花非花,霧非霧。
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白居易
幾年前突然心血來潮養起了魚。
起初,每天一到家我就來到魚缸前,又是除垃圾,又是除青苔,好一陣忙活,雖然瑣碎,卻也樂在其中。
當你看到魚兒悠然自得、與世無爭的樣子,心靈彷彿也隨之進入那個寧靜的小天地,讓浮躁變得安寧,讓緊張變得從容,讓憂鬱變得光明。
不過時間長了,也就漸漸懈怠了。尤其是我搬了新家後,魚缸沒有搬走,更是無暇照看了。
多虧岳父每週過去一趟,澆花、添水、餵魚,總算有個照應。
前天,我出差在外,岳父發來微信說,魚缸已加水,還剩下6條小魚,我無奈地回了一句好。
說實在的,這批小魚也有兩年多了,壽命也差不多到了。
那是一種叫寶蓮燈的小魚,紅色肚皮,銀色脊背,中間一道藍色的亮條紋,十分豔麗。
寶蓮燈一般在魚缸底部遊動,可是為什麼游到上層來了,難道缺氧嗎?
一隻小花貓悄然而至,輕輕鬆鬆地就把小魚撈了起來,一條、兩條……最後一條機警地鑽入水底。
可小花貓也一個猛子紮了進去,緊追不捨。
貓會游泳嗎?我暗自詫異。
不久,那條小魚就被捉住了,可是小花貓也不動了。
一定是溺水了,我趕緊衝了過去。
魚缸在魚櫃上面,有點高,還有點深,不太好下手。
一陣手忙腳亂,費了好大勁,總算把貓撈了出來,不過已奄奄一息。
還好,空了一會水,小花貓緩了過來。
魚缸已空空如也,就剩下這隻病貓了,算了,還是帶回去吧。
於是,我抱著它往家裡走去。
快到家了,那是一座農家小院,籬笆院前面是個菜園子,園子邊上,一棵大柳樹下拴著一匹白馬。
一切靜謐得彷彿一幅山水畫,讓人不忍打擾。
可小花貓不知為何突然來了精神,噌的一聲就從我懷裡串了出去,落到那棵大柳樹下,那匹原本安靜的白馬也彷彿一下被激活了,暴躁地抬起前蹄,連踢帶踏,不一會兒,小花貓就歪到了一邊,腦漿崩裂。
一切都發生的那麼突然,就戛然而止,令人猝不及防,看來小花貓終究是在劫難逃啊。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來到那棵大柳樹下,白馬已不在了,小花貓卻蹲坐在那裡,目光呆滯,像尊塑像一般。
咦!它怎麼沒死!我伸出雙手,它卻無動於衷。哦,一定是怪我剛才沒救它吧。
喂!我大聲叫它,還是沒有反應,看來它腦子被踢壞了。
哎!誰讓你非要往馬蹄下跑呢?再說那匹烈馬,我赤手空拳也對付不了啊!
場面就這樣僵持下來……
“嘰嘰……喳喳……”
剛剛五點,小鳥就準時地叫了起來,天天如此,看來小鳥也能報曉呢。
抬眼只見酒店潔白的頂棚,哪裡還有小花貓的身影?窗外晨光微曦,樹影搖動,原來是南柯一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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