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狀病毒的爆發，讓我們暴露出了諸多問題，無論是眼前看到的，或者是心裡所想的——瘟疫、危機就是一面照妖鏡，它照出了我們的弱點，照出了我們的殘缺。這場危機，不僅僅只是病毒引起的瘟疫。
專欄作家大衛·布魯克斯（David Brooks）近日在紐約時報上發表了一篇新的刊文：《瘟疫的道德意義》，之前我們也分享過他的文章《瘟疫也會殺死熱枕》。在今天我們分享的這篇文章中，作者大衛提到了這場由危機裡我們暴露出了哪些人性的問題，除此之外，當我們面對它時，我們會做出怎樣的改變，而最終將是什麼解救我們。
“道德意義來自於三個方面：危機中我們所做的事情；我們給予的愛；以及在磨難中我們表現出勇氣的能力。”
《瘟疫的道德意義》
這個病毒是一場試驗，看我們如何應對。
病毒席捲全球，很多人死去，幸福的家庭被撕裂，人們原本的夢想破滅。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生和死似乎完全不受掌控；信仰和道德似乎也變成了殘酷的笑話。唯有生存下去變得重要，其他似乎已經變得沒有了意義，自私充斥了我們周圍。
這種心態會是一時的誘惑——顯而易見這是錯誤的。將來在我們回憶的時候，將會把這段經歷視作人生中最有意義的時期之一。
維克托·弗蘭克（Viktor Frankl），這位在猶太大屠殺中倖存的心理學家提醒我們：儘管我們不能選擇生活的難易模式，但是我們可以自由地選擇應對方法。他認為，意義來自於三個方面：危機中我們所做的事情；我們給予的愛；以及在磨難中我們表現出勇氣的能力。也許這種危機是可以被控制的，或是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但我們都有權利去選擇維護自身的尊嚴，直至最後一刻。
我還想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一下道德意義的來源，這有關於我們當下的遭遇。痛苦與救贖交織在一起，而我們會走出去，在這次磨難中頑強地活下來。今天的瘟疫是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怪物，但是它也催生了一個更好的世界。
這場獨特的瘟疫精準地擊中了我們的弱點，並確切地暴露出了我們曾因懶惰而容忍的弊病。瘟疫更讓我們相互隔絕，彼此疏遠。這次疫情也將我們的人生規劃全部打亂。我們的文化原本在道德方面上就含糊不清，而現在，因為疫情，基礎的道德問題暴露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這場瘟疫強迫我們用前所未有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它激發了我們創造力。而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偉大的組織都是在經濟和社會蕭條之時被創造出來的。
不過，希望的力量已經注入我們的世界。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在這場危機中網絡上流傳的影像。儘管需要保持距離，但是人們一直在尋找可以跨越空間的障礙，一起唱歌跳舞的方式。
這些視頻讓人想起了《出埃及記》中米利安開始歌唱的的那一刻。“是舞蹈點亮了光，”Avivah Gottlieb Zornberg寫道，“她在光中製造了一種能量，讓眾生在神的面前都是平等的。”
這種價值觀的轉變已經傳播到世界各地。我們被迫有意識地維持人際關係。在共同的恐懼下，人們相互間的關係會變得更加緊密。每個人都渴望更緊密的聯繫和更深層的關懷。
新的措施也在全世界逐漸開展。本週，我和3000名大學生一起參加了由Veritas論壇主辦的Zoom電話會議。他們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我現在能做什麼？
我還與30位Weaver（一些幫助他人結束被孤立，創建包容社區的人們）進行了另一場會議，他們每個人都採取了新的行動來服務他們的鄰里。一位女士分發了種子讓每個家庭都能在花園裡種植蔬菜。其他人將他們前院小小的圖書館改造成了食品儲藏間。一些人把過節時才會掛起的燈飾重新裝飾了起來，只為了傳遞一些歡快的氣氛。大家都可以在線上分享自己的創新。
全世界也開始了一次新的反思。這些天我交談的所有人似乎都渴望進行更深層的對話，同時也問出了更多基本的問題：
你準備好接受死亡了嗎？假如你從週二開始出現肺積水的症狀，回首往日時你會感到滿足嗎？
如果你愛的人離開人世，你會怎麼做？你最信賴和最依賴的人，他們被葬在什麼地方？
在這場危機中，你又將扮演怎樣的角色？如何貢獻自己的力量？
我們都被分配了面對自身恐懼的任務。我不清楚你怎麼樣，但是自從那天開始我就一直有一種恐懼的感覺，從未消失。但是漸漸的你會發現，你有辦法來用對話和直接行動與恐懼抗爭。一個更強大的自我，將從恐懼死亡的焦慮中誕生。
苦難可以被救贖。在這段艱難的時期裡，我們將會更瞭解自己。在急救室裡紅色床（緊急）還是藍色床（非緊急）的區別看起來不是那麼明顯。當貧富之間的差別是生與死的時候，世界上的不平等就顯得更加嚴重了。
所以，的確，這是個很有意義的時刻。也正是這樣的道德意義將激勵我們，讓我們在事情變糟時團結在一起。而在疫情下，道德意義是我們靈魂最重要的藥物。
David Brooks, The Moral Meaning of the Plague, the New York Times, March 26, 2020
原文鏈接：
https://www.nytimes.com/2020/03/26/opinion/coronavirus-meaning.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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