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發出去以後，周霖在一個群裡回覆
這話本身沒錯，但是偷換了邏輯，原因有以下幾方面：
①水木的股權和域名這三年被轉過來轉過去，目的就是為了想辦法轉到某（幾）個人名下，以及在給法訴過程增加障礙，這件事情很不可思議也很讓人開眼界，後面我會介紹；
②水木的艱辛運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完成的，是無數實習站務、正版主、版主乃至用戶共同完成的，很多版主所付出的時間和精力比站務還多；
③水委會剛成立的時候（2005-2006年），就已經明確了“量出為入”的準則，以水木的實際運營需要來實施商業化，這樣能維持一個較好的用戶滿意度，也容易保持一個相對美好的家園，水木的商業化制度還是我（參與）擬定的，而這個共識這兩年被少數幾個人破壞了；
④BBS生命力很強，但BBS的“全面商業化”不取決於管理團隊，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用戶，水木的主體用戶知識程度較高，用來做一個上市公司肯定沒希望，但是變成少數幾個人的賺錢機器還是足夠了的，而這也是這兩年這麼多“怪現象”發生的主因。
繼續上一章《 》往下說。
後文我會講到整個案件的情況，這裡我先特別感謝一下我的律師代理人，北京商伴律師事務所的張主任和曹律師，他們對我來說亦師亦友，在我自己的公司的運營過程中大度地給了我大量的法律諮詢和建議，在這個案子裡也幫我做了大量的分析，這裡做一個廣告，如果大家有需要他們的聯繫方式的，後臺留言給我，我把他們的微信推給大家。
2005年以前，是水木最美好的日子。
2005年就接連發生了大家都知道的“316”和“414”。3月16日，學校決定關閉水木清華校外接口轉入校內，只為校內師生服務；4月14日，學校正式派人接管水木清華BBS的服務器，這些過程在維基百科的“水木清華”詞條下，或者在各個論壇仍然留存的“水木罹難記”等相關文章裡面都有描寫，我就不用過多陳述了。
回過頭來看當時的“歷史”，客觀說學校也還是和我們當時的時任站務做了溝通的，學校希望我們能配合學校將水木清華BBS轉為校內服務，同時接任校內BBS的管理員，甚至提出瞭如果時機合適，可以給予我們清華的編制，歸到兩辦下面管理。但這樣的溝通最後之所以沒有達成一致，一方面是因為學校或多或少帶了一些命令的口吻，沒有談判的餘地，比如我們希望保留整個教育網（cernet）的入口，保留網站管理上的獨立性等等；另一方面也是我們年少輕狂，過於熱血澎湃，對於網絡自由的認知和學校的期望有很大的分歧，於是溝通沒有持續下去。
帶有命令式的協商不成的情況下，學校選擇自己管理校內的BBS站，同時任命了7個學生幹部，被網友們戲稱“七個葫蘆娃”，而我們也就有了在很早的一篇文章中我介紹過的那次六道口郭林的默默的沒人說話的飯局。飯局終了，大家一起簽了那份《“水木委員會”合夥協議》。
細心的用戶會看到協議裡面有這樣的字樣“締約人首先以其份額承擔各項風險，並以其個人財產為“水木委員會”負連帶清償責任”。
坦白說，這樣的字樣如果現在讓我簽署，我是斷然不敢籤的，但是當時一是對法律的風險意識不夠，二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有點“一起上梁山”的豪邁感噴湧。這個時候我們很清楚，如果選擇脫離學校，自己出來做，即使學校不從中阻撓，單是以當時網絡管理的嚴肅性，我們就有可能給自己惹出很多的麻煩出來；如果學校再動用一些力量來處罰我們，那麼問題的嚴重性可能我們根本承擔不起——結果證明學校還是很大度，並沒有對我們下什麼“狠手”，即使她有充分的能力和理由。
總之此後，水木開始了“寄人籬下”的過程。
水委會選擇了明睿博作為水木這個網站的掛靠方——這件事在後面的5年裡，不斷被網友問起，明睿博是誰啊？現在回過頭看，明睿博是一個很大度並於水木有恩的公司，在那個沒什麼人敢於站出來接納水木BBS（當然，那時候水木也沒有敢很張揚地大張旗鼓的四處找掛靠）的時刻，明睿博給了水木一個掛靠的機會，從而恢復了運營。
這個掛靠過程留下了隱患，後文會說。
