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樂》:這才是真實的張妼晗

《清平樂》:這才是真實的張妼晗

電視劇《清平樂》熱播,其中宋仁宗的寵妃張妼晗幾乎承包了所有的罵點。

張妼晗雖然長得漂亮,可是性格張揚跋扈,任性多疑,幾乎是全無優點。觀眾們都在吐槽,這樣一個人怎麼就寵冠後宮了?又怎麼會在死後都要被追封為溫成皇后?

張妼晗只是原著作者筆下的一個人物形象,我們不能拿電視劇當歷史看,電視劇人物張妼晗與宋仁宗真正的寵妃張氏,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由於歷史記載中,大部分女性是沒有名字的,寵妃張氏也不例外(都寵成這樣了,還沒有留名的資格,封建社會的女性們也是苦啊!),我們暫以其死後的諡號“溫成”來稱呼她。

《清平樂》:這才是真實的張妼晗

01童年喪父,入宮學舞

溫成,清河郡(今河北清河一帶)人氏,生於天聖初年(公元1024年),其父張堯封進士出身,是一名小小的推官,在溫成七八歲時便去世了。

溫成的母親曹氏,帶著年幼的溫成姐弟三人投奔張堯封的堂弟張堯佐。當時,張堯佐即將到蜀地做官,以“道遠”為由,拒絕收留曹氏母女。

曹氏生活困頓,只好將溫成賣到齊國大長公主家為舞女,自己改嫁蹇氏。

後來,大長公主把八歲的溫成帶進宮,讓她在內廷仙韶院學習歌舞,由宮人賈氏撫養。

小溫成在宮中慢慢長大,她貌美又肯努力,練就了超群的舞技。

而且她聰明乖巧,善於揣測人的心思,深得賈氏的喜愛。

有一次,仁宗在宮中宴飲,其間叫了仙韶院的樂伎歌舞助性,其中就有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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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因“性聰明變巧,挾智數,能測人注意”而備受寵愛

這時候的溫成,已經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少女,“顏控”宋仁宗一見溫成“英英妙舞腰肢軟。章臺柳、昭陽燕。”,頓生了憐愛之情,即召為御侍宮女。

史書記載溫成“性聰明變巧,挾智數,能測人主意”,深得仁宗寵幸,不久便被封為“清河郡君”。

康定元年(1040年)10月,溫成晉封為才人,正式進入妃嬪行列。次年12月,又進為修媛,溫成一時寵冠後宮。

溫成得寵,與她的“性聰明變巧,挾智數,能測人主意”是分不開的。

用今天的話來說,溫成是個善於在仁宗面前表演的“綠茶”,宋仁宗還偏偏就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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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不喜奢華,溫成便讓自己的日子看起來很儉樸:起居只用很樸素的床和被褥,焚香不用名貴的沉檀龍麝香,用價錢便宜的松子膜、荔枝皮和苦楝花。

有一次,仁宗在園子裡賞牡丹花,溫成戴著她的珍珠冠子興沖沖地趕來,她本以為會得到仁宗的誇讚,沒想到仁宗大為不悅,以袖掩面說:“滿頭白紛紛,更沒些忌諱。”溫成聽了非常慚愧,趕緊起身去換了。

還有一次,天下大旱,仁宗在宮中燃香祈雨,溫成為表虔誠之心,竟刺破手臂,用鮮血書寫祝詞,讓仁宗十分感動。

慶曆3年,2歲的寶和公主生病,溫成自請貶為美人,為女兒祈福。

溫成每每在仁宗面前表現出善解人意、小鳥依人的樣子,讓仁宗欲罷不能。

相比之下,曹皇后相貌平平,端莊有餘,風趣不足,儼然是另一個太后劉娥。剛從太后陰影中走出來的仁宗,怎麼會喜歡一個和她如此相像的人。

於是,仁宗的後宮裡唱起了一場“寵妾滅妻”的戲碼。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連皇帝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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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溫成恃寵而驕

