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貴族公子到“反動分子”,少年郎張良,為何逆潮流而動

導讀:歷史的車輪進入戰國末期,統一中國已成為一股不可抗拒的時代潮流。秦王贏政,他作為新興地主階級的代表,所建立起來的中央集權與大一統國家,不得不說是在客觀上符合廣大人民群眾的迫切要求和願望的。早在春秋與戰國之交,風起雲湧的農民起義,推動著新興地主階級在各國所進行的改革運動。但是東方六國(韓、趙、魏、齊、燕、楚)的改革,先後由於各國舊貴族的阻撓,在不同程度上遭到挫折或失敗。唯有秦國的新興貴族繼承和發展了商鞅變法的事業,在各個方面厲行法家路線,打擊舊貴族勢力,鞏固變法後的政治、經濟制度,逐步使秦國變為七雄中最強盛的國家。正是順應了歷史發展的潮流,從公元前230年開始,秦王嬴政發動了統一全國的戰爭。柿子要揀軟的捏,韓國作為東方六國中最弱的,也是離秦國最近的,自然第一個成為了秦國砧板上的肉。而由此開始,在統一的路上,一個個絆腳石橫空出世,今天我們就來聊聊,韓國的貴公子張良年輕時候的反秦“壯舉”,

看看年輕的他是如何逆勢而為,從貴族公子變成“反動份子”的。

從貴族公子到“反動分子”,少年郎張良,為何逆潮流而動

戰國形勢圖

韓國的張良與張良的韓國

韓國座落在中原地帶(今河南中部潁河流域),它介於魏、秦、楚諸國之間,歷來是軍事上的戰略要地。春秋末期,韓氏與魏氏、趙氏同是晉國代表新興地主勢力的三家大夫。自“三家分晉”之後,韓國作為獨立的國家出現在戰國七雄之中。


韓國是張良的故鄉。張良,字子房,生年無法確定,大約是在公元前250年,卒於公元前189年,韓國城父(今安徽亳縣東南)人,出身於貴族世家。他的家世與整個韓國的命運緊密相聯。韓昭侯時代,申不害為相十五年,這位法家學派的著名人物在韓國進行了一系列改革,使韓國開始出現繁榮富強的局面。但由於改革的不徹底。其結果就像韓非子所說的一樣:

是智法之士與當塗之人,不可兩存之仇也。

在申不害死後,那些所謂“當塗(途)之人”的奴隸主貴族,結黨營私,朋比為奸,使得代表新階級利益的“智法之士”,“不戮於吏誅,必死於私劍”。張良前輩的相韓,正處在韓舊貴族重新佔優勢時期。

從張良的祖父張開地到父親張平,先後作過韓昭侯、宣惠王、襄哀王、釐王、悼惠王五代的丞相。就在這“五世相韓”期間,韓國日益衰弱逐漸淪為七國中最弱小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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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畫像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戰國末期統一中國的歷史潮流,猶如奔騰咆哮的黃河之水,一瀉千里,滾滾向東。韓國是秦國通向關東的一塊跳板,因而也就成為秦國第一個進軍的目標。公元前230年,秦王贏政派內史騰一舉攻下韓國,俘虜了韓王安,把韓地置為潁川郡。正式在那一刻起,歷史將年輕的張良推上了風雲變幻的政治舞臺。當時張良已二十歲出頭,他雖然年紀很輕,還沒有在韓國當官,但目睹了秦統一六國的刀光劍影。大時代的大變革,迫使張良必須對此作出自己的回答:是站在新興地主大一統一邊,還是舊貴族貴族封邦建國一邊,二者必居其一。

如果按照階級劃分的話,張良生活在韓國豪華的舊貴族家庭,屬於舊貴族奴隸主階級。在他父親死後二十年,張良家中尚有僮僕三百,資產萬金,所以在張良的身上從小就打下了舊貴族階級的印記,或許也可以稱之為當時的“反動分子”。韓國的滅亡,打破了張良世代仕韓,永享富貴榮華的迷夢。他的“反動”屬性本能驅使他踏上覆闢的道路。他把全部精力灌注到為韓復仇的事業上。他“弟死不葬,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這充分反映了沒落貴族對新興地主階級領袖的仇恨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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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明月》中的張良形象

張良“反動”的理論基礎“學禮淮陽”

在四處復辟活動中,張良曾“學禮淮陽”(今河南省東部),接受了儒家的思想。張良所學的禮就是周禮,即西周奴隸制的等級制度,以及與此相關的禮儀。實際上它包括整個奴隸社會的上層建築。張良學禮的目的,也是要“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具體的就是“興”早已滅亡的韓國,“繼”業已沒落的貴族世家,“舉”被打倒的韓國遺老遺少。淮陽學禮使張良深受儒家思想的感染。這是他走上覆闢道路的一個重要原因。

