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用一孩子難以理解的目光看著重新走回來的護士。
護士被她盯得有些發怵,但還是遞出了一份診斷書:“請問你是徐洛嗎......”
陳驍回來的時候,徐洛正發呆。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徐洛的聲音涼涼的:“你早就知道我活不長了。”
陳驍緊張道:“洛洛,白血病不可怕,完全有治癒的機會的!”
徐洛定定的看著他,好幾次都差點把他當成了陸瑾城。
為什麼這個時候,在她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留在身邊的人不是他呢?
“你有煙嗎?”語氣平靜的讓人緊張。
陳驍遞給了她一支菸,她點上吸上一口被嗆得止不住的咳嗽,然而她緊接著吸了第二口。
聽說吸菸能夠解壓,徐洛覺得大概是她用的方式不對,堵的她透不過氣。
這個婚不離也得離了。
徐洛拿起電話,“陸瑾城,我要見你。”
等待是漫長的,尤其是今天。
徐洛靠在走廊上。
一雙蹭亮的皮鞋停在她面前,她呆了呆,抬眸。
陸瑾城恐怕一輩子都忘不掉她當時的眼神。
曾經,無論他怎麼對待她,她都像一隻發狂的小獸,永遠將尖利的爪牙對準他。
然而現在的她,雲淡風輕的目光帶了些頹敗的氣息。
像極了他今早窗臺上凋謝的海棠花。
“我說過我會拿出證據,證明給你看的。”她蹲下將一堆被亂七八糟被水浸過的東西給他看:“徐婉在我的車上做了手腳,所以才會剎車失靈衝進水庫,還有這個小型氧氣罐是從副駕駛找到的,想來就算當時你先救的是我,她也會活的好好的......”
她說著輕輕抽了下鼻子,抬眸:“現在你應該知道,不是我想害她,是她......”
陸瑾城打斷她:“這就是你的證據?我如果非要認為是你弄壞了剎車,是你藏了氧氣罐,我沒救你你照樣活蹦亂跳的呢?”
徐洛被陸瑾城堵的語塞:“東西在水裡泡了太久了,已經檢驗不出指紋了......”
陸瑾城一腳將徐洛所謂的證物踢得七零八落:“那就別隨便拿一堆東西糊弄我,要不你拿去警局也是一樣的。”
他轉身要走,褲腳卻被什麼扯住。
他回眸,徐洛一隻蒼白的小手緊緊的握著他的褲子。
她蹲在地上縮成小小的一團,劉海遮住了表情,明明那麼瘦瘦小小,彷彿一把就能攥住的身板,力氣卻大的讓他扯不開褲腳。
“陸瑾城,你陪我約會一次,我就和你離婚。”
陸瑾城冷笑:“你當我還會信你?”
“這次不會讓你去買蔥油麵了,賣面的老頭去年就病死了,想買也買不到了。”
陸瑾城怔了怔,他恍惚想起上學的時候,徐洛經常會拉著他去吃老頭的蔥油麵,而她也總是要兩小碗,然後將自己碗裡的撥給他一半,其實他不喜歡蔥油麵。
清湯寡水的一點都不好吃,他無聲的抗議,筷子都不抬一下。
徐洛不在乎,說等他吃完再走。
很討厭。
“進來吧。”陸瑾城開了門,心裡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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