這時候大家有新的需要忙活的事情，就像一次新的創業一樣，很多事情都要從頭開始。不過雖然心裡有惴惴不安感，但是大家的熱情和激情沒得說。
隨著各種管理制度的完善、服務器的到位、用戶的陸續歸來，到了2005年底，用戶又回到了接近2005年3月份的水平。這麼大的用戶量、UGC模式的天然風險，就必須要加強管理，避免出現被監管機構拿下的問題（即使很小心慎微，水木還是被點名批評過，也被單獨叫去整頓過，這確實是UGC天然的問題）。
用戶量大、流量大（在那個時候確實還是流量比較大的網站）、管理任務重，運營費用必然比在學校裡面高很多，所以一靠開源、二靠節流。
先說“簡單”的節流工作。
除去最近兩三年有少量變化以外，水木的所有版主、實習站務乃至站務都是義務勞動的，不為所圖，只因熱愛。這裡有朋友，有喜歡的討論氛圍，還有知識可以吸收或者分享，所以為了維護自己熱愛的熱土（版面），有很多人前赴後繼加入了維護工作，刪除違規文章、減少低質量的水文、保留和標記下來高質量的討論文章；製作版面宣傳的ASCII碼圖或者真實的彩色宣傳圖片；等等
由於大家都是義務的，所以網站內容運營方面的支出很少，如果這些也需要經費支出，那麼水木確實打死也沒辦法盈利了//laugh；剩下的支出主要就是服務器支出、帶寬支出這些相對剛性的支出了，有過互聯網創業經歷的或者懂得硬件價格的可以估測一下這裡水木每年的支出吧；
再說開源的部分。
2005-2007年水木接受過少量的贊助，所有水委會的成員也出過少量的“投資”，但很快這些錢就捉襟見肘了，所以從2008年起水木開始嘗試商業化，從web廣告位、到telnet下的廣告、到置頂廣告、到以企業命名的整個版面、到版面內部的特許商家、到團購、到孵化，等等，水木嘗試了很多種形式，應該說部分形式還是有很明顯的效果的。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最初的時候，由於部分用戶牴觸水木的商業化，所以爭議還蠻大，但是到後來就逐漸習慣了，不過最近兩年，廣告的數量和形式還是超過了我的想象，以最大的首頁廣告圖為例，一年有差不多三分之二左右的時間都在打廣告，不是特別熟悉水木的人，可能第一眼看去不知道這個網站是個什麼性質的網站了。
就這樣一直到2016年，時間飛速地流逝，水木穩健但是緩慢（確實）地運營著，水木的“股份”一直掛靠在明睿博科技公司下面，水木的所有制度除了小的修修補補外，沒有大的變化，各個版主和站務也在慢慢地更換著。
最大的問題還是發生了，以水委會成員為代表的“名義股東”一個一個地逐漸淡出了管理。這件事情難免，由於大家基本都是清華畢業，慢慢地事業都開始逐漸上升，慢慢又有了家庭和孩子，因而在水木的管理會逐漸變少。類似的事情在一個創業公司或者實體企業裡面很常見，股東最初助推一把，後面就逐漸淡出管理，只是作為普通股東出現。
那麼這時候，應該有以下幾種選擇的可能性：
①維持現狀，維持明睿博的掛靠關係，人都是懶的，慣性力量往往強大//shy，12年過去了，其實沒人提出來需要改變這個事情；
②水委會成員股份保留，整體處理一次，無論是怎麼確認、怎麼明確，其實也無需任何利益上的支付，而只是作為一次對過去“努力”的紀念，這個整體作為對水木過去所有大量付出辛勞的用戶、版主、實習站務的銘記；
③水委會成員股份退出，“送給”或者以什麼形式給一屆一屆的新的站務層，這邊逐漸退，退到Pool（資源池）裡面，那邊逐漸送，從Pool裡面領出來，這樣會激勵後面的管理團隊，能把水木長期維持活力；
④水委會成員股份退出來，“還給”全體用戶 （還這個詞並不恰當，但各位可以理解一下我們的心情和意願），我們知道給全體用戶無法實現，所以完全可以贈送給某個公益基金組織，或者學校的某個組織，這個想法有點怪，但不是不符合情理和邏輯。
⑤…………
不出意外，應該還有不少更合理更人性的方式，但是讓整個水委會成員震驚的是，2016年的某一天，我們突然發現，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水木的股份已經被偷偷轉移到某兩個人的名下了。
閱讀更多 王望善良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