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有你2”正如火如荼地開播，來自SNH48的幾位訓練生們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可A可甜的Kiki許佳琪，一口東北話的開朗女孩孫芮，甜美小狐狸宋欣冉，元氣少女段藝璇......培養出這些性格各異的少女的SNH48，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合？這個組合到底是如何運作的？也許，我們可以從一位前SNH48成員的經歷開始瞭解......
在鏡頭的追隨下，李藝彤摘下牆上的個人肖像，走回還在為她唱著《夢之河》的劇場，淚光閃爍。2019年9月13日的這場畢業公演結束後，李藝彤的微博認證後綴就從“SNH48成員”變成了“歌手、演員”，成為了SNH48組合裡第二位成功畢業，從“偶像”變身“藝人”的成員。
圖源 / SNH48官方微博
位於上海虹口區嘉興路267號的星夢劇院，是SNH48組合的“大本營”。SNH48成立於2012年7月12日，是一個“華語區大型女子偶像團體”，隸屬絲芭文化傳媒。和曾經的日本官方姐妹團AKB48相似，SNH48採取了“天下布妹”的形式，除上海之外，在北京、廣州和重慶都設立了分團，成員逾200人。在各地的劇場內，每週有不同的隊伍進行公演。
圖源 / SNH48官方微博
19歲作為二期生加入SNH48 Team NII時，李藝彤還是個不起眼的小土豆。隊內每週的公演一共需要十六名成員，而李藝彤只能作為替補，在劇場老舊的後臺豔羨著臺前的歌聲和粉絲的呼喊。
24歲從SNH48畢業時，李藝彤蟬聯SNH48系第五、第六屆人氣總選舉第一名，是聚光燈下坐在最高位戴著王冠的偶像。經歷過性格與唱功皆被全網質疑的她，最終堅定地迎來了屬於自己的紅色奇蹟。
圖源 / 李藝彤微博
從替補到全團第一，從十九歲到二十四歲，李藝彤經歷了什麼？
“養成系偶像”：用羈絆捆綁的關係
隨著韓國《Produce 101》的播出，練習生選秀節目的東風也刮到了國內，掀起不小的波瀾。在國內購買了版權的《創造101》中，精緻的服化、不俗的唱功、出眾的舞蹈能力，讓在韓國已經出道的孟美岐成為“火箭少女101”的C位，成為2018年夏天點亮無數粉絲夜空的那顆星。
圖源 / 孟美岐微博
孟美岐成功的背後，是完整的韓式偶像生態產業鏈：經紀公司選拔有潛力的少年，進行嚴格的培訓與激烈的淘汰之後，最終推出的成熟偶像。這些優質偶像甫一亮相，就具有較強的舞臺表現力，能夠吸引到粉絲的目光。
而李藝彤所屬的SNH48，選擇的是截然不同的發展路徑：養成系偶像。這個概念來源於日本，著重偶像與粉絲之間的羈絆。粉絲們從偶像稚嫩生澀的初次登臺演出開始，陪伴她/他在實戰訓練中一點點進步，直至被打磨得更加耀眼。新專輯發售和總選舉後進行的握手會、偶像生日冷餐會、生日主題公演等一系列互動性極強的活動，則加深了偶像與粉絲們之間的情感聯繫。
2019年李藝彤「墨跡測驗」生日Fan Meeting 圖源 / SNH48官方微博
在養成系偶像“向上走”的過程中，粉絲對偶像的支持，無論是精神上還是經濟上，都至關重要。這其中的一個關鍵指標，就是一年一度的“人氣總選舉”。每年的人氣總選舉需要粉絲們通過不同渠道獲取投票券，比如購買單封專輯獲取一張投票券、購買“大盤”（含多張投票券的全體應援版專輯）等等。
