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奧爾加》:三個角度,三十封信,揭露德國命運下的異地戀情

我看到你奔跑的時候,常常覺得你彷彿會沒完沒了地奔跑下去。對我而言你就是這樣:沒有盡頭的遠方。

提起德國,很多人會不自主冒出來的就是“希特勒、二戰、納粹”等一系列的關鍵詞。的確,除了我們中學時在歷史書上了解到的那一丁點兒德國曆史,我們對德國真的是知之甚少。

而本哈德•施林克的《你的奧爾加》,從三個不同的視角,描寫了一對戀人之間的愛情,向我們重新展現了二十世紀德國的命運史。

本哈德•施林克是德國法學家、小說家兼法官,他的代表作《朗讀者》已被譯成50種語言發表,併成為第一本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首位的德語小說。《你的奧爾加》是本哈德施林克在2018年出版的新作。

作者本哈德•施林克是個極其擅長講故事的人,不知道這是不是得益於他做法官的嚴謹。初讀本書的時候,我並未將其與德國命運綁縛在一起,純粹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感受女主人公奧爾加和赫伯特之間的愛情發展,以及他們這一場身份懸殊的異地戀遭遇的重重阻礙。甚至中途因為作者一些繁瑣的絮叨,我還將本書擱置了兩週,因為一次偶然的無聊,我才不得已重新拾起它.而這一次,它快節奏下的重重迷霧被一層層撥開,讓我像個發現新大陸的孩子,興奮得無以復加,對此書更是愛不釋手、欲罷不能。

三個角度、三代人、三十封信,表面是寫奧爾加與赫伯特的異地戀,實則與德國同呼吸、共命運。

《你的奧爾加》:三個角度,三十封信,揭露德國命運下的異地戀情

01“他”角度,描述了一個重重阻力造就的堅強奧爾加

在本書的第一部分,奧爾加是一個集不幸與幸運於一身的人。她出生後不久,父母親就相繼因為斑疹傷寒離世了,她不得不和不喜歡她的祖母一起生活。

一切從奧爾加和工廠主的兒子赫伯特兄妹成為朋友開始,她的生活開始發生變化,她開始感受到生活的有趣和快樂。赫伯特的妹妹維多利亞轉學以後,她和赫伯特心生情愫,彼此愛慕。這場愛情,是奧爾加一生唯一的愛情。

奧爾加與赫伯特,就像天生的互補個體。一個愛靜,喜歡看書,感受真實;一個好動,酷愛奔跑,嚮往虛無。

因為身份的差距,奧爾加與赫伯特的愛情遭遇了赫伯特家人的反對,父母甚至直言,一旦赫伯特與奧爾加結婚,就不能繼承遺產。最終奧爾加沒有和赫伯特結婚,但他們卻如同夫妻一般生活。奧爾加通過努力成為了一名教師,而赫伯特不斷在他嚮往的荒野中奔跑,他一直都在外面,探險、參戰,鮮少回家,他們開啟了名副其實的異地戀,彼此通過信件交流。

《你的奧爾加》:三個角度,三十封信,揭露德國命運下的異地戀情

直到赫伯特去參加一次科學探險,那支探險隊遭遇了危險,奧爾加就再也沒有收到赫伯特的回信,她焦慮、著急,但都無濟於事。最後,她終於相信:赫伯特死了。

在奧爾加五十三歲這一年,她被納粹辭退了,同時她的耳朵聾了。

奧爾加在經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凡爾賽條約》簽訂、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她的身份也從教師轉為了替人縫縫補補的針線婦女。在這裡,她遇見了費迪南德。

02“我”角度,奧爾加的故事,揭秘一些過往

在本書第二部分,費迪南德作為一個故事參與者,傾聽了奧爾加與赫伯特之間的所有故事,而他在潛移默化中,也擁有了奧爾加骨子裡的與眾不同的特質。

奧爾加幾乎可以說是陪伴著費爾迪南長大,費爾迪南深受奧爾加的影響,更加想要了解奧爾加對赫伯特的愛,想要了解她的內心,以及她是如何把自己對赫伯特的愛和對他幻想的破滅融合起來的。

在與奧爾加的相處中,費爾迪南逐漸瞭解到奧爾加特別喜歡墓地,他原以為他知道奧爾加為何喜歡穿越墓地,他以為她的一生失去了很多人,所以想要在這裡和亡靈對話。但只是他以為。

