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不停

婷,不停

“一進教學競賽現場就先看到了評委席上的嚴世強老師,神經一下子就更緊張了”,在李婷的印象中,嚴老師是一名特別嚴格的老師,“我有些怕她”。

但在教學競賽結束後,李婷暗想:“好好向嚴老師學習,將來也要成為像她一樣的老師”。

集中敷了一次面膜

回想起參賽時的情景,李婷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努力抑制著緊張情緒,剛剛講了幾分鐘後就出現了小意外,PPT開始不受控制,“自己亂跳”,這使得李婷的緊張似乎又放大了好幾倍,但她很快迫使自己平復下來,一邊微笑著繼續講課,一邊快速調整激光筆,多次調整後仍沒有制止跳動,“我猜測應該不是我的失誤,就沒那麼緊張了。”

李婷將青年教師講課比賽一等獎的成績歸因於“一半是學院的幫助,一半是自己的幸運”。

生命科學學院十分重視青年教師講課能力的培養,李婷在2017就參加了生命科學學院和口腔醫學院聯合組織的講課比賽。面對此次全校比賽,學院準備得更加積極,不僅派出了在學院講課比賽中脫穎而出的張文雅、馬妙君和李婷參賽,還專門請了馮虎元、袁建立、高歡歡、王勇、叢培昊、趙偉等教學能手給參賽選手培訓,線上討論、線下交流、報告講座、集中排練,繁忙的期末季絲毫沒有阻擋老師們的培訓熱情,“就像給我們集中敷了一次面膜”。

“我幸運在剛好抽到了自己準備得最好的一節”。比賽要求選手準備10個題目,每個題目20分鐘,抽籤決定展示內容。李婷從《神經生物學》中挑了10個章節,“挑課就挑了整整一個禮拜”。

挑完課程就開始修改PPT,圖片、字體、色彩搭配、整體佈局等,“直到比賽前一天還在打磨,講課的語調、語速和表情也跟著變了很多”。

為了達到理想的講課效果,李婷只要一有時間就看PPT,監考的時候還一邊看學生一邊在腦子裡演練,連走路的時間也不放過,“10個20分鐘來回過,最後基本上達到了每一分鐘要說什麼話心裡都有數”。

不僅如此,李婷還與同時參賽的張文雅老師和馬妙君老師相約一起排練,互相提出意見建議,毫不留情地“批評與自我批評”。

此次講課比賽使李婷對教案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其實17年學院講課比賽就要求交教案,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就交了兩頁紙,被嚴老師說不合格,但遺憾的是之後自己都沒有太重視。”

而這一次,通過學習模範教案、聆聽嚴老師關於教案的專業報告,李婷深刻地認識到了寫教案對於教學的重要性:“教學內容從哪裡引出?拋出什麼例子?知識點之間怎麼過渡?等等,這一系列問題在寫完教案之後就都清楚了。”

“教案就是課堂的腳本,說的每一句話都呈現在上面”,藉著此次比賽,李婷第一次系統地寫了10個章節的教案,“計劃近期把其餘章節的教案也補上”。

用學生喜歡的話講課

2017年9月,當了兩年助教的李婷開始講授她的第一門課——生命科學學院大三學生的專業選修課《神經生物學》,“我在唸書的時候就覺得這門課很難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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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生物學》因課程內容不夠直觀,又未開設專門的實驗課,學生理解起來有一定難度,這給李婷的授課帶來了不小的挑戰。

為了幫助學生更好地理解知識點,她不僅在課堂上深入淺出地講解,而且利用自己實驗課題組的優勢給學生尋找相關樣本、照片和視頻,“儘可能在課堂上演示給學生看,因為科研實驗可以幫助學生更直觀、更形象地理解《神經生物學》這類課程”。

同時,李婷在課件中添加了很多圖片和實驗,例如“非陳述性記憶”一節,5個平行的知識點之間基本沒有邏輯聯繫,理解起來更加費勁,她就為每一部分內容都增加了一個最切合的實驗,“每一個實驗都來來回回挑,每一年上課都在想有沒有更適合的案例”。李婷認為,做課件不是一件一勞永逸的事情,需要根據學生的反饋和時代的變化不斷修改完善,近幾年講“情緒”的時候她用了電影《頭腦特工隊》裡五個情緒小人物的例子,“過幾年的學生可能就沒有看過這個電影,肯定要換成更新的例子,要始終做到用孩子們喜歡的話講課”。

包括年輕人常說的網絡流行語,李婷也是信手拈來,不僅用“懟懟”形容憤怒與攻擊情緒,還在講人類視網膜“裝反了”的時候,模仿搞笑視頻中的語調直問學生“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這進一步拉近了她和學生之間的距離,學生不僅課堂上全神貫注跟著她的節奏走,課後還有不少人追著提問。

2019年秋季學期,李婷開始給自己擔任班主任的2017級學生講授《神經生物學》,因為“和這些孩子們平常關係就很好,所以有不少學生會主動找我反饋對課程課堂的意見建議。他們還說我很‘萌’,我一直在糾結是不是應該嚴肅些”,李婷爽朗地笑言。

