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山河,仍覺得人間值得——摩西奶奶

你願意去做的那件事,才是你真正的天賦所在。這句話來自我很喜歡的一位特別的風俗畫畫家,美國藝術史上大器晚成的典型代表人物,摩西奶奶。


1860年9月7日,在美國紐約州格林尼治村裡,傳來了一陣啼哭聲,這在寧靜的村莊裡顯得十分突兀。安娜•瑪麗•羅伯森•摩西誕生了。這天村莊和往常一樣,只有農舍裡刻意壓低的說話聲在昭示著這個新生命的降臨。這樣一個沒有任何光環加身的人,是如何在耄耋之年大放光彩的呢?
摩西奶奶生長在一個貧困的家庭,她的父母孕育了十個孩子。在這樣一種艱難的情況下,摩西奶奶只念了幾年的書就輟學在家幫忙了。後來,她去了另一個州的農場,認識了她的丈夫,僱農托馬斯•薩蒙•摩西。婚後,也許是對故鄉的懷念,也許是因為孩子接連的夭折,摩西奶奶再次回到了生養她的格林尼治村。
摩西奶奶就和其他家庭主婦一樣,每天與柴米油鹽醬醋茶打交道,養育照顧孩子,處理家裡大大小小的瑣事。這樣平淡到三言兩語就可以總結的人生,她卻每天很開心,滿足地度過。她說:"我從來沒有過什麼偉大的夢想,我所希望的就是過好每一天的生活"。閒暇之餘,摩西奶奶喜歡上了刺繡,開始製作各種各樣的刺繡畫。但因為長期的勞作,患上了嚴重的關節炎,很難拿穩針線。為了生活得更加充實,也因為喜歡鄉村風景,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拿起了畫筆,一開始,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畫什麼,甚至不知道如何在畫板上畫下第一筆。可是這都沒什麼關係,她用心灑脫地去畫,企圖將生活中的一切用畫筆勾勒出來。畫孫子孫女嬉笑玩耍的畫面,畫雨後朦朧的天空,畫每一個讓她心動的瞬間。她耐心,認真。她把自己的畫作展示給鄰居們,孩子們,甚至擺放在雜貨店。只希望自己的畫作能得到人們的認可,卻從來沒有想過成為一名藝術家。

儘管摩西奶奶對自己的畫作不抱有很大的希望,但運氣就像柳絮一樣向她飛來。她的畫作在雜貨店被旅行收藏家卡多爾看中,並將她的畫介紹給了全世界。摩西奶奶這才開始步入美國畫壇,她80歲時,在紐約舉辦了個人畫展,因為原生態作品清新淳樸,之後就暢銷歐美國家。89歲,她被授予美國"女性全國新聞俱樂部獎",並得到了杜魯門總統的接見。後來受艾森豪威爾總統內閣的委託,為紀念他就職三週年繪畫。
摩西奶奶的前半生過得平淡甚至有些艱難 但她的的畫中透出的簡單純樸和溫馨,體現出了她那種經歷山河,仍覺得人間值得的心態。就像張愛玲說的那句“走過平湖煙雨,歲月山河,那些歷盡劫數,嚐遍百味的人,會更加生動而乾淨。”也許這就是摩西奶奶的畫受人喜愛的原因。
在摩西奶奶被人熟知後,許多人會給她寫信問些形形色色問題,這些信件來自世界各地,收到信件後,摩西奶奶就會在一個灑滿陽光的午後,坐在農場裡寬大的桌子前回復這些問題。一名叫春水上行的日本青年因為職業與愛好的問題苦惱不已,決定向仰慕已久的摩西奶奶請教。摩西奶奶讀了這封信後,想起自己的人生經歷,感慨萬千,隨即拿起一張空白的明信片,畫上了寓意豐收的穀倉,寫下了一句名言:"做你喜歡做的事,不要害怕,不要猶豫,上帝會高興地幫你打開成功之門,哪怕你現在已經80歲了
"。這名年輕人收到明信片後,十分興奮,因為夢想得到了支持,他從中看到了奮鬥與希望。他以摩西奶奶為榜樣,專職寫作,最終在文壇一舉成名,他就是後來更名為渡邊淳一的日本著名作家。
摩西奶奶對渡邊淳一的忠告適用於任何人,她曾說過,人的一生,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是幸運的。有自己真興趣的人,才會生活得有趣,才可能成為一個有意思的人兒。當你不計功利地全身心做一件事情時,投入時的愉悅、成就感,便是最大的收穫與褒獎。
在摩西奶奶百歲時,她的生日被定為紐約州的"摩西奶奶日"。101歲,摩西奶奶去世。這個樸實的農村婦人,在美國的藝術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被當時的總統肯尼迪譽為"深受美國人民愛戴的藝術家"。
從摩西奶奶的人生經歷中,我們能發現她的許多閃光點,希望她的寶貴精神能給正在處於迷茫,浮躁,孤獨,困惑,甚至絕望的朋友一些鼓勵。人之一生,行之匆匆,回望過去,日子過得比想象的還要快。年輕時,愛暢想未來,到遙遠的地方尋找未來,以為憑藉努力可以改善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到幾年光景,年齡的緊迫感與生活的壓力撲面而來,我們無一倖免地被捲入殘酷生活的洪流,接受風吹雨打。但人生也可以隨時重來,覺得為時已晚的時候,恰恰是最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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