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宁,这才是你应得的尊重与理解!


杨振宁,这才是你应得的尊重与理解!


很多人心目中的杨振宁,基本还是停留在那个82岁老头娶了28岁姑娘的故事。

甚至有这样的段子:不得不说翁帆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杨振宁的确还是个“潜力股”,但是她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套牢”,不能“抛出”。如今翁帆已经四十几岁了,不知她付出的青春何时才能收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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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杨振宁值得敬仰,不仅仅是因为他对物理学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还因为他的同情心,他的宽容,他的真诚,他的正直,和他对祖国一片热忱诚挚的爱。

然而离开故乡多年的诺贝尔奖获得者重回故乡之后,遇到的并不全是温情和善意。人们谈论起他,也许首先想到的还是晚年那段年龄悬殊的婚姻,真实的形象却被模糊。

学术成就

在杨振宁之前,整个物理界都坚信“宇称是守恒”的,而杨振宁提出“宇称不守恒”,打破了长期颠扑不破的信念,重塑了整个人类的世界观。

1957年10月,诺贝尔物理学奖颁给了杨振宁和李政道。从论文刊登到最终获奖,只有短短的12个月。就此,最快诺贝尔奖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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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宁和李政道在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上

有人曾做过统计,在诺贝尔奖113年的历史中,这个间隔平均值是18年,尤其是1950年后,间隔得更久。而杨振宁、李政道不到一年就获奖,我们也能感受到这个发现的重要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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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宁从瑞典国王手中接过诺贝尔奖章和证书

有很多人以为获得诺贝尔奖是杨振宁一生最大成就,实际上他拥有13项“诺奖级别”的成果,1957年的获奖只是他早期的一个“次等成就”,并不是他所有成果中最突出的一项。

有7个诺贝尔奖,是直接利用杨振宁提出的“杨-米尔斯方程”拿到的。

有6个“数学界的诺贝尔奖”,也就是菲尔兹奖研究的对象,是杨振宁提出的“杨-米尔斯方程”和“杨-巴克斯特方程”……这两个方程是被认为超越了诺贝尔奖的成果。

还有几十个诺贝尔奖,是和杨振宁提出的理论有关。

杨振宁属于那种刚好错过了最大的风口,却依然做出了史诗级成就的人。

在1922年杨振宁出生的时候,持续了20多年的物理学“黄金年代”已经到达顶峰,当他开始做科研的时候,黄金年代的大潮实际上已经退去,到了次一级的“白银时代”了。也就是说,相对低矮的果实已经被摘完了,这时候要想取得成就,比黄金年代要困难得多。

但杨振宁的伟大之处在于即便错过最大风口,仍然做出非凡成就。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第一次攀登上了世界科学之巅,并且数十年如一日地,将这份荣耀和辉煌延续。时至今日,他依然是我们中国人触达过的最高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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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宁的诺贝尔奖章的正面及背面

国家贡献

架设友谊和交流桥梁

周培源教授说:“杨振宁是美籍华裔科学家访问中国的第一人,也是架设起中美之间科学家友谊和交流桥梁的第一人。光是这方面的贡献,杨振宁的成就就是无人能及的。”

1971年之前美国公民的护照上有几个不能随便去的国家—古巴、北越、北朝鲜、中国。但有一天,杨振宁在报纸上看到中国从里面取消了。虽然还没有其他细节,但杨振宁马上决定回北京,他担心这个窗口期不久就会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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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中国驻法国大使馆给杨振宁签发的《入出境签证》

从那次回国起,对于中美双方,杨振宁一直在起桥梁的作用。

实际上,杨振宁从博士毕业后就一直准备回国,当时情势美国是不允许拥有博士学位的敌对国籍者离境。但杨振宁从未放弃,一直避免参与任何跟核武器有关的研究,就是希望等到禁令解除时能马上回去。

1971年杨振宁从中国回到石溪分校后,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的盘查电话就打来过很多次。甚至有一次,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员去了杨振宁的办公室,并语带威胁。

