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太空實驗,蘇聯人用狗美國人用猴子?

研究人員在早期探索太空時不知道人類對失重會有什麼反應,所以要先送動物上太空。

“宇航員”在執行任務前一天逃跑了,飛行訓練充滿艱難困苦,而且“宇航員”根本就不是報名參加的。

這些都不是事兒,因為“宇航員”是一隻狗。

為什麼太空實驗,蘇聯人用狗美國人用猴子?

莫斯科航空醫學研究所的研究人員急忙尋找替代狗。他們從街上抓來一隻流浪狗,給它起名叫ZIB,這是俄語的首字母縮寫,意思是“代替失蹤的Bobik”,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小狗名字。這隻雜種小狗被安置在太空艙裡,綁在火箭上,被送到太空,然後完好無損地回到地球。

這次歷史性的飛行發生在1951年9月。蘇聯當時正在開發一項將人類送入太空軌道的計劃,而狗是他們的試驗對象。在世界的另一端,美國也在進行類似的生物醫學研究,不過美國人的研究對象是靈長類動物,包括猴子和黑猩猩。

人類一直遠離宇宙,生活在大氣層的保護下。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身體對失重會有什麼反應。一些醫生認為,如果沒有穩定的重力作用,像吞嚥和向心髒泵血這樣的基本功能是不可能實現的。

為什麼太空實驗,蘇聯人用狗美國人用猴子?

比爾·布里茲是美國20世紀60年代初,一名負責訓練黑猩猩上太空的獸醫,“我們現在想當然地認為動物和人類可以在太空中活動,但在那個時候,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美蘇兩個冷戰對手的目標是一樣的:證明動物可以在空間軌道上生存,這樣人類也可以。但是為什麼蘇聯人用狗,而美國人用靈長類動物呢?

流浪狗ZIB的故事說明了一個相當實際的原因:狗無處不在。莫斯科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流浪狗,如果沒有志願者的話,這些狗狗都是免費的。而且,蘇聯向來有用狗作研究對象的傳統。巴甫洛夫就是通過對狗的研究,揭示了經典的條件反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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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靈長類動物更難獲得。黑猩猩是從非洲剛果地區帶來的。在1958年美國宇航局成立之前,美國空軍最早就是對一些靈長類動物進行飛行測試的。而許多實驗動物在抵達新墨西哥州霍洛曼空軍基地的項目總部時身體狀況並不好。研究項目中的9名獸醫中,有8名感染了黑猩猩的肝炎。而布里茲是他們當中唯一沒有生病的人。

黑猩猩只有一到兩歲。“他們就像孩子一樣,我們會和他們一起玩。” 布里茲記得曾經在家裡接到電話,說實驗項目的大樓裡燈光閃爍。當他趕到時,他發現一隻黑猩猩打開了掛鎖,逃出了籠子,並幫助另一隻黑猩猩也逃了出來。他們在實驗室裡跑來跑去,翻轉電燈開關,從容器裡一個接一個地拿出化學試紙,就像抽紙巾一樣。

根據獸醫和歷史學家的說法,美國研究人員選擇靈長類動物是因為它們與人類在生理上有相似之處,也因為黑猩猩有相當的智力。研究人員教黑猩猩在飛行過程中執行一些簡單的任務,比如讓它們在閃爍的燈光下按一定的順序推槓桿,以測試它們是否有可能保持意識,並在失重狀態下做一些事情。在訓練中,如果黑猩猩做錯了,它們的腳會受到輕微的電擊,動作做對了就可以得到香蕉塊作為獎勵。在短時間的飛行過程中,黑猩猩從發射到重返大氣層都要觸摸控制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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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狗不可能承擔類似的任務,但蘇聯人對此並不擔心。蘇聯早期的宇航員很少進行駕駛操作。尤里·加加林是第一個搭載太空艙進入太空的人,這種太空艙配備了可以從地面啟動的控制裝置,只在緊急情況下才需要使用手動控制。而艾倫·謝潑德是第一位實現同樣的太空里程碑的美國人,他在太空艙裡操縱了幾十個開關、按鈕和槓桿。

