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遠的“年味”去哪兒了 父母的期盼和年青人的無奈

已經進入農曆臘月了,眼看著掰著手指頭算也就半個月左右時間就要過年了,有些遠方打工的人陸陸續續地開始返鄉了,火車站汽車站人流量開始大了起來,高速公路上逐漸也少許擁堵,大家都歸心似箭。小縣城的平靜的鄉村突然間變的些許熱鬧起來,不過最熱鬧的倒是飯桌和牌桌,除了這些就是耍手機、看電視,反而過年對父母親戚的陪伴和往日並無太大區別,好聽的來說是代溝,不好交流,不好聽的來說是一種自私,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面,認為自己辛苦一年了,回來放鬆放鬆,也有人會認為賺了錢回家的待遇是理所應當的。

漸行漸遠的“年味”去哪兒了 父母的期盼和年青人的無奈

隨著煙花爆竹的禁放,吃穿不愁的今天,我們對“年”的認識和感受已經所剩無幾了,只不過是放了一個一年當中最長的假期而已,然後就是你來我往的添堵。或是堵在去往目標的公路上,或是在七大姑八大姨介紹相親對象,問你今年賺了多少錢、升了多大的官等等,對我們來說是隱私的東西,卻被以一句“我是長輩,關心你“輕鬆地侵犯著,不能爭也不好說,也許這是我們現在對春節的最直觀印象了吧。

記得小時候,最盼望過年了,因為過年了有新衣服穿,再也不用穿補丁套補丁的衣服了,特別是初一的早上4點過就起床,印象中外面非常的黑,但厚厚的積雪閃耀著白光,雖然冷的鼻涕跟著淌,但用袖子最方便了,一抹就好了。

過年了就有好吃的,殺幾隻雞、鵝或者鴨,混上棒子骨、排骨煮滿滿一大鍋,掃上一把蔥花,看著油晃晃的碗裡,那肉的芳香簡直讓人不能自拔,幾大碗下肚還言猶未盡,這個時候父母總會跟我們說”吃慢點,不夠再加“,有時候明明說吃飽了,還給我們加一個大雞腿,滿足的油漬在父母慈祥的笑容裡面閃著光亮。

過年了可以放鞭炮,從年三十一直到初十五,這是孩子們最開心的事情,從鞭炮上取下一截來,一個個散開放在口袋裡,然後點上一直細香,因為香不容易滅而且還燃得久,點一個放一個,可以將鞭炮放在牛糞上、放在稀泥巴上、放到茅坑裡面,炸的到處亂糟糟地,引得大人們的訓斥,有時候趁人不注意,在身後放一個,”砰“的一聲經得路人尖叫。最喜歡二踢腿,往天上一甩,炸兩下,聲音格外的清脆,不熄弧開門炮,那個聲音如手榴彈,振得房子都在晃動,嚇人的很,還是喜歡威力小一點的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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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了可以打燈籠,小夥伴們提著紅色的油脂燈籠,裡面放上一截蠟燭,微弱的光透著通紅,提在手裡,和村子裡的小夥伴三三兩兩地追逐打鬧,還有捉迷藏,現在想來打著燈籠怎麼也藏不住啊,想想也是好笑。印象中,小時候過年總要下雪的,在雪地裡的追逐不時摔倒,摔的一身泥、摔壞了心愛的燈籠,回到家總要收到父母的訓斥。

過年了需要貼門聯,整個村子裡面家家戶戶都會貼上通紅的對聯,那時候對聯不像現在可以買得到,那時候得請別人幫到寫,這個比較有講究的,小時候經常聽到長輩們說今年誰家門聯的字寫的最好最精彩。大概在我初中的時候家裡所有的對聯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從對聯的裁剪、寫作都是我一個人來寫,擺在八仙桌上一排排,煞是好看,卻也要一天時間來完成,手都寫算了,不過能得到父母的表揚還是覺得非常有成就感。最後將寫好的對聯貼上去,這個要等到年三十才貼的,貼完以後搞得一身都是麵糊和紅色。

漸行漸遠的“年味”去哪兒了 父母的期盼和年青人的無奈

過年了需要祭拜先人,點上香辣紙錢,放炮竹,然後再將墳邊的雜草去除,原則上一家男丁都要去,小時候爺爺帶著父親和我們,再後來是父親帶著我和我的孩子,我也跟他們講著先人們曾經的樣子和生平,雖然他們是一臉的茫然和不解,但也會跟著我們一起磕頭上香,也許這是對先人紀念的傳承,也許這也是對家族根的追尋與值守。