經歷了戰爭的顛沛流離後的奧爾加,彷彿對一切瑣事都不再關心,但她仍然喜歡講關於她和赫伯特的故事,彷彿他們之間的一切,一直講不完。她也喜歡用批判的眼光閱讀報紙,她譏諷大學生的反抗,也指責人們的滿嘴道德。

《你的奧爾加》:三個角度,三十封信,揭露德國命運下的異地戀情

奧爾加對費爾迪南說過一些意義深遠的話:一個人一旦懂得了平等的真相,他就不會害怕死亡。如果沒有付出真心,那就不可能將事情做到極致。

誠然,奧爾加自己做到了。她對赫伯特得愛,從未停止。而那句不畏懼死亡的話,直到奧爾加干擾了一次引爆,炸傷了自己,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刻,費爾迪南才明白,那是對她自己說的。

也是在這時候,費爾迪南才明白,奧爾加之所以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是對俾斯麥的指責。指責俾斯麥讓她失去一切。

也許一般的小說到這裡,男主人公死了,女主人公也死了,故事就結束了,但是別忘了本哈德•施林克是為法官,他嚴密的邏輯是不允許故事就此戛然而止的。費爾迪南從奧爾加的故事裡,知道她曾寫過幾十封未曾收到回覆的信,而費爾迪南,幾經波折找到了這些信件。不多不少,剛好三十封。

03旁觀者角度,對秘密的揭露,也是對命運的抵抗

第三部分的內容,就是奧爾加三十封信的內容,在信中,她除了一遍遍訴說對赫伯特的思念與愛以外,每封信的落款都是“你的奧爾加”“奧爾加”,這也是此書書名的來由。

在這些信裡,奧爾加揭露了一個秘密:曾經讓朋友薩娜收養的孩子艾克是她和赫伯特的兒子,她甚至帶赫伯特去看望過他,她希望赫伯特能夠認出那是她們的兒子,但是他沒有。艾克和父親一樣,喜歡自吹自擂,也向往遠方,他後來參加了納粹黨衛隊,和奧爾加的關係漸漸疏離。

《你的奧爾加》:三個角度,三十封信,揭露德國命運下的異地戀情

奧爾加給我們呈現的一直是一個溫柔的女性形象,但在這些信裡,她向赫伯特、向俾斯麥做出了抵抗。她是一個喜歡安定的人,而赫伯特卻長年累月丟棄她而走向荒野與冒險,在她看來,赫伯特就是不切實際、狂躁自傲又嚮往虛無的人。她在信裡有抱怨、也有指責,當然也有無盡的思念與愛,她把現實裡不曾有的抵抗都寫在了信裡。

奧爾加做的最偉大的抵抗,是用生命和俾斯麥做了一次抗衡。奧爾加在最後一封信裡,告訴赫伯特:我要炸燬俾斯麥。她認為一切責任都歸於他,只有他毀了,人們才會反思。她為這件事,做了周密的計劃。最終,她成功了。

奧爾加問赫伯特:你不相信我會做出偷走甘油炸藥去炸燬紀念碑的事嗎?你覺得我乾的事很瘋狂嗎?你會為我幹了一些瘋狂的事,而你不再是孤身一人而高興嗎?

這一次,奧爾加成功和命運做了抵抗。

《你的奧爾加》:三個角度,三十封信,揭露德國命運下的異地戀情

在這本以德國戰爭為背景的小說裡,一個女人的一生是那個時代的縮影。但奧爾加又像脫離那個時代的人,她獨立、為愛堅守。但同時她又是那個時代的犧牲者,她的愛人、兒子深受當時時代潮流的影響,都是高高在上、狂躁的德國男人的代表。最後,他們都離她而去了。她認為他們都是受俾斯麥影響的,所以她用自己的生命,去摧毀了它。

在這本書裡,除了三個部分像偵探小說一樣環環相扣、引人入勝以外,有很多細節值得推敲與品讀,比如為什麼要頻繁提到但丁的《神曲》、德國的《德意志之歌》、祖母為什麼不喜歡奧爾加、維多利亞為什麼轉學以後就高高在上了。

奧爾加摧毀俾斯麥以後,德國的虛無也一併被摧毀了。而人們學會了和現實世界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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