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山上有位老人,一夢活了千年!

小說:山上有位老人,一夢活了千年!

陽臺上。

石乾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話別人說還好,你一個在中央元石機構工作的,真合適?

李凌宇也不在意,有些感慨:“以前小的時候,在家裡錦衣貂裘聲色犬馬,那會兒就想著什麼時候能長大些,天廣地闊的,大千世界多好,可後來慢慢長大,才知道人生大不易。”

石乾似懂非懂的樣子,跟著點了點頭。

李凌宇笑道:“跟你說這些,多少有點抱怨牢騷的意思了。”

石乾搖頭道:“沒關係,挺好。”

自己在山上那會,聽老頭子抱怨的還少?

老頭子那會可不光說人生大不易,更說過人生難,難如上青天,人出生時就是一難,出生後,吃飯睡覺學著聽長輩話又是一難,長大了些更是行路難,等著迷迷糊糊活了二三十年,便發現有錢難,沒錢也難,碰上個心心念唸的娘們更難,好像自己活著整個就是一個難。

那會兒石乾還問老頭子既然活著這麼難幹嘛不兩腿一蹬直接嗝屁。

結果老頭子倒爽快,說自己想死那是難上加難啊。

石乾便只得翻白眼。

老頭子掰手指頭算,說自己活了八百還是一千年了,那些個仇人都太不濟事,自己站著讓他們砍,愣是沒人能砍死自己。

雖說是第一次見面,李凌宇估摸著是真沒把石乾當外人,接著說道:“咱們這幾個人,說實在的,平日裡看上去都挺瀟灑自在的,但實際上離開了這地兒,跟路上那些個咋咋呼呼的傢伙差不多,有的是鬧心,所以兄弟幾個在一起,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放肆,因為都知道,一旦出了這個們,便不會有容易兩個字。”

石乾一臉的古怪,“你們幾人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的,不至於吧。”

李凌宇笑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人生在世都不過是那籠中雀,就拿我來說,已經都不記得多少年沒回過家了,就連陸傑上次找我都說,這社會,想想就他媽的累,有時候看見劉士巍,看看軍部附中的那些孩子,是真的羨慕。”

陸傑不知什麼時候拎著個酒瓶也走了出來,醉醺醺說道:“可不是,每天什麼都不用想,就咋咋呼呼一起混日子,心上肩頭都是那草長鶯飛,能不羨慕,再看看咱們,雖然說不上面目全非,但是也算支離破碎了。”

李凌宇一笑,抬手拍了拍欄杆,“往事不可追,能羨慕也挺好的,證明自己以前也年輕過,沒有白活了一回。”

陸傑擼起袖子,呵呵笑道:“好像你七老八十的樣子,你又明白了。”

李凌宇點頭道,“不明白有什麼法子,跟任火那傢伙一樣,整天什麼都不問,活一天是一天?要是真那樣,咱們幾個還有機會站在這兒?”

“是啊。”

陸傑吐了口氣。

陸傑瞥了眼屋裡,咧嘴一笑,看向李凌宇,“你不進去找個小姑娘?我記得你李凌宇以前可不是這麼潔身自好的人。”

李凌宇笑道:“難得有這麼一次。”

房間裡,苗龍飛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任火早已不知道抱著身邊的那個清秀小妹妹去哪兒飛去了,劉士巍一個人坐在那兒抽菸,眼睛半睜半閉。至於那幾個清秀少女,這會兒也都是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杯盤狼藉。

陽臺外面,夜不歸的後半夜的確是沒有回家的,這會兒吵吵鬧鬧,好像是夜間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隨便看過去,就能看見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醉醺醺的擁在一起,相互支撐著坐進一輛輛豪華元力動車,一樓大廳不時傳來音樂的轟鳴,很多人也開始亮出各種皮囊,顯露最原始的慾望和本性。

石乾站在陽臺上,心裡突然好想有什麼東西開始下陷,之前還不太理解李凌宇和陸傑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這會兒卻突然有些感觸了。

只是石乾想起老頭子的話,很快就打了個激靈,閉上眼趕忙默唸了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李凌宇走進屋裡,把苗龍飛叫醒。看了陸傑一眼,說道:“老樣子。”

石乾一頭霧水。陸傑已經點了點頭,便半拖半拉著苗龍飛向提前訂好的房間走去,還不忘向石乾擺了擺手,“這傢伙死豬一樣沉,過來搭把手。”

然後就看見先前還感慨滿腹的李凌宇本性暴露,拉著一個清秀小妹妹向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石乾忍不住直咧嘴,向陸傑問道:“這都是什麼人吶?”

陸傑呵呵一笑:“習慣就好。”

一件裝飾豪華的房間內,苗龍飛打著響亮的鼾聲,劉士巍放著幾十年前的一首鋼琴曲,黑色星期天,說是聽這玩意兒,能聽出金戈鐵馬的壯志豪情來,那種沙場砥礪,縱橫廝殺,是他劉士巍這輩子的心上佳人,讓陸傑聽了直打哆嗦。

和陸傑劉士巍兩人閒聊了一會,石乾沒有在真的在夜不歸過夜,讓陸傑明早跟任火幾人說一聲,自己先離開了。

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喧譁吵鬧聲仍舊如群魔亂舞,聽著有些刺耳。

石乾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外面那些豪華的車子已經十去七八,大老遠的就能看見一個垃圾箱旁邊,一輛小汽車孤零零的停在那,周圍一片漆黑,風聲如同黑夜的潮水,從四周湧來。

石乾轉頭看了眼夜不歸變幻閃爍的燈光,坐上車慢悠悠向家回去。

……

萬里之外,齊雲山上,明明是夜晚,星光璀璨卻如白晝。

一位身穿麻衣的白髮老者站在山巔,看向夜空,他驀然抬起一手,五指輕握,便看到虛空有一層層漣漪,似那水中波紋。

水紋漣漪中,一條青蛟緩緩遊曳,如同一隻奔向無盡夜空的天鵝,只是無論它如何努力,始終無法破開那片漣漪的束縛。

老人看著虛空那片漣漪,好像俯瞰千年之前的自己。

千年之前,曾有人說大千世界不過是他眼中一道投影,眾生不過一枚枚棋子,生來便該認命,反抗不了。

老人那會只是淡然一笑,戰死玉龍三十萬又當如何?

總有一子可去九天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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