小偶像們按照獲得的投票數量，被分為“三六九等”，在未來一年得到不同量級的工作資源。比如前十六名的小偶像可以獲得到歐洲拍攝總選彙報MV的資格，並在未來一年裡擁有更多參加電視綜藝曝光的機會；第十七名到第三十二名到東南亞拍攝；第三十三名到第四十八名在國內拍攝等等。
“粉絲們重複投的票，都是愛啊。”AKB48曾經的三巨頭之一大島優子，在聊起年度總選舉時這麼說道。
圖源 / 大島優子instagram賬號
在SNH48和其姐妹團的劇場內，每週都上演著不同主題的團隊公演。參加演出的既有入團多年的資深成員，也有剛剛“轉正”站上舞臺的新人。48系偶像的養成系設定，讓這些小姑娘們成為了許多人的夢想投射：如果我選擇了另一條人生軌跡，是不是也可以站上星夢劇院的舞臺，馬尾辮綁起蝴蝶結，在聚光燈下眼神晶亮地唱出我的歌？
“人設”：脫穎而出的關鍵
和一眾美麗青春的少女同臺演出，如何吸引目光，讓觀眾對自己產生興趣？“差異化定位”極為關鍵。用內地娛樂圈的行話來表述，就是要有自己獨特的“人設”。
而李藝彤給自己的“人設”，初始是“正統偶像”。熱愛日本AKB48的她，選擇加入當時還是官方姐妹團的SNH48，就是為了追逐這個夢想。對於她來說，偶像是一份需要投入足夠熱情的重要職業。那時的她臉圓眼圓，齊劉海黑皮膚粉紅紗裙，生澀地唱起《戀愛捉迷藏》時還有些走調。
圖源 / 李藝彤微博
彼時，SNH48還未獲得足夠的粉絲，為了讓更多人瞭解SNH48，她開發出了“段子手偶像”這種帶著喜劇色彩的角色，寫下了以詼諧文字安利團內成員的長微博“走進科學”系列，被更多網友所熟知。
圖源 / 李藝彤微博
在舞臺上，她不介意自己的形象不屬於“完美偶像”。當年在A站傳播甚廣的《塞納河死亡歌姬闖關》裡，就有她戴著墨鏡抱著”殺老師“玩偶傾情演繹的那首阿炳版《求佛》。但對於公演的正式任務，她一向認真對待。屬於她的歌曲和舞蹈，她永遠都會很努力地練習。
她在B站開設了個人賬號，上傳自己的翻唱。一路聽下來，能感受到她歌唱水平的明顯提升。
李藝彤的B站賬號@正直少年李髮卡
而她的舞蹈能力，也從第一次總選裡自我調侃的“廣場舞中混進了一個賊”，進化成了舞臺上最耀眼的存在。在2019年的第六屆總選舉上，她與小提琴家Ayasa絢沙合作的《無罪無我》，就驚豔了所有人。這個眼神凌厲，舞姿利落的“舞臺殺手”，和當年那個扎著雙馬尾的圓臉小姑娘判若兩人。
而李藝彤也因為對外展露的性格過於真實，讓一些人不適。兩年前的總選，她拿到了第二名。在發表感言時，她指向第一名的座位：“明年，這個位置一定是我的！”因為表情太過認真，不少網友認定她“狠毒”。而她因為在個人直播時怒懟造謠過她的黑粉“炸成煙花上天”，也被全網痛罵。不瞭解真實情況的人，只會覺得這個女孩“偶像失格”，“人設崩塌”。
李藝彤關於總選發言的回應 圖源 / 李藝彤微博
也因此，很多人質疑李藝彤並不屬於“正統偶像”。這個不害怕扮醜、敢於直面黑粉的女孩，和他們心目中“純白聖潔毫無瑕疵”的完美偶像相去甚遠。但李藝彤對偶像事業一如既往的熱愛，對個人技能的不斷精進，和對真正粉絲的信任尊重，闡釋了48系偶像的定義。她的努力，應該被認定。
“出村”：無法迴避的偶像生態閉環
雖然號稱全國最大的偶像女子團體，在北京、廣州和重慶也有分團定期進行劇場公演，SNH48在市場上的劣勢還是十分明顯：很難吸引新的粉絲群體。
