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九二八年,即是北伐成功的第二年(民国十七年),北京改北平,建都于南京;北京的大小机构,都迁到南京,故杜师也随其机构到南京。初住西城旅社,后住鼓楼饭店,这才有以下国考后的大比武。中央国术馆是怎样搞起来的呢?是一九二七年北伐胜利后,以前的军人起义,所谓“解甲归田”,多从事体育健康事业。于是有李景林、张之江、马子贞、李烈钧……等等军界人士,成立了中央国术馆,开成立大会时,推选张之江为馆长,李景林为副馆长。到翌年冬季,即一九二八年,举行全国武术对抗赛。通令各省县市,层层选拔,到南京比试。比试有禁例,禁挖目、扼喉、踢打下阴。目部可打,不可戳;除此,死伤勿论。比试初期,着劈刺护具,戴手套。到我比时,我提议取消所有护具。大会主席李烈钧同意,才赤手空拳,着软底鞋比试,这是后话。在这年夏季,根本不知道冬季全国会举行武术比试。因为有人对武术的误解,在报上发表文章,遂引起我对于武术上的理论兴趣,著“武术汇宗”在北京晨报(即人民日报前身)副刊上连续发表两个多月。晨报是当时最大的一个报社,其副刊为文学家,发表新文化运动的园地,是徐志摩、谢冰心、鲁迅等的主要文坛。
今天却刊登了我的“武化运动”的文字,并大受阅者们欢迎;这不仅出我意及之外,也出该报社意及之外。我写“武术汇宗”目的,并非沽名钓誉,而是抱着推进武术,增强民族体魄和研究武术,提高人们对武术的认识。晨报发行所及,全国上下和国外留学生,多有见到。在出版不到三个月,即得到北平市通知:愿参加国术比试的可以报名。说老实话,我虽好武术,是个业余活动。社会上对于武术,是同江湖卖艺,看不起的;因之,我从有这个念头,改行搞武术。不意在一天之内,就接到各处来函,说你对武术既有这研究,千载一时之会,你不去参加考试,为我北平市争光荣,岂不是白干了么?出于无奈,只好报了名。此中有位劲敌,天生有点跛,外号郭瘸子,练劈挂,来如风车,大扑大盖,甚是了得,比了个平手。最后,市长命两虎不要相争。可各练一行绝技,以定龙头。我乃表演朝天绝腿和两指夹十八斤大刀,他没有绝技,遂以我为第一名,作总代表,率二十二位代表赴南京,内中有吴图南、李先五等。赵师也去了任指导员。因为武术家在以前旧时代,多喜妄自标榜;这时,正老一辈子武术专行者无出路,多以招收学生,教教场子来餬口,如果这次不参加.不仅颜面攸关,且亦无人上门了。
因之,参加的人,老壮居多,没有少年,但有和尚、尼姑、道人,殊极一时之盛。到了南京,报了到,都住以前贵格医院旧址,我队住三楼,适福建队代表七人,同在一个楼面。头三天,一律表演,一人限练一趟,不拘拳脚器械,各发一枚纪念章。以后愿比试者入左门,不愿比者入右门,另有参观席位。比者站队,按高矮编对,尚无签筒,更无过磅,到第二场,及高矮也不分了。全国共到代表八百馀人,愿比者只占半数。一场打下来,仅剩二百余人。有的胜一场不比的,有的虽胜了,自己也受了伤,不再比了。有的打个平手,也不比了。所以到第二场只一百馀人,第三场只二三十人,最后是打几手就摔跤,多半是体壮力大者占优势。打胜一场者为中等,两场者为优等,三场者为最优等。我与福建队领队倪鸣銮对手,本不想伤他,无奈他看不起我,使我心中不快。一般在编好对手后,两人要先握手,以表示互相尊重,当我伸手要向他握手时,他掉头若无睹者,临到第三十六对将比试时,他见我还是侧目面视,有不屑一顾的态度。使我更加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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