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歌苓《少女小漁》:一個生活的旁觀者,一個命運的承受者

之前看過根據嚴歌苓小說改編過的許多電影,比如《霸王別姬》、《金陵十三釵》、《小姨多鶴》、《芳華》和《梅蘭芳》等,隨便拎出來一部,都是廣受好評、影響深遠的作品。

而對於嚴歌苓這位知名作家,也是斷斷續續的瞭解過一些信息,比如是海外華人作家中最具影響力的,比如其作品都是基於社會底層人物折射出的複雜人性思索。

但是真真正正讀她的小說,《少女小漁》是第一部。便是這第一部就已讓我沉淪,深深的陷進對她的敬仰之情,因為她的筆觸是如此的細膩,平平淡淡的劇情中卻又隱藏著讓人難以呼吸的壓抑。

少女小漁原本是一個善良、單純的女孩,遇事從來只是想著別人,從不為自己考慮,善良到可以跟一個愛了她一年、貌似很可憐的病人上床,單純到可以為了剛見一面沒多久的江偉去到異國他鄉。

她好像一個生活的旁觀者一樣,對什麼都無所謂,逆來順受的接受著生活和別人加諸於她身上的種種。

嚴歌苓《少女小漁》:一個生活的旁觀者,一個命運的承受者

如果沒有遇到江偉,或許她會在自己的世界裡一直生活下去,不會遇到後來的痛苦。但是生活啊,誰能說得準呢?或許她會遇到幸福,也或許她會遇到更大的不幸。

在作者的筆下,她就這樣懵懂的被人帶去一場舞會與江偉相遇,開始了她自以為是的愛情。

江偉到美國留學半年後一封書信過來讓她也去,她便毫不猶豫的千里投奔。之後為了生存並拿到綠卡,她便嫁給一個六十七歲的老頭兒,開始了不間斷的痛苦。

在假結婚後,小漁便一直被沒有擔當的江偉懷疑,而她卻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的善良原諒江偉的所有無理取鬧。很多時候,面對江偉的胡攪蠻纏,我就納悶,在他的心裡,到底是把小漁放於什麼樣一個地位。僅是一個苦難日子裡的作伴者,還是真正放在心底的愛人?

或許,他對於小漁是有愛情存在的。他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考慮,出於想讓小漁拿到綠卡的目的才讓她嫁給一個老頭兒,可是卻在他們真正的成為名義上的合法夫妻後,傷心難過不快活。

他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小漁只是配合他才迫不得已上的戲臺,卻依然忍受不了這種逢場作戲。回到家,他命令小漁擦掉並不存在的口紅,並瘋狂的用廁紙報復性的擦拭小漁的嘴唇,只是因為白天在婚姻登記處它被老頭兒的嘴唇碰觸過。

雖然野蠻,但是這個動作還是表明江偉曾經是愛小漁的吧,他委屈的表象下,是因為不明白,付出的是小漁,不斷索取的卻是他自己。

嚴歌苓《少女小漁》:一個生活的旁觀者,一個命運的承受者

可是仔細想想,他的這份感情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愛情。因為這些事情都是他自編自導的一場戲。一開始的讓小漁嫁給老頭兒是為了得到綠卡,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和所謂的身份;之後在看到這個老頭在雨中摔倒不讓小漁去攙扶,依然是為了怕丟失自己的面子。

在小漁為了省車錢而選擇步行上下班時,他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麼,更不會自己省吃儉用或者說戒菸、少和光棍們下館子,省下錢來給小漁坐車。

俗話說,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江偉就是這樣一種人。反而是老頭兒,在跟小漁領了結婚證後逐漸被小漁的善良打動,連他的愛人瑞塔都嫉妒的說道:“他對我像畜生對畜生,他對你像人對人!”

因為他知道小漁怕黑,所以每次算著時間的等她到樓道時為她開燈;雖然自己愛赤膊,但是每次小漁下班回家的時候,總是馬上找衣服穿上;雖然愛把電視音量開的驚天響,可是隻要看到小漁臥室的燈關閉,馬上把音量調到沒有一點聲響。

或許有人會說,小漁對老頭的善良和老頭對小漁的友好應該就是愛情,要不瑞塔也不會表現的如此吃醋和嫉妒,江偉也不會如此的生氣和無理取鬧。可是我要說的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是一段模糊的忘年感情而已,否則老頭也不會在瑞塔離開後如此消沉。

而在最後,小漁臨走的時候,老頭兒送給了她一張火車月票,對比江偉的只是滿嘴承諾,卻沒有一點實際行動,老頭兒的這個行為真真切切的感動到了我,從老人的這個動作中,也看出了江偉的世界裡,只有他所希望的利益,根本沒有小漁的一席之地。

嚴歌苓《少女小漁》:一個生活的旁觀者,一個命運的承受者

小漁因為自己的隱忍和逆來順受,把自己的全部交給了江偉--這個並不值得託付的人,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了對自己生命的主導權。

或許在她的世界觀裡,她覺得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對於什麼都感覺無所謂,才造就了她的單純美好。她從來沒有奢望過什麼,也沒有想過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只是無意識的去做自己和過生活,並且在此過程中影響感動著別人。

她在老人那租房的時候,為老人打掃屋子和種花朵,從來沒有想過讓老人回報什麼,比如減少租金之類的。可是老人卻因為她的行動漸漸改變了自己的行為,比如開始收拾房屋和打扮自己。

或許小漁是幸福的,因為她把自己過成了一個生活的旁觀者,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幸。同時她也是命運的一個切身體驗者,因為命運從來沒有因為她的善良而減少對她的傷害。

如果她一直這樣無意識的生活下去也不錯,因為她將一直擁有單純和美好。

可是讀完她的故事,為什麼我的心中總是感覺到隱隱的疼痛?


作者簡介:思然,寫作踐行者,想要用文字提升自己,時刻走在精進路上的90後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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