不僅如此,李婷還聯繫由另一位老師講授《神經生物學》的班級的學生,不時詢問他們的上課進度、學習情況等,“我的想法是綜合的意見越多,反饋的效果就越好,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做到課堂以學生為主體、效果由學生來評價”。

每學期最後一節課讓學生寫教學反饋是李婷一直以來的習慣,“學生們寫的反饋我都留著,時不時就會拿出來琢磨琢磨”。最初,學生反映她語速過快,在接下來的一年裡,她開始刻意控制語速,尤其是遇到教學難點時,她會把知識點“掰開了揉碎了慢慢講”,時不時穿插一些生動的案例輔助學生理解。

通過對學生試卷的分析,李婷發現部分學生不能很好地理解課堂知識,課堂上雖然認真聽講了,但課後沒有消化吸收。她反思自己的教學方式,歸因為自己在上課過程中沒能照顧到大多數人,“所以我現在就在努力摸索如何分配知識點的難易,以最大限度地調動起學習能力不同的學生的積極性,引導他們主動思考,真正理解神經生物學的內在機制和生成邏輯”。

自學“異種共生”方法

高中時便懷有探索生命科學奧秘的理想,因而李婷在報考大學填志願時毫不猶豫地報了蘭州大學生物科學專業,本科畢業保送本校攻讀碩士研究生,導師為王子仁教授。碩士階段的學習結束時,王子仁老師退休,李婷轉為張勝祥老師的博士生,“我從王老師的關門弟子變為張老師的開山弟子,而張老師也是王老師的弟子,一脈師承”。

博士期間,李婷撰寫的《腦缺血後小膠質細胞的增生及其主要來源》一文在一流國際期刊BRAIN上發表並獲得2015年“張香桐神經科學優秀研究生論文獎”一等獎,這既離不開師門的幫助,也離不她四年多的努力,“實驗做了三年多,論文寫了一年多”。

還未正式就讀博士前,李婷便主動聯繫尚在國外的張勝祥老師,交流後確定小膠質細胞為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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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張勝祥老師回國,李婷的博士生涯正式開始,“第一年是最艱難的,技術、人員、設備都很缺乏”。課題組剛成立的時候,除了張勝祥老師和王磊研究員,只有李婷和另外一名博士生,“我們一點一點把實驗室湊了起來”。

老師們負責完善儀器設備,李婷則一門心思學習張勝祥老師傳授的新技術。在之前碩士階段的學習中,李婷開展的實驗都是以蟾蜍為研究對象,而現在卻改用小鼠。在科學實驗中更換實驗對象是一項不小的挑戰,“光是學小鼠的繁育和手術建模就用了大半年時間”。

在學習技術的同時,李婷也沒有落下對小膠質細胞的理論積累。針對這一學界當時並不普遍關注的神經生物學領域,她閱讀了大量文獻,發現了已有研究方法的侷限性。

在和張勝祥老師交流後,張老師提供了一個名為“異種共生”的方法,即把兩隻不同種類的小鼠縫合在一起,讓它們逐漸長成一對連體鼠,但張老師也只是在文獻中見過這種方法,並未親自做過。

為了摸索出這項技術,開始一年多的時間裡,她大量地閱讀文獻、問遍了所有能問的人,身邊的老師醫生、國外的學者專家,甚至連七十多年前的文獻都沒放過。

“異種共生是核心方法,如果不破解這個難題,後面的實驗根本無法推進,所以必須要做出來。”

李婷嘗試著按照文獻中所描述的實驗步驟建立“異種共生”的小鼠模型,但在實際操作中遇到了各種意想不到的問題,最致命的就是建模後的小鼠成長問題,“兩隻小鼠要麼打架撕扯傷口,要麼長勢不一致”。李婷把能想到的改進方法都用上了,不僅選取性格相對溫和的雌鼠作為實驗小鼠,還不斷調整手術材料、護理方法,連小鼠的“生活條件”都反覆斟酌。她將小鼠墊料由鋸木刨花換做紗布、衛生紙和消毒棉,鼠糧換成花生、牛奶,“就像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精心”。那段時間李婷常常從夢中驚醒,醒時還在直呼“我的鼠是不是長好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經歷了200多對小鼠的失敗後,李婷最終摸索出了“異種共生”的技術,並手把手教會了課題組其他人,“異種共生”建模的成功率達到了70%。

李婷依然不滿足。通過不斷改進實驗技術,她將實驗技術從最初的兩個小時提高到20分鐘。

2017年,慕尼黑大學的一名博士生看到李婷發表在BRAIN的論文,被“異種共生”技術吸引了,分別在5月和10月兩次來到蘭大和李婷所在實驗室展開合作,這名博士生的導師也於2018年來到蘭大和實驗室展開交流。2019年,慕尼黑大學中風與痴呆研究所向李婷和張勝祥老師發出了訪問邀請,雙方都希望未來能長期合作。

當前,李婷主要研究小膠質細胞的功能及其調控,“異種共生”技術在區分血源單核細胞與腦源小膠質細胞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未來我們的研究將集中在功能上,從表象深入背後機制”。

內容來源 | 黨委宣傳部(新聞中心)

文字 | 蔣雲鑫 任妍

主編 | 肖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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