另外的风险来自于台湾,因为当年杨振宁离开中国时拿的留学奖金,是美国退还给国民政府的庚子赔款的钱。现在一回国就去了北京,台湾的学界、政界是很不满意的,有些极端分子还打电话恐吓他。

但这些,都阻挡不了杨振宁回国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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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7月17日,毛泽东在他那有名的书房里接见了杨振宁,左起:周恩来、周培源、毛泽东和杨振宁

反对中国建设高能加速器

杨振宁从1972年到2019年,都一直反对建设高规格的加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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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在北京饭店举行的“高能物理发展与展望”座谈会上,讨论了建设高能加速器的计划。主持会议的是杨振宁从前西南联大的老师张文裕。会上大多数人赞同建设,杨振宁没有成为“乌合之众”,舌战群儒,反对这项计划。

这个设备开销非常大,建造的起步价是1亿美元。杨振宁认为:在那么穷的时候,应该把钱花在刀刃上。1亿美元分给计算机、生物学、机械制造,不但能培养更多人才,还可以直接产生经济效益,提升人民生活质量。

何况中国当时规划的加速器是500亿电子特,而当年世界上出产学术成果最多的,用的是3000亿电子伏特的加速器。如果我们的规划目标,都是别人10年前就淘汰了的,那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2019年5月份,杨振宁在国科大的演讲中,又再次公开反对建造大型加速器。

创建清华高等研究中心

杨振宁在他74岁时,参与创建清华高等研究中心,作用相当于爱因斯坦之于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充分利用其个人影响力,吸引了大量优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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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宁在清华大学高等研究中心杨振宁办公室里。他已经沉浸到工作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早期受到召唤的顶级科学家,有计算机科学家姚期智,物理学家聂华桐、文小刚、张首晟,数学家张寿武、王小云等。这都是各自领域内世界一流的科学家。

杨振宁为了创立高等研究中心基金会,卖掉了自己在美国的房子,把这100多万美元捐给了基金会。还号召“对冲基金之王”詹姆斯·西蒙斯(James Simons)给清华捐了一栋小楼—陈赛蒙斯楼。

在杨振宁参与之前,清华大学的物理水平在世界上排不进一流。今天,在理论物理、数学、理论计算机科学、密码学、理论生物学、理论天体物理这些方向上,清华大学都是国内水平最高的机构。

甚至在凝聚态物理这个物理学大分支和冷原子这个小分支上,清华已经接近世界顶尖大学的水平。这种巨大进步在十几年内快速发生的现象,在学术界是极为罕见。

为了实现中国“成为一个科技强国”,只要是能够促进中国科技事业发展的任何活动,杨振宁都会倾注满腔热情,作出无私的奉献。他所做的一切,对中国科学技术和教育事业的快速发展带来深远的影响。

爱情世界

第一位进入杨振宁感情世界的,是张景昭。

杨振宁当时17岁,在西南联大刚上大二。张景昭是西南联大的“校花”,当时学校大部分女生穿的都是蓝、灰色的衣服,而张景昭经常穿红色外套,非常惹眼,私下里大家都叫她“红豆”。

她比杨振宁大2岁,还是杨振宁的父亲杨武之的助手,时不时去杨家吃饭,对杨振宁也有一些好感。

杨振宁情窦初开,为了能多见到张景昭,杨振宁总是提前打听好她的课表,然后请假去她上课的教室旁边转悠,等她下课出来就找她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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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杨振宁回忆当年的心情时这么评论:我遇见她前,情感状况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水,之后则变成了暴风雨,整天使我情绪不稳。我那时告诉自己,和她交往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因为这会给自己带来烦扰。

很多地方提到这段初恋的终止,都说是为了学习,但绝大部分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是刹不住车的。所以根本原因应该是再发展下去会让杨振宁不舒服。

杨振宁不喜欢情绪大幅波动这一点,在五十年后他的二儿子杨光宇谈到父亲时也有印证。他说,如果一般人的感情变化幅度是2-9的话,父亲的就窄得多,只有4-7。

所以,这段初恋并不合适杨振宁。

1949年圣诞节假期,在普林斯顿的一个中餐馆(Tea Garden),杨振宁和他的好朋友鲁汀格(Joaquin Luttinger),像往常一样一边闲聊物理,一边吃着晚饭。