喜歡年三十,因為這一天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包餃子吃,誰吃到了餃子中的硬幣,那他一年的財運就會最好,那時只知道一個勁地吃,肚子都漲圓了就為了吃到那個餃子。這一天,家裡會煮滿滿一鍋飯,要盛上最多的一盆給牛吃,以慰勞它一年的辛勞,希望來年更加的賣力,包括家裡的雞鴨和豬等都會得到優待,期望來年的快快長大。這一天晚上,會把家裡面的所需的水全部盛滿,菜備好,地打掃乾淨,因為初一是不能打掃衛生的,也是不能動井水的,據說這一天是井神、土地神等神仙休息的日子。這一天我們會得到期待中的壓歲錢,那時候父母會從銀行兌換嶄新的鈔票,最多的是1、2、5、10元的面額,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最多的時候能拿好幾塊錢,然後一番感謝長輩的關心後,轉手都交到了父母的手裡,美其名曰為保管,最終卻也是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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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初一的拜年串門,因為大年初一,全家老小都要隨著長輩去鄰居家串門,當然家中至少要留一個人守著,見面最多的就是”新年好“”新年快樂“”您老多福多壽,兒孫滿堂“等等吉祥的祝福語,然後就是彼此的互誇,小孩成績如何,誰家又添了新丁,今年收成如何,打工行情如何,大家都是在愉快氛圍中交流著。我們小孩兜裡面早都已經裝滿了糖果、瓜子之類的東西,嘴巴里面也不閒著,最頭疼的就是喊人了,喊那些陌生的人,不知道怎麼喊,只能長輩叫我們怎麼喊我們就怎麼喊。最奇葩的是,因為輩分的原因,和父親一般大的人居然還要喊我們小輩”爺爺“,這個甚是尷尬,不過這一天也就這樣呢,沒辦法。

從初二開始就是每天走親戚了,從舅舅家開始,從關係最近的然後到較遠的,一大幫人,大人帶著小孩,提著糕點禮品,有時候帶點糖果雞鴨等,正如歌詞中說的”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場面那是頗為壯觀,一番熱親的接待自是不可避免的,小孩自然也就耍到了一堆,一樣玩鞭炮、追逐打鬧,有時候連吃飯都忘了,大人們聚在一起聊著家長裡短,但都是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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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年味逐漸的變味了。大家開始不斷的攀比,從房子、車子、票子、位子方方面面的,從抽”紅塔山“變成了抽”中華“,招待也提升了檔次,大魚大肉加滿桌的浪費,酒水要好,如果招待不好了就會惹得別人的議論,什麼混的差啊,哪個哪個不如自己啊,不尊重和看不起自己等等,讓人不勝其擾,最終簡單的親情鄉情產生了細微的變化。

年青人的壓力越來越大,隨著社會的飛速發展,我們忙於自己的事業,忙著還車貸房貸,我們不再執迷於攀比,而是學會了與這個社會的相處,也學會了獨處,那些一年甚至是幾年才見一次面的親戚對我們來說是那麼的陌生,至於來往那更是無從說起,他們的關心對我們來說是多麼的陌生和無奈,他們站在了親情的道德制高點,對我們的生活評頭論足,也許是善意,也許是對我們的不屑吧。

父母的眼裡還是比較傳統的,”光宗耀祖“的思想也是根深蒂固,也會認為長輩的關心是天經地義的,至少我們都要應該聽的,不管對與不對。其實我們和父母長輩之間生活的年代不同、認知的不同、生活圈子的不同,這就造成了實實在在的代溝。

年青人已經開始逐漸的追求自我,曾經的丁克一族都已經成為了歷史了,他們現在追求自由,想擁有說走就走的履行,經常在網絡上看到一些大好青年歸隱終南山,過起了隱居生活,他們可以是月光族,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們有理想,可以為了目標不計後果。親情對他們來說已經變得可有可無了,就算沒個三朋四友,業可以當個宅男宅女,對待婚姻更是順其自然,急壞自己的父母長輩,而這就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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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我,對父母長輩們的關心也是很反感的,也許是因為年齡的增長、歲月的沉澱,自己也已經為人父母,也體會出子女對自己的不屑與反感,終究還是體會到了無奈。

現在的我,害怕過年。因為過年了就又長了一歲了,感慨歲月的流逝,也感慨人間的無常。每逢佳節倍思親,重要節日卻不能守在父母的身邊,陪著他們一起度過,實在是人生遺憾,當然也有這樣那樣的家庭原因。想來,這些年自己的事業也是平平無奇,所得收入吃不飽餓不死,既蹉跎了光陰歲月,也辜負了父母的殷切期望。

父母的白髮已然爬滿,額頭的皺紋如刀刻般稜角分明,蒼老的容顏讓我心疼,自己頭上的白髮逐年增加,對親情的不捨已是我心底最深處的柔軟,現在的我只希望時間能慢一些,光陰能多眷顧一些,讓陪伴的時間多一些。原來父母的嘮叨、一句責怪都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幸福,所有的煩惱和憂愁此刻都沒有了,因為此刻我就是一個孩子。

過年了,在外的遊子都已歸鄉或是在歸鄉的路上,多回家陪陪父母,多陪他們一些嘮叨,這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年味“不重要,因為這個只是個人的感覺,沒有統一的定義,所以咱麼不要去追求那種西方式的狂歡,我們需要的就是簡單的和父母長輩的交流。也要多一份理解,多一份時間,陪伴他們逐漸蒼老的歲月,也讓自己的一年的不快得到疏解,也分享自己一年的收穫,讓他們高興高興,這個不就是我們追求的幸福嗎?


漸行漸遠的“年味”去哪兒了 父母的期盼和年青人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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