蘇聯確實考慮過使用靈長類動物,尤其是猴子。他們參觀了馬戲團,並詢問馴養猴子的人,猴子在火箭發射中會有什麼表現。他們得到的答覆是“不,它們太緊張了,它們喜怒無常,會被實驗的壓力摧垮的。”

但無論是美國還是蘇聯,兩個國家對動物的訓練都很緊張。若是發生在今天,可能會被貼上虐待動物的標籤。在蘇聯,小狗被關在小容器裡數小時,以模擬太空飛行時的空間限制。它們被暴露在巨大的撞擊聲中,在離心機中旋轉,模仿航天飛行的極端情況。在美國,靈長類動物除了接受運動技能訓練外,還要適應模擬的震動和聲音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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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人從1948年開始對短尾猴進行實驗,有六隻死於窒息、飛行中的爆炸或撞擊。在20世紀60年代進行飛行試驗的黑猩猩表現得要好些。布里茲回憶道,“哈姆是第一個成功飛入太空的黑猩猩。它當時的身體狀況非常好。此後一直生活在動物園裡,直到1983年去世。第二隻黑猩猩伊那斯在飛行任務中倖存了下來,但幾個月後死於細菌感染,不過與航天飛行無關。

在蘇聯,人們對太空狗的回憶仍然可以從T恤到套娃等一系列商品中找到,這些商品掩蓋了一個不那麼可愛的現實。萊卡,第一隻飛入太空並完成繞地球軌道飛行的狗,在發射過程中瘋狂地呼吸,心跳速度是正常的三倍。1958年,蘇聯人的飛行設計不包括安全返回,萊卡在發射後不久就因太空艙過而熱死在太空。

蘇聯人對此感到非常難過,尤其是對萊卡。蘇聯當時的首席研究員奧列格·加申科非常清楚萊卡是不會回來的。加申科在去世之前回憶說,這是他職業生涯中真正後悔的一件事。在飛行前,加申科還把萊卡帶回家和自成的孩子們一起玩。

為什麼太空實驗,蘇聯人用狗美國人用猴子?

蘇聯在20世紀60年代就停止了對狗的太空飛行試驗。美國也在幾乎同時結束了對靈長類動物的試驗計劃。除了1985年和宇航員一起乘坐航天飛機飛行的兩隻松鼠猴(倖存下來)以外。布里茲說,美國霍洛曼空軍基地的實驗室訓練的黑猩猩,幾乎滿足了每一位宇航員的需要。黑猩猩哈姆為謝潑德做了一次試飛,黑猩猩伊那斯則是約翰·格倫的試飛員。格倫是第一個環繞地球飛行的美國人。格倫在太空飛行報告中寫道,失重的體驗實際上是“非常愉快的”。不久之後,黑猩猩的試驗項目就被取消了。

為什麼太空實驗,蘇聯人用狗美國人用猴子?

此後,研究人員開始研究那些成為實驗室研究首選對象的動物:齧齒動物。這些較小的生物將有助於解答有關太空飛行的更復雜的問題,比如太空輻射如何影響健康。因為,一隻老鼠身體發生的變化也許不能代表真正的科學事實,但如果發生在30只老鼠身上,就會得到一個相對確切的因果關係。理查德·西蒙茲是一名1970年代初期在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工作的獸醫,他的工作是負責在阿波羅17號探月任務中的幾隻老鼠進行試驗,“當我到達那裡的時候,我已經非常確定將會發生什麼了。”

距離那隻蘇聯“宇航狗”逃跑已經過去了近70年,科學家們繼續把動物作為人類太空試驗的代理人送入太空。如今,在國際空間站上,還有一批老鼠和宇航員們一起繞著地球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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