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何晏注:庸,常也。中和可常行之德。世乱,先王之道废,民鲜能行此道久矣,非适今。邢疏:此章言世乱,人不能行中庸之德也。中,谓中和。庸,常也。鲜,罕也。言中和可常行之德也,其至极矣乎!以世乱,先王之道废,故民罕能行此道久多时矣,非适而今也。

朱子集注:中者,无过无不及之名也。庸,平常也。至,极也。鲜,少也。言民少此德,今已久矣。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自世教衰,民不兴于行,少有此德久矣。”


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刘氏正义:说文“庸,用也。”凡事所可常用,故庸又为常。洪氏震煊中庸说:“郑君目录云:‘名曰中庸者,以其记中和之为用也。庸,用也。’注‘君子中庸’云:‘庸,常也。用中为常道也。’二说相辅而成。不得过不及谓之中,所常行谓之庸。常行者即常用是也。故赞舜之大智曰:‘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用中即中庸之义是也。古训以庸为常,非平常之谓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谨。郑君亦注云:‘庸犹常也。言德常行也,言常谨也。’证诸易文言曰‘庸言之信,庸行之谨’,《九家注》云:‘庸,常也。谓言常以信,行常以谨。’荀子不苟篇曰:‘庸言必信之,庸行必慎之。’杨倞注云:‘庸,常也。谓言常信,行常慎。故下文反之曰:言无常信,行无常贞,惟利所在,无所不倾者,是则可谓小人矣。’此皆以常训庸者也。尔雅释诂曰:‘典、彝、法、则、刑、范、矩、庸、恒、律、戛、职、秩,常也。’书篇或以典名,或以范名。礼篇或以法名,或以庸名,其义一也。”案执中始于尧之咨舜,舜亦以命禹。其后汤执中,立贤无方。至周官大司乐以“中、和、祗、庸、孝、友”为六德,知用中之道,百王所同矣。夫子言中庸之旨,多箸易传。所谓中行,行即庸也。所谓时,即时中也。时中则能和,和乃为人所可常行,故有子言礼之用,和为贵。而子思作中庸,益发明其说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明中庸之为德,皆人所可常用。而极其功能,至于位育。盖尽己之性以尽人之性,尽人之性以尽物之性,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所谓成己以成物者。如此,故夫子赞为至德。周官师氏“一曰至德”,郑注:“至德,中和之德,覆焘持载含宏者也。”下引论语此文。

李炳南先生《论语讲要》:中庸的中字,无过,无不及。例如办一事,办到九分,是为不及,办到十一分,是为过分,皆是不中。必须办到十分,恰到好处,始称为中,亦称为中道。中道,是古圣相传之道,尧曰篇记载,尧命舜:“允执其中。”“舜亦以命禹。”古圣所传的中道,就是一个中字,子思作中庸,以中和二字辨其要义,更可以使人体会,学习中道,由和而达于中。

四书翼注:子思之所引,即夫子此章之言。但彼是自著一书,阐明道术,意在过不及气禀习俗之偏。此则夫子冲口而出,专重世教衰,民不兴行,言凡人日用常行之事,如孝弟忠信之类,行得恰好谓之中庸之德。至字只言其至当不易,若说到至高至精,无以复加,则民鲜能之固其宜也,又何用慨叹哉?


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其至矣乎”。这个应当是问句,“其”指中庸之德,夫子是问:中庸之德,人们做到这个了吗?

“民鲜久矣”。孙奕《示儿篇》:“民鲜久矣”,言中庸之德非极至难能之事,斯民之所日用常行者也。然行之者能暂而不能久,故曰“民鲜久矣”。旧注以“久矣”连读,训为非适今,不如此之有味也。

民鲜久矣,民行中庸之道未能久,所行要么过,要么不及,于德行上有所偏失。民数众多,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总有的人做得好些,做得突出些,并不会全民失德;就如夫子及其弟子,及左丘明、遽伯玉、晏子等人,都有德行,又岂可全归入“民鲜久矣”之类当中?所以,民鲜久矣,并非“民鲜能行此道久矣,非适今”“少有此德久矣”所说的那么绝对,而且,“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也可见鲁的民风,并非是民少有此德久矣的意思。民鲜久矣,是行之者能暂而不能久,过或不及而鲜能中庸久矣。为什么会这样?是久无人能加以教化归中的原因。

夫子说,中庸之法是行德之道,人们日常行事做到中庸了吗?我见民众能行之一时,未见民众能行之长久。我见民众过或不及,未见民众能得中和之道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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