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不是秋

——生命是如此不近情理,但殘酷中殘存一絲溫馨

春天來了,操場邊的黃桷樹泛出了嫩嫩的綠葉,如小河邊的春水,滋潤著青青的容顏,盪漾著歡快的色彩。那著意的春色,每一片嫩葉都昂首向著陽光,每一條嬌枝都輕快的撫著清風,在盈盈中,蒸騰著綠雲,團團簇簇,柔柔弱弱,不勝那娉婷妙齡女子的一襲嬌羞!青春,熱血澎湃!青春,意氣風發!青春,蓬勃蔥綠!青春,氣吞山河!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可在青春中綻放,世間所有的偉大,都可在青春中閃光……

葉落不是秋

一夜電閃雷鳴,狂風鞭打著驟雨滿世界撒野。操場邊枯枝落葉一地,尤其是一些綠葉含著淚水。再看黃桷樹,綠色變碧,葉片全都謙遜地低下頭,成熟而穩重,似乎大氣了。昨日的靈氣匆匆從此別過,昨天的灼灼火焰的氣息剎那全無!

葉落不是秋

過了幾天,進入暮春時節,清風微吹,一些紅色的、黃色的樹葉飄落,旋在空中如蝴蝶翩躚,曇花一現、流星一瞬地盡情地展現那最後的美妙風光。葉落不意味著秋天擠過來了,春天的落葉是一種什麼況味,五味雜陳,不清楚,道不明。

葉落不是秋

小時候,看著父母就覺得他們是大人,他們出現在我們面前就已經步入中年了,不曾覺得他們有過兒時,有過無憂無慮的童年,懵懂的少年。因為他們負重的身軀,粗糙的手,滄桑的容顏,板著的臉,大聲的呵斥,都覺得他們從無有過年輕的歲月,儘管理智上告訴我們不可能,但從心底從無感覺過。就如我現在的小孩,當他們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我們已經中年了,頭髮暗暗地準備叛變了,面孔開始千溝萬壑地規劃佈局了。小孩蹣跚的腳步,天真的眼神,都會固執地認為我們本來的樣子就是如此。當與小孩對話時,她很好奇我們曾經也當過小孩!生活是如此的喜劇,如此的荒誕不經,如此的不近情理,又如此地恰如其分!他們重複著我們當初的故事,我們卻又追隨著父輩們的步伐。被剪輯的時光不會呈現在未來者的眼前,未來的歲月也不會經意地提前播放片花。

葉落不是秋

生命的戲份無從捉摸!管你是偉大的思想者,睿智的哲人,還是聰明絕頂的科學家、充滿智慧的預言家,或者天才的編劇、才華橫溢的小說家,都會在風平浪靜的平淡日子下隱藏的驚濤駭浪掙扎,沒有誰可以避過生命中的激流險灘。

葉落不是秋

因為如此的不可捉摸,因為如此的避無可避,所以才會有世間的趣味盎然,所以才會有紅塵的愛恨別離。青春易逝,赤情難留。經歷著、真真切切地經歷著,觸摸、呼吸、感受,經歷過後才會真正體會生命的意味。多年以後,深山空谷裡會響著,我愛你;晨鐘暮鼓裡會喃喃自語,原來如此;紫陌紅塵裡會徜徉著,銀髮老嫗;天涯海角里會追尋著,天長地久!多年以後,當年暢遊水底的蚌,留下的珍珠和軀殼成了人們的裝飾;當年馳騁踟躕的人,當年淚眼婆娑的人,當年嬉笑怒罵的人,當年追風逐日的人,當年叱吒風雲的人,當年困頓潦倒的人,當年跋山涉水的人,當年拔刀相向的人……也許會變成熒屏上的生旦淨末醜的原型,變成後來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葉落不是秋

很慶幸,生命的印跡還會流傳!就如看著兒孫代代綿延,活蹦亂跳的在你面前。生命究竟是什麼?葉落樹在,儘管曾經青春不再在。葉落不是秋,葉落是生命的音響在演奏天籟之音。傻傻地笑哈,葉落就是笑著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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