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明，也是春天。
我的外婆也是春天走的，那年外婆83歲，走得安詳，可以算無疾而終。外婆頭天還吃了兩大個菜包子，說好吃，第二天就去了天堂。
那個春天，我記得我們都沒有太過悲傷。外婆的去世，在老家農村稱為喜喪。外婆生前是個非常受人尊敬的可愛老太太，外婆出殯那天，村裡年輕男人爭搶著給老太太“抬轎”，熱熱鬧鬧把老太太送走了。
今天陪老孃去給外婆上墳，我又想起了那個小腳老太太，想起那個老太太顫顫巍巍從雞窩裡掏出雞蛋給我炒著吃。
想想就溫暖。
今年清明，在想外婆的同時，多了一層悲傷。我不光想起了我的外婆，我還要為我不認識的亡靈哀悼。這是個悲傷的春天。
死亡的人不都走得安詳。
今日清明節。
隨著防空警報聲響起，我佇立窗前，和全國人民一起默哀3分鐘，哀悼抗擊新冠疫情犧牲的烈士和逝世同胞。
我不知道別人在這3分鐘裡都想了些什麼。我想到了李文亮，想到了犧牲了的李文亮的同事，想到了那麼多犧牲了的醫生和護士；我想到了電影導演常凱一家；想到了災難這個詞，想到了沒來得及上呼吸機的感染者，想到了死在救護車上的新冠肺炎患者，想到了被確診及沒有被確診的所有死難者。
我眼前出現了追著救護車喊媽媽的女兒……
我還想到了前幾天為撲火遇難的年輕人，今天清明節，跟隨著警報的長鳴，我也為他們哀悼！
我的心裡那個難受，難受，說不清的難受，願他們都能安息……
這是個悲傷的春天，這個清明節，不說生者堅強，我只哀悼不幸的去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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