这时候,一个秀丽的中国女生向杨振宁走过来,主动打招呼,用中文称呼他杨老师。杨振宁马上也认了出来,这是自己在西南联大毕业后留校教课时班里的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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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致礼(摄于1949年)

这个女生就是杜致礼,她的父亲是国民党高级将领杜聿明。后来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再之后就开始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逛街了。

杜致礼后来回忆早年杨振宁教课的样子,说那时班里的学生都是14-15岁,女生比较多,杨振宁22岁,虽然比同学们大不了多少,但从不跟学生嘻嘻哈哈,很严肃,那时她对杨振宁印象就很好。

所以说他们是师生恋其实并不对,因为当年他们是师生关系的时候并没有恋情。杨振宁选择杜致礼,其实是比较后的结果,两个人都是在各方面契合,也都成熟了以后,互相认定了对方。

杨振宁开玩笑地说,是杜致礼主动把他勾走的。杜致礼不否认她当时的主动,但说她当时主动追求杨振宁的举动是违反了她的个性的。也就是说,杨振宁让她非常动心。

他们认识大约一年就打算结婚了,婚礼时双方家长都没法到场,清华大学首任校长梅贻琦代表女方家长,把杜致礼的手交到了杨振宁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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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20岁的杜致礼因为受到过非常好的教育,又非常漂亮,应该是在各方面都远远超过杨振宁当时遇到的其他候选者的。

婚后杜致礼在家里相夫教子,搬家到纽约大学石溪分校后,还在学校担任过一阵中文教师。夫妻二人一直相濡以沫,3个孩子一个成了计算机工程师,一个成了化学家,一个成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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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帆和杨振宁最早是在1995年认识的,当年有一场海外华人物理学大会,杨振宁、李政道、丁肇中、李远哲四个人是主角。

在汕头大学的安排中,翁帆负责接待杨振宁夫妇,她那时是大一的学生。几天下来,翁帆给杨振宁和杜致礼留下的印象很好。从那次会议后,翁帆偶尔会给杨振宁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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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初,杨振宁又收到了翁帆的信,之后发展到打电话,邀请到家里做客。9个月后,他们给双方的好友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告诉大家他们结婚的消息。

这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年龄相差54岁,非常罕见。一般这样年龄差距的婚姻,女方都会被说是傍大款,男方都被评为老不正经,甚至道德沦丧。所以他们结婚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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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时间已经证明了一切,这已经是一场历经15年之久的婚姻了。

杨振宁自己说过,曾经在数学领域做出过重要成果的哈密顿(W. R. Hamilton)在太太过世后,过了相当漫长的孤独的日子,甚至书页上都有饮食的污渍,他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所以即便没有翁帆,他也会和其他人结婚。

很多老人80岁之后生命的质量就下降了,就算活到100岁,他们人生最后的20年也更多是在等待死亡。而翁帆的出现,大大提升了杨振宁晚年的生命质量。

杨振宁说过:“跟一个年纪很轻的人结婚,很深刻的感受是,这个婚姻把自己的生命在某种方式上做了延长。”

“假如我没有和翁帆结婚,我会觉得三四十年后的事跟我没关系;现在我知道,三四十年后的事,透过翁帆的生命,与我有密切的关系。这个下意识的想法对我有很重要的影响。”

杨振宁与翁帆在2006年2月19日的《亚洲周刊》上发表的一篇短文。

我们相处的真相:我们没有孤独,只有快乐;与你所描述的,或所期望的,完全不同。我们两人都认为我们的婚姻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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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宁是在世最伟大的理论物理学家,没有之一。这样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与理解。华人世界只有一个杨振宁,珍惜这样一个天才,也就是珍重这个民族,珍重我们自己。

最后,引用得到卓克老师的一段话作为结尾:

不是每一代人都有机会和这样一位伟大的科学家,生活在同一时代。能和杨振宁生活在同一时代,是我们这代人的幸运。这种幸运,当然不应该被忽视和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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