“學禮淮陽”之後,張良又“東見倉海君”。倉海君是一個復辟勢力的代表。是他替張良精心物色了一個亡命之徒為刺客,是他為張良製作了重達一百二十斤(約合今五十斤)的大鐵椎為兇器。鐵椎有柄,形狀如瓜,用以擊人。在謀刺秦皇的過程中,出頭露面的是張良,幕後指揮的則是這個倉海君。

中國第一個中央集權國家的建立,結束了長期以來諸侯割據混戰的局面。但新的社會制度剛剛建立,還需要有一個鞏固的時期。為此,秦始皇在“初並天下”後親自巡視各地,宣揚秦王朝的法家路線,以加強地主階級在全國範圍的統治。“秦王騎虎遊八極,劍光照空天自碧”。李賀曾以澎湃的激情塑造了秦始皇巡視全國的威武形象。秦始皇視察的重點在東方六國,特別是齊魯一帶。齊魯是孔孟的思想發祥地,也是秦始皇在統一六國的戰爭中最後攻克的地區,所以舊勢力復辟勢力十分猖獗。而張良謀刺也正是選擇在秦始皇東遊齊魯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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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涵予扮演的張良

“刺客”張良粉墨登場

公元前二一八年春,秦始皇第三次出巡,從首都咸陽出發,東出函谷關,直赴山東半島。三四月裡,春風送暖,陽光和煦。秦始皇出巡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開到了河南陽武(今河南原陽)。三十六輛車張掛披戴,將士諸官前呼後擁。這時,張良和刺客預先埋伏在陽武城西南的博浪沙。馳道兩旁蒿草叢生,人煙稀少。只見遠處塵土飛揚,車隊慢慢馳近。霎時,刺客猛地躍起,將百餘斤的大鐵椎狠命扔出去。兇器從秦始皇的御車前擦過,落在旁邊的副車上,將車軾砸斷。乘隊伍混亂之際,張良和刺客逃之夭夭。

博浪沙謀刺,是秦始皇統一全國後,沒落的舊貴族向新興地主階級的一次“猖狂反撲”。為此,秦始皇下令在全國通緝刺客。面對著東方六國舊貴族的暗殺活動,秦

始皇毫無畏懼,繼續巡遊東方。他出博浪沙,登之罘刻石記功,為鞏固中央集權的大一統國家大造輿論。在題詞中,秦始皇批判了

“六國回闢,貪戾(立)無厭,虐殺不已”

的罪行,表示了

“普施明法,經緯天下,永為儀則”

的決心。登之罘後,秦始皇至琅琊,從上黨返。秦始皇視察東方六國的勝利,宣告了張良謀刺的徹底破產。


從貴族公子到“反動分子”,少年郎張良,為何逆潮流而動

霍青扮演的張良

是英雄之舉還是螳臂當車

歷史上有多少儒生曾經以博浪椎為題材,舞文弄墨,藉以撻伐秦始皇。

“以匹夫之力,而逞於一擊之間”

這是宋代的大儒蘇軾,在《留侯論》中,對張良謀刺秦皇的讚賞。蘇軾特別點出:張良“以蓋世之才”而特出於荊軻之計。荊軻是燕國太子丹所豢養的一個刺客。荊軻刺秦固然壯烈,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一舉動,只不過是螳臂擋車的絕望掙扎。荊匕、良椎,同出一轍。相隔九年之後,“蓋世之才”的張良,仿效荊軻謀刺的陰謀詭計。這表明早期的張良持有同荊軻相同的立場。

對於秦王朝統治下“黔首安寧,不用兵革”的現狀,飽受戰爭災難的廣大百姓肯定是歡迎的。而對一小撮舊六國貴族來說,卻是莫大的災難。他們千方百計地想恢復被奪去的榮華富貴。張良是以舊貴族的“孤臣孽子”的面目出現在政治舞臺上的。博浪沙刺秦,張良孤注一擲的行動,為我們留下了一個不畏強權,敢於反抗的經典故事,但是細細品來,他登臺的第一次表演,不過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從貴族公子到“反動分子”,少年郎張良,為何逆潮流而動

張良塑像

結語

當然,博浪沙事件只是代表張良的前半段歷史。縱觀少年郎張良的刺秦經歷,不得不說是他所出身的原生家庭所給予他的思想包袱鞭策著他做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壯舉”。經此一役之後的張良,以後的道路怎麼走,我們下回分解。


參考文獻:

《史記·秦始皇本紀》

《史記·留侯世家》

韓非:《孤憤》

李白:《將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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