從康定元年到慶曆三年這4年間,溫成生了三位公主,每有小公主出世,仁宗就給溫成僭越常規的賞賜,溫成的用度,比曹皇后更勝一籌。

唐朝時,楊貴妃喜歡吃荔枝,唐玄宗就派人快馬送來。而溫成喜歡吃江西的金桔,於是仁宗便想方設法為其運來,京城的權貴們也紛紛效仿,致使金桔價錢大漲。

這時言官們看不下去了。

諫官孫甫向仁宗進諫:“張修媛恃寵而驕,已經漸漸萌生出禍亂的跡象。皇后是正妻,其他嬪妃都是婢妾,貴賤有別,不能僭越。自古寵女色,一開始不加節制,到後來就難以節制了,終將釀成大禍。”

這種諫言,仁宗怎麼能聽得進去,在他心裡,溫成溫柔善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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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曆8年(1048年),皇宮經歷了一場叛亂,曹皇后親自率眾平叛。溫成冒險出閣來見仁宗,仁宗大為感動。

叛亂平息後,對平叛的曹皇后,仁宗視而不見,卻對大臣說:“宮廷之變,美人張氏有扈蹕之功。”

溫成趁機授意樞密使夏竦和諫官王贄,向仁宗進言:“賊人根本起皇后閣前,請究其事。”

仁宗也有心廢后,立最愛的溫成為皇后。便問大臣們的意見。

翰林侍讀學士梁適說:“閭巷之人,今日出一妻,明日又出一妻,猶為不可,況天子乎?”

意思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沒有隨隨便便就更換正妻的,何況是皇上呢?

仁宗一看,只得安撫梁適:“我只是想封張氏為妃,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可以安心了。”

曹皇后的中宮之位,這才穩定下來。

許多年後梁適去世,已經是太皇太后的曹氏,聞訊撥了一筆私房錢,請大相國寺為梁適做法事。她的孫兒神宗皇帝問她,這樣做是因為梁適曾是仁宗的丞相嗎?

曹後說:“沒有梁適,就沒有我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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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成恃寵而驕,飲食用度都已超過了曹皇后,幾次想取而代之。

有一次,溫成想用皇后的華蓋出行,體驗一下當皇后的威風,仁宗讓她自己去和曹皇后借。

古代宮廷中,規矩森嚴,一個妃子想用皇后的儀仗出行,簡直是大逆不道,是對皇后的挑釁。

沒想到,曹皇后倒很大方的把華蓋借給了溫成。溫成得意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仁宗,仁宗說:“朝廷對出行的儀仗,是有嚴格規定的,你用皇后的儀仗出行,那些大臣們看到,又要進諫彈劾你。”

溫成雖心裡不高興,也只好作罷。

不能封心愛之人為後,仁宗只好將溫成封為貴妃,並舉行了隆重的冊立禮,溫成因此成為宋朝第一位有冊立禮的貴妃。

又追封了溫成的祖父和父親,對妃子去世的親人進行追封,仁宗也算是開了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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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因加封張堯佐引起的臺諫風波

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溫成肯請仁宗加封自己的堂叔張堯佐。仁宗愛屋及烏,對張堯佐一次次加封。

慶曆四年,先是封了提點開封府諸縣鎮公事,兩年後又外放為河東轉運使,慶曆八年又提拔為權知開封府。

溫成封妃三個月後,張堯佐被仁宗提拔為權三司使(就是代理三司使),到秋天的時候又將這個“權”字去掉,封為三司使。

三司使是北宋前期的最高財政長官。後唐長興元年(930年),始設三司(鹽鐵﹑戶部﹑度支)使,總管國家財政。宋朝初年沿舊制,三司總理財政,成為僅次於中書﹑樞密院的重要機構,號稱“計省”,三司的長官三司使被為“計相”。

