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宅女狄金森對死亡的思考,足不出戶,用詩歌寫就人生

今天閱讀和翻譯的是艾米莉·狄金森的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因為我不能停下來等待死亡》)。

一、超級宅女狄金森,以詩歌為伴

艾米莉·狄金森(1830-1886)是美國一位傳奇詩人,她從25歲開始閉門不出,謝絕社交,埋頭寫詩,長達三十餘年。她寫下來一千七百多首詩歌,但是生前只發表了7首。

她的詩歌是死後5年才發表的,時代差點錯過了這位與惠特曼齊名、被認為是美國詩歌屆成就最高的詩人

狄金森可以說是一代超級“宅女”,喜歡穿白色的衣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寫作,一生與詩為伴


超級宅女狄金森對死亡的思考,足不出戶,用詩歌寫就人生

艾米莉·狄金森

生活、自然、生命、信仰、友誼、愛情,是狄金森詩歌的主要內容,她一生孤獨終老,卻寫了上百首的愛情詩。閉門不出的狄金森在詩歌中找到了廣闊的世界。

狄金森詩歌喜歡用破折號,簡約凝練,詩歌行數少,句子很短,並且詞序顛倒、句法混亂,用詞隱晦、委婉。

有人認為這樣一位詩人神秘而古怪,我並不認同。有學者評論她:真誠而簡單,敏感而豐富,在本質上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我非常贊同。

正是因為心中這份熾熱的愛,狄金森選擇了通過詩歌去認識生活和世界。


超級宅女狄金森對死亡的思考,足不出戶,用詩歌寫就人生

艾米·狄金森

二、懷揣炙熱的愛,她寫下了這首詩歌

讀一讀狄金森這首《因為我不能停下來等待死亡》,可以窺探她美妙的詩歌世界。

也許,這是在某一個安靜的夜晚,天氣微涼,因為有露珠,空氣讓有感覺微冷。她站在窗前。這首詩歌一字一句地出現在她的腦海。

她正在思考死亡——或者說是生活。她因為熱愛生命,而心中顫動。所以她說:我不能停下來等待死亡。

然而,死亡並不會因為她不停下來、不等待而不存在,死亡一直在“友好地”等著。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視角,我感受到了她的冷靜和智慧。死亡在她的筆下是如此的平和、親切。

死亡是每個人自己的事情——生活是每個人自己的事情,我們一出生就在走向死亡,所以當我們出生時,死亡“友好”等著我們,等我們上車,這輛四輪馬車只能乘載我們自己,走向死亡。而死亡最終可以讓一個人走向永生——這是典型的基督教關於死亡和永生的觀念。

第二、第三段詩歌,是從狄金森的視角,帶著我們看見的世界:四輪馬車帶我們經過孩子們的學校、曬麥粒的田野、落日,這其實是人一生的三個階段:成長階段、成熟階段、衰老階段。而這行駛著的四輪馬車,是我們走向死亡的過程。


超級宅女狄金森對死亡的思考,足不出戶,用詩歌寫就人生

狄金森白色裙子復原品

第四段詩歌視線又落回到狄金森自己身上。我們似乎可以看到,穿著白色單薄長袍的狄金森,在寒露中輕顫了一下,攏了攏披肩,但是披肩也很薄。也許,她感覺到了死亡貼近的氣息,所以她說:是他經過了我們。

第五段詩歌延續第二、第三段的視角,這輛車經過了一間破敗的房子,就像地上隆起的土堆。這破敗的房子不正是我們的身體嗎?而我們死去後將會成為一抔黃土,我們的墳墓,就是地上隆起的土堆。

我認為第六段寫得最奧妙。“從那以後——直到若干世紀——/也不會感覺比這一刻更長”這一句寫出了生命和死亡的玄奧。這一段重申了死亡既是永生,死亡是永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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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

by Emily Dickinson

因為我不能停下來等待死亡

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

He kindly stopped for me-

The Carriage held but just Ourselves-

And Immortality.

因為我不能停下來等待死亡——

死亡友好地在那裡等候著我——

四輪馬車只能乘載我們自己——

和永生。

We slowly drove - He knew no haste

And I had put away

My labor and my leisure too,

For His Civility -

我們緩緩徐行——他知道這並不著急

而我也已經打包好

我的辛勞和閒暇,

因他的客氣請求。

We passed the School, where Children strove

At Recess - in the Ring -

We passed the Fields of Gazing Grain -

We passed the Setting Sun -

我們經過了學校,這是孩子們奮鬥的地方

孩子們在休息——圍成了一個圓圈——

我們經過了晾曬麥粒的田野——

我們也經過了落日——

Or rather - He passed us-

The Dews drew quivering and chill -

For only Gossamer , my Gown -

My Tippet - only Tulle -

確切地說——是他經過了我們——

露珠帶來了冷顫和寒氣——

我的長袍太過輕薄——

我的披肩也只是一層薄紗——

We paused before a House that seemed

A Swelling of the Ground-

The Roof was scarcely visible -

The Cornice - in the Ground-

我們停在一座房子面前,它看上去

就像地面隆起的土堆——

屋頂幾乎消失不見了——

殘簷斷壁——散落一地——

Since then- 'tis Centuries- and yet

Feels shorter than the Day

I first surmise d the Horses' Heads

Were toward Eternity -

從那以後——直到若干世紀——

也不會感覺比這一刻更長

我第一次懷疑這輛馬車駛向的

是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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