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带当风”——吴让之,他的篆书到底有多美

清代以前的篆书风尚,在起收笔及行笔中,大致是藏头护尾,骨法用笔的“玉箸篆”,并以此一统天下。这种用笔讲究珠圆玉润,起收笔的力度和行笔的力度保持一致,落墨成趣,并不讲究用笔的提按及行笔的节奏。“笔划的轨迹没有硬方折的,其笔划线条也极匀净”,“图画性减少,而便化的、图案的线条的符号性增强已变成了匀净的线条组织”。(启功《古代字体论稿》)显然,这种风尚还是以实用的玩赏及装饰性为主的。正是因此,秦以后的很长时间里,在篆艺上并没有多大的自觉性。


“吴带当风”——吴让之,他的篆书到底有多美

《峄山刻石》

清乾隆嘉靖年间,考据学兴起,商周铜器、秦砖汉瓦、汉唐摩崖碑刻发现日多,人们得见许多古代篆书遗迹,眼界大开。学者得先机,陶染其间,或取法秦汉刻石,或师法唐朝李阳冰,篆法则遵循《说文》。洪亮吉、孙星衍、钱坫是当时善写古篆的佼佼者,虽然用笔、构形各有不同,却都是笔画匀净,结字工稳。

平民书家邓石如善作篆书,铺毫行笔,稳稳导笔,疾徐微变,节奏有致。舒展自如的笔画,转中带折,笔笔浑厚。结体平正中见错落,紧密中见疏放,参差与整肃,相互映衬,字形纵长,凝然有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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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石如篆书

清后期的吴让之、杨沂孙、徐三庚、赵之谦都是擅长篆书的胜手,他们均不同程度地受到邓石如的启发和影响,又能各开生面,形成自己的风格。

吴熙载(1799-1870),原名廷扬,字熙载,后以字行,改字让之,亦作攘之,号让翁、晚学居士、方竹丈人等。江苏仪征人。清代篆刻家、书法家。包世臣的入室弟子。善书画,尤精篆刻。少时即追摹秦汉印作,后直接取法邓石如,得其神髓,又综合自己的学识,发展完善了“邓派”篆刻艺术,在明清流派篆刻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吴带当风”——吴让之,他的篆书到底有多美

吴让之画像

吴氏多才多艺,徐珂《清稗类钞》载曰:"让之多艺,刻印第一,次画花卉,次画山水,次篆书,次分书,次行楷。书法各体皆能,尤工篆书,用篆精到,浑厚庄重,字形清超深稳,遒劲俏丽,柔中带刚,法度谨严,深得汉篆之妙,人称“吴带当风”。

吴昌硕对吴让之篆书及篆刻评价甚高:“让翁平生固服膺完白,而于秦汉印玺探讨极深,故刀法圆转,无纤曼之气,气象骏迈,质而不滞。余尝语人:学完白不若取径于让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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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让之篆刻

行草学包世臣,篆隶及篆刻取法邓石如,虽不及邓篆书古朴,却极具风格,与邓各有所长。尤其是篆刻,不仅自成面目,而且一步完善了邓派印风,后来学邓派印者,多从吴入手。

吴让之以篆书和隶书最为知名,其篆书极具特色,飘逸不群。点画舒展飘逸,结体瘦长舒朗,行笔稳健流畅。古朴虽不及邓石如,而灵动典雅似则过之,颇具妩媚优雅之趣,在晚清书坛享有很高的声誉,对后来的赵之谦、吴昌硕均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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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让之篆书《庾信诗》

吴让之的篆书,笔画中锋而见力度,墨色浓润而显厚重,形状对称和谐。

在众多篆书碑帖当中,笔法与众不同。其他各家讲究厚重朴茂,唯吴让之用笔多取圆润的笔调,行笔轻快,点画舒展飘逸,行笔稳健流畅,线条有筋骨具弹性。有落落欲往,矫矫不群的飘逸之感。这体现在他的篆书当中,秀丽妩媚,婀娜多姿。


“吴带当风”——吴让之,他的篆书到底有多美

吴让之篆书《三乐三忧》

但吴让之篆书用笔并不是一律的“圆润的”中锋线条,而是与各种“枯笔”、“侧锋”相融于一炉的,有轻重粗细,有快慢枯润,用笔似折还转,将转忽踪的虚实变化,达到起、行、收三阶段的完整和谐,将俊逸、倜傥的风格臻于完善。

陈振濂把吴让之的篆书线条比作吴带当风并不为过,更重要的是它有一种姿媚,飞动飘扬,如正在水中沐浴的洛神仙子,极具妩媚优雅之趣。


“吴带当风”——吴让之,他的篆书到底有多美

吴让之篆书《望岳》

结构上,吴让之继承了邓石如风格,对小篆的纵向取势极力夸张,结体瘦长疏朗,结构颀长飘逸,上紧下松,内密外疏,方圆互参,体势展蹙修长,这种布势拉长了线条,尽显线条的姿态,加上顿挫的弱化,使得更加流畅婉转。摆脱了秦篆的束缚。这些特点在他的代表作《崔子玉座右铭》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吴让之篆书代表作主要有《崔子玉座右铭》、《吴均帖》、《宋武帝与藏焘敕》等。用笔多取圆润的笔调,行笔轻快。


“吴带当风”——吴让之,他的篆书到底有多美

吴让之篆书《崔子玉座右铭》

《崔子玉座右铭》应是吴让之最为工稳的代表作之一,秀丽妩媚,婀娜多姿。在用笔的提按和行笔的节奏上并无刻意为之,但却协调至极,不露痕迹,线条流美灵动,飘逸洒脱,用“吴带当风”誉之,恰如其分。

《吴均帖》圆润清婉,混融清健,运笔爽畅,收笔处往往刷出,动势较强。在保持他一贯的笔法及结体风格的基础上,增加了大幅度的提按和节奏感,使线条粗细变化对比强烈,节奏感更强,书写酣畅淋漓,堪称篆书中的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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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让之篆书《吴均帖》

《宋武帝与藏焘敕》行笔稳健流畅,笔画坚实沉厚,最具清篆“笔沉墨实”的特点。

吴让之篆书在继承“玉箸篆”笔法的同时,不断精进,将书外功夫消化、引入,使较为单纯的篆书线条得以丰富、灵活。其化隶法为篆笔的粗重笔触,化行、草书意气为篆势的轻盈起落,颇得画意。点画舒展飘逸,结体瘦长舒朗,活泼和灵动之势一改乾、嘉诸人拘谨整齐的面目,颇具秀雅之趣,在清代篆书领域内享有很高声誉。


“吴带当风”——吴让之,他的篆书到底有多美

吴让之篆书《宋武帝与藏焘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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