由於絲芭文化的資源限制，SNH48系的少女偶像們很少有對外曝光的機會。對於大多數姑娘們來說，每週的劇場公演和在絲芭專屬App“口袋48”裡的直播，可能就是她們最能與粉絲們直接進行溝通的渠道了。而“口袋48”這個功能不多但bug不少的App，也只是有SNH48內部的粉絲會為了與小偶像們交流而下載。
蘋果商店裡的“口袋48”
而女團成員們所能獲得的事業和生活資源，也隨著絲芭文化在偶像男團領域的“試水”——D7少年團的推出，不斷緊縮。在最困難的時候，重慶分團CKG48的小偶像們只能大熱天睡在車庫裡。也因此，在SNH48的粉絲間“男團吸血論”層出不窮。
D7少年團參加優酷選秀綜藝《以團之名》截圖
迄今為止，SNH48系的粉絲很大一部分還是來源於對日系文化有相應瞭解、對偶像產業有一定接受度的群體。這個在內地娛樂市場中本來就算小眾的群體，在面對層出不窮的偶像團體和更加精細化定位的新興偶像時，很容易就會分散目光。無法走出劇場的小偶像們，也很難讓路人購買門票走進劇場，坐下來看一場完成度堪比公司年會舞臺的公演。
在SNH48的粉絲群體中，能夠在大眾娛樂市場吸引目光的行為被稱為“出村”。而SNH48系的整體生態，大致屬於“村內狂歡”。一個偶像新吸引到的粉絲，很有可能是從同公司的另一個偶像處“爬牆”而來。年度人氣總選舉，本質上是粉絲和粉絲之間比拼財力和腦力的“沒有硝煙的戰爭”。在網絡上對偶像”黑料“感到最激動的，也永遠是這個偶像“對家”的粉絲。
圖源 / 微博@百花冠冕 | 李藝彤
想要找到適合國內市場的“通用玩法”，絲芭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畢業”：不確定的未來
48系的偶像生態閉環，讓一切“村內”的聲音都很難在“村外”收到很大的反響。因此，為了激發偶像們的鬥志，也為了刺激高位偶像的粉絲們在總選舉中投入更多資金，SNH48組合有一個特別的規定：蟬聯兩屆年度人氣總選舉第一的偶像，可以從SNH48成功畢業，步入“明星殿堂”單飛。李藝彤做到了。
剛剛脫離了48系女團偶像的身份和光環，作為“歌手、演員”的李藝彤，該如何走下去呢？這時候，可以回過頭來看看SNH48第一位升入”明星殿堂“的鞠婧禕，單飛後的發展軌跡。唱演俱佳的小鞠，在脫離了女團身份後，穩紮穩打地在電視劇市場上奮鬥。從《新白娘子傳奇》到《請賜我一雙翅膀》，秀美的容貌和穩定的演技讓她受到了觀眾的喜愛，逐漸被市場認可。
圖源 / 鞠婧禕微博
和鞠婧禕相比，李藝彤的演技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在團時，她已經參演了包括《貼身校花》、《逆襲之星途璀璨》、《萌妻食神》在內的一眾網劇，但水花都不太大。而在最新播出的網劇《追球》中，她塑造的傲嬌學姐童嘉月的形象，也稍顯稚嫩。在偶像紛紛參演網劇而演技均未達到及格線的當下，如何成功讓觀眾摘下對偶像演員的“有色眼鏡”，將會是李藝彤接下來的重要課題。
但這些對李藝彤來說，可能都不算是大問題。從劍指第一到蟬聯第一不過兩三載，她加速經歷了從48系偶像生態閉環到“出村”所需要的全過程。她面對質疑、指責以及無理由的攻擊，卻還能守護好自己那顆最初的坦蕩的心，從柔弱的公主蛻變成勇戰惡龍的騎士。只要這個姑娘能繼續堅定下去，她終將擁有披荊斬棘的能力。
閱讀更多 ABOnAir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