三司使多為皇帝的心腹,皇帝通過三司使來掌控財權。宰相有對三司使及其所轄官員的任免權,與三司使共同管理財政事務,三者互相制衡,而三司使的權力要相對弱一些。

北宋三司是為了加強中央集權而設立的,後因過度集權導致行政效率低下, 弊端日益顯露。宋神宗時,三司被廢除,三司使被戶部尚書取代。

宋代習慣於從開封府、御史中丞、翰林學士和三司使中選拔宰執,這就意味著,張堯佐這個小人兼庸才,有可能在某一天成為宰相。

仁宗把如此重要的職位交給張堯佐,他對溫成的寵愛程度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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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諫官們可不幹了,決心要將張堯佐從三司使的位置上拉下來。

於是,諫官們幾次對張堯佐的任命提出異議,宋仁宗均不聽。

皇祐二年(1050年)6月,發生水災和地震。包拯,陳旭,吳奎等臺諫官趁機試圖用災異來說服仁宗。他們說天降災難是因為有小人當道。張堯佐是一個庸才,只會徇私舞弊,沒有掌管天下財用的能力。

包拯勸仁宗說:三司使一職,事關天下財用,至為重要。宋太宗和真宗國家財務充足之時,尚且選陳恕、魏羽等名臣用之,如今國庫空虛,用張堯佐這樣一個庸才恐怕會誤事。希望仁宗授於他其他職位,另封有才之人做三司使。

御史何郯,因母親年邁,回老家漢州就任漢州知府。

臨行前,他上疏仁宗,說張堯佐雖是進士出身,但是沒有什麼才能。只是靠後宮張貴妃的關係才能得以重用。如果讓他再次提升的話,諫害們必會以死爭。

到時候,仁宗“用堯佐而黜言者則累德,用言者而罷堯佐則傷恩。累德則損歸聖躬,傷恩則怨起近戚。”

於是,仁宗聽從了何郯的建議。給予張堯佐富貴而收回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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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詔,後宮嬪妃的家人,不得擔任宰執。

同時,免去張堯佐三司使之職,改封宣徽南院使、淮康節度使、景靈宮使和群牧制置使。

這些官職,都是地位尊崇卻無實際政治權利的職務。

儘管如此,但是一下封了四使,這皇恩還是太浩蕩了,臺諫官們紛紛上疏反對。

與張堯佐同日受封的御史中丞王舉正,上殿告謝的同時便向仁宗進言,收回張堯佐其他三使,只留一個職位。

知諫院包拯也接連上疏,他不但將張堯佐稱為“清朝之汙穢,白晝之魑魅”,而且指出這件事是張貴妃在仁宗面前吹了枕頭風,而執政大臣們諂媚逢迎,巴結張堯佐。

後宮與朝臣勾結,任其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仁宗將這些奏摺都留下,卻不作批覆。

王舉正見仁宗對臺諫的奏疏遲遲不作回應,就帶領檯諫們集體抗議。仁宗大怒,命今宰相對臺諫官們實行口頭警告。

一時間,君臣僵持不下。

這時候,張堯佐大概也意識到眾怒難犯,主動上書請辭最尊榮的宣徽南院和景靈宮二使,仁宗也樂得順水推舟。

一場臺諫風波暫時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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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風波再起

沒想到過了一年之後,仁宗又突然通過二府頒佈詔書,任命張堯佐為宣徽南院使,判河南府。

《曲洧舊聞》中說,一天仁宗上朝,溫城送至殿門口,撫摸著仁宗的後背說:“官家今日不要忘了宣徽使。”仁宗說:“放心,放心。”

還說包拯為了進諫慷慨陳詞,噴了仁宗一臉唾沫。

進諫是真的,不過細節有差別,皇佑三年的御史中丞是王舉正,而不是包拯。

王舉正又帶領諫官們上書,反對張堯佐任宣徽南院使。諫官們只是怕張堯佐權力過大,給朝堂安定造成威脅。

最後經過商議採用了折中的法子,仁宗下了一道詔令,說今後如果再給張堯佐升遷,就讓諫官們以此為依據,阻止任命狀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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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事情就要平息,誰知道諫官中有一個唐介,脾氣比王舉正還要犟。

