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柞水,探秘西沟峡

有人说西沟峡的景色美丽绝伦,胜过柞水一切的美景,那种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也有人说西沟峡什么景也没有,不过一条沟而已。在我心里,西沟峡成了一个待解的谜团,勾起我无限的向往,有待我去探秘。

刚刚进入秋高气爽的晚秋,我们一行四人驱车前往,为采风活动探路。进入西沟峡,车过一些闲逸地散落在沟谷两旁的农家房舍,忽见两山在一户人家屋后收拢,在前方的路途斜伸过来一道山梁——再往前就进入牛背梁自然保护区的无人区。我们收拾背包,弃车前行,踏上有绒绒秋草覆着的绵软的小路。两面山上的树都着上了秋天的彩装,因为持续近两月的干旱,所以,树叶都红得有些干巴和黯然,带着些赭黄。

再往前走,眼前赫然出现一条峭岩雄峙的峡谷。峡谷宽十几米,覆满了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的石头,没有裸露出一寸泥土。石头大小不等,大的丈余高,大腹便便,岿然屹立于河谷中,小的镶嵌在石缝,隐藏在石隙。进入谷中,但见眼前石浪翻涌,这些石头或踺步昂首,挺胸欲奔;或侧身探首,拔腿欲行;或凸肚收臀,几欲前扑;或呼朋引伴,指引前路;或堆叠背驮,负重前行;或倚靠相携,相与并行,细细观察,它们都有着前奔的姿势,仿佛正奔跑间,突然被谁用定身术定住了一般。有一瞬间,我感觉满河的石头动了,在滚,定睛细看,又都静静伫立于河滩。

谷中的石头光洁,虽近两月没有一丝雨的冲洗,也没有一点尘埃。石头多白色,间杂些青黑色的斑点或条纹。所有的石头上都没有苔痕,石间也没有沙粒,这在满布着沙壤的山谷里极少见。河水凊凌凌从石上流过,越发显得澄澈、透亮。现在是涸水期,河水蜷缩在低凹的沟槽里,显得异常温顺。如果在盛水期,特别是雨季,河水一定会盈满了整个河床,封住进谷的通道。那时,河水舔着狭窄处收窄的岩壁,冲击着突出河床的大石头,一定会发出渹渹的巨响。

读柞水,探秘西沟峡

欣赏过河里的石头,我才有余暇将目光转向两边的悬岩。崖壁并不齐整,豁豁垭垭,参差错落,斑斑驳驳,上面丛生了灌木和草茎。与河里的石头相比,它们就显得沧桑得多了。

我们继续顺着河床在河石上蹦跳前行。山弯水绕,一路行来,河里的石头依着它该有的旋律,在舒缓的节奏中,时不时会跳动几个高音,或并立,或相叠,震撼着人的视觉。潭是不可少的,就像每一个勇武的男人身旁都有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子一样,纯静、袅娜、娇媚。潭中有鱼,怡然悠游。过了石峡,河谷渐宽。两岸的崖岩隐隐显显,有的傍在水边,插着疏枝苍叶的簪儿斜伸向碧潭,在水面上照个影儿;有的高耸云端,显得巍峨、峭拔。

读柞水,探秘西沟峡

行到三叉河口,右侧的鹞子沟因旱已干涸,正感到有点缺憾间,走了不到10米,前方的山梁上赫然现出一根高大的石峰。石峰扁长,上面略尖,像一截有缺损的剑竖立在那里,直插云霄。

我们在沟谷欣赏、感叹,流连忘返间仍余兴未艾,商量着再向上走。河沟渐窄,随着山势的蜿蜒,石峰渐渐被坡角的山遮挡,两旁的树木愈走愈茂密,最后河床彻底消失了。途中,树叶在头顶豁开了一方缺口,仰看,石峰呈四棱形,像一座方形的石塔,矗立在山梁上,直入湛蓝的天幕。再往前石峰就完全被浓得化不开的树遮蔽。峰回路转,行了大约有三、四里地,透过枝叶,我们感觉石峰高大的身影就是我们头顶了,但苦于浓密的枝叶的遮挡,想正面看到石峰,只有爬上身旁的山坡。

爬了足有百余米高,我们终于找到了最佳观察点。压着急喘和心跳,我们直起身子虔诚地向石峰举起相机。此时的石峰呈现另一番模样,上部半圆下部狭长,像一把巨大的铁铲倒插在山梁,又像一面石碑供立在天地间,祭奠着天地玄黄,在周围几道起伏的山峁托护下,衬着秋天苍绿、褐黄、紫红、猩红色斑斓的树叶,显得更加凛然、壮美。阳光从侧面照过来,照亮了石峰上细细的灌木和矮松。石峰的左面,上下有四个小的楔形秃岩,高低错落地排列着,像拱卫着大石峰的卫兵。

“且夫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至矣。”自然的妙手是一切美好事物的造物者,亦是“道”,涵养内心,畅游身心,就像这条山谷,在不得已之间,于无痕处创造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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