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上青雲》還在預告的時候,大家都在談女性“性意識”的解放,以及女性“性自由”。
這種言論的出現大概是因為姚晨在劇中的那句:“我想和你做愛。”
而當真正走進銀幕,會發現僅僅以女性視角看待這部片子還是有點狹隘了。
《送我上青雲》,大概可以加上文藝片的頭銜。之所以說大概,是因為導演想呈現的太多:
生與死、男人和女人、愛與性;
以及理想和現實、生存和尊嚴,甚至還有原生家庭的掙扎。
因為太多,所有的東西都講了一點,但都不那麼深入,人物刻畫的不夠飽滿,劇情的銜接和發展有些拖沓。
但,這並不影響它依然是一部好電影。
1
盛男,30歲,一出場就揭露了同事四毛的頭條文章,還被一個戴著鐵鍋當帽子的瘋子踹了一腳。
女主就是這樣一個是個不媚權貴、頗具正義感的記者。
可是卻被檢查出了卵巢癌,醫生說手術費用30萬,即使手術成功,也只有5年好活了。
走出醫院的路上,被小偷報復,打了一悶棍。
倒地的她,是不是“看到了一輪黑色的太陽”?
可是卡里餘額只有三萬,爸爸養小三,公司快要破產,媽媽不諳世事,同事不敢借錢給她。
為了籌集手術費用,答應給討厭的暴發戶李總的父親李老寫自傳。
2
盛男的媽媽梁美枝跟盛男一起上了山。
梁美枝是個美麗的女人,鏡頭一出場,就是粉紅色的轎車,嬌豔的紅唇。
她嫌棄盛男30歲了還不找男朋友,不知道打扮。
她說,她這次出來是為了尋找自我,只不過她找的這個自我是在男人的身上。
或許她是找到了,李老對她一見鍾情,放棄了辟穀,下了山,吃肉喝酒、約會。
他誇梁美枝年輕漂亮。
梁美枝說:“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說我年輕了。”
天真如梁美枝,19歲生下女兒,不懂得教育孩子,丈夫婚內出軌10年。
她以前是被寵著的那個女人,可現在她也是個需要被認同的女人。
3
性,或許是個經常不被提及,卻永遠也不會被遮蓋的話題。
劉光明,是個白月光一樣的男人。
他拍雲,他跟盛男探討時間和靈魂,他溫文爾雅,善良睿智。
“我想和你做愛。”
“你來例假了。”
知道盛男患卵巢癌後逃跑。
這才是他,懦弱,無能 。
他是李總家的倒插門女婿,是那個被豢養的給大家背圓周率的寵物。
在門口換鞋的地方貼上自己的照片,享受別人換鞋時候對他的“鞠躬”;
就連在李老的葬禮上,在“一鞠躬”口號之前,他也要推著輪椅坐在死者的相片下,享受片刻的“尊嚴”。
4
劇中還有兩段盛男和四毛歡愉的片段。
第一次是從劉光明那裡失望的盛男找到四毛,想從四毛的身上尋找愛的歡愉。
被拒絕了,盛男甚至說,要是覺得太熟了,我就把臉蒙上。
四毛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你試過我這麼好的,以後只怕會更痛苦。
而當盛男想以強者的姿態入侵他時,他還是推開了。
第二次是四毛知道了西裝的事情,氣急敗壞地來找盛男。
一陣歡愉之後,四毛躺在床上回味自己的高潮,而旁邊的盛男卻在自慰。
男人都希望征服,即使是假象。
在性面前,好像男性總是佔據主導地位的那一個,而對於女性的感受,卻鮮少提及。
雖然只是這一瞬的鏡頭,但也是邁向文明的一大步了。
5
片中刻畫的男性人物形象大都是庸俗、懦弱、無知,甚至是邋遢的,但是在男權社會,他們活得同樣不易。
被當做寵物養的劉光明,做著一個文藝青年的夢,時時刻刻渴望著尊嚴;
想賺錢的四毛,送禮、走關係、點頭哈腰,也只是信奉:錢可以帶來尊嚴。
四毛恨恨地說,你知道被人尊重有多難嗎?
人活著,到底為了什麼?
盛男,努力生活,努力工作,努力的在這樣的男權社會里活成一個“男人”。
所以她鄙夷那些依附於男人的女人,像自己的媽媽梁美枝。
年輕的時候靠美貌,靠發嗲,獲得男人的青睞和金錢。所以她把自己活成和媽媽完全相反的女人,獨立又自我,又有一點倔強和清高。
她說:我努力生活,努力工作,努力不讓你們失望,我那麼努力,還是要死。
6
李老給自己寫了結局。
那口棺材飄到了岸邊。
“愛慾是人的生死之門,我從哪來,還回哪去。”
盛男達成了與自己的和解,和家庭的和解,做了手術。
她站在山上,那個瘋子站在她身邊對她說:我愛你。
她對著遠處喊出:哈!哈!哈!
像是得到了救贖。
7
生活會怎麼對你?給你一拳,踹你一腳?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我們都如柳絮一般,微不足道;我們也都如柳絮一般,有生命的消亡。
那青雲的上面是什麼,不知道;
我們最終會得到什麼,不知道。
只是生活對我說“我愛你”的時候,我也想再努努力,也許那風,真的會幫我一把呢?
“我愛你。”
“再說一次吧。”
“我愛你。”
要愛,要生活,還要理想和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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