諫官們覺得張堯佐只是放外任,對朝堂構不成大危害。唐介卻說宣徽使僅次於宰執,不計內外。

仁宗跟他解釋說任命是宰執們下達的,因為按朝廷的制度,人事任免文件需要宰相副署,中書籤發。所以,一道詔書是由皇帝和宰相們共同簽發的。

於是,唐介和眾臺諫官一起,彈劾宰相文彥博。唐介上疏“蓋彥博奸謀迎合,顯用堯佐,陰結貴妃,外陷陛下有私於後宮之名,內實自為謀身之計。”

仁宗看了唐介的奏章大怒,竟然將他心愛的貴妃也牽扯到了朝堂紛爭之中。

當即以“對上失禮”之罪,把唐介貶到了廣東英州,任英州通判。

同時,宰相文彥博被罷免,貶到許州任知府。

大概誰也沒有想到,一場針對外戚的彈劾,卻最終導致宰相被貶。

而這件事情的導火索張堯佐,隨即就赴河南上任了。

張堯佐果然是個庸才,連民事訴訟都處理不了,只能向西京留守司御史臺吳育請教。

每當有訴訟案件的時候,吳育便幫張堯佐分析法理,辨明曲直,並擬好判決書,張堯佐只是根據他的判決下個命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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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大師阿德勒在《自卑與超越》中說:在舉止間處處故意要凌駕於他人之上的人,我們不得不懷疑,在他背後是否是有需要他作出特殊努力,才能消除的自卑感存在。這就像是怕自己個子太矮的人,總要踮起腳尖走路,以使自己顯得高一點一樣。

溫成從小家道中落,被迫入宮做了舞女。受寵之後她處處打壓其他嬪妃和皇后,不顧一切的讓仁宗加封她的親屬,恰恰證明了她心中這種自卑感的存在。

相比於曹皇后,從不濫用自己手中的權力為自己的親友謀私,溫成的確算不得一個合格的嬪妃。

受寵不是你的錯,可是,如果為了爭寵不擇手段,不惜攪亂朝堂,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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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溫成去世後被追封皇后

皇佑六年(1054年)正月。京城大寒又加大疫,許多老百姓都被凍死、病死。

仁宗的寵妃溫成也不幸染上了瘟疫,於正月初八病逝,享年31歲。

仁宗悲痛不已,不顧朝臣們的反對,下詔追封張氏為皇后,賜諡號溫成。

曹皇后還健在,卻要追封另一個妃子為後,以皇后的規格治喪,是不和當時理法的。

同時仁宗又下令“禁京城樂一月”。

仁宗還為溫成立廟於城南,這也是不合規矩的。

臺諫們一再上書反對,無奈仁宗心意已決,執意如此。

縱觀溫城的一生,不禁令人感嘆,按現在的心理學解釋,溫成真是一個成功的PUA。

“三千寵愛在一身”,仁宗為了她,多次破了朝廷規矩,甚制不惜罷免宰相。

做為女人,溫成是成功的,能讓一個皇帝愛她一生的女人,著實了不起。但做為皇妃,溫成卻德行有失,把自己的私慾凌駕於國家利益之上,怎麼都不能算是一個好的妃子。

歷史上,仁宗算是一位明君,但是在溫成這件事上,卻稱不上聖明。

如果不是溫成早逝,會不會取代曹皇后當上六宮之主呢?

如果溫成如曹皇后一般為國為民,歷史會不會就此改寫呢?

然而,一切都沒有如果,歷史的煙塵滾滾而去,只留下生動的故事世代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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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宋史》、《曲洧舊聞》、《宋仁宗時代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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