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大河——通信設備商們的2019年

▊ 引言

近 20 年來,通信行業風起雲湧,大浪淘沙。

阿爾卡特、西門子通信、馬可尼、朗訊、摩托羅拉、北電……這些曾經叱詫風雲的國際通信巨頭,都已經湮沒在歷史長河之中,難尋蹤跡。處於第一陣營的通信設備商,只剩下中國的華為和中興、瑞典的愛立信、芬蘭的諾基亞。

不久之前,這四大設備商紛紛發佈了自己的 2019 年年報。本文將對這些年報展開盤點,主要目的有兩個:一是用數據說話,展現各家公司的整體表現及差異,總結 2019 年的得失;二是通過對數據進行分析,嘗試探究 2020 年行業發展的脈絡和態勢。

注:財報審計方都來自於四大會計事務所。為便於比較,本文統一用美元作為單位,採用年報中的 2019 期末匯率進行換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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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G元年,多收了三五斗

移動通信自 1G 以來,按照每十年更新一代的速度向前演進。

2019 年 4 月,韓國三大運營商宣佈 5G 正式商用,打響了全球 5G 建設的第一槍,為略顯疲態的通信市場注入了新的活力!

在此大背景下,我們來看看四大設備商 2019 年的整體經營業績。

銷售額

華為已經衝到了驚人的 1230 億美元(8588 億人民幣),是第二名的 4.7 倍。就體量而言,它已經和後面三家拉開了相當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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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美國對華為採取了列入“實體清單”等出口管制措施,在此前提下,華為仍然能達到這樣的業績,實屬不易。

去年的財富 500 強名單,華為排在第 61 位,諾基亞排在第 466 位,愛立信已經跌出榜單。今年,華為極有可能邁進世界前 50 強俱樂部。

銷售額趨勢

華為和愛立信連續三年實現增長,其中,華為在 2019 年同比增幅達 19%。諾基亞和中興 2018 年有一定幅度回落,但在 2019 年實現了小幅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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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利潤

華為最高,為 89.77 億美元。諾基亞最低,只有 0.12 億美元。總體而言,幾家設備商差別較大,但都實現了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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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利潤率

即使是勢頭最猛的華為,也只達到了 7.3%。這並不是一個很高的數值。中興次之,為 5.7%。而愛立信和諾基亞的淨利潤率甚至低於 1%。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通信設備行業已經邁入了薄利的區間。數十萬員工辛苦一年,賬面上也就那麼一點淨利。這反映出整個行業激烈的競爭狀態。

淨利潤趨勢

華為近三年都是穩步增長,而另外三家都在盈虧線附近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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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基亞和愛立信在連續兩年虧損後,終於雙雙在 2019 年實現了扭虧為盈。諾基亞自 2016 年合併阿爾卡特朗訊後,連續幾年虧損,反映出整合對其經營業績的影響。愛立信由於違反美國“反海外賄賂法”,在 2019 年底支付了 10.6 億美元的和解金,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利潤。

中興在 2018 年因違反美國“出口管理條例”,支付了 10 億美元的罰金,受此事件影響,當年淨利潤大幅下滑至虧損 10 億美元,但在 2019 年恢復了盈利。

在通信設備行業,美國對大部分核心元器件擁有壟斷地位,並且對全球證券及金融體系都有強力的掌控。各大設備商,不論中西,身處全球化的市場環境中,或多或少都處於美國的監管之下,稍有差池,都將遭受嚴厲的制裁。

總而言之,在 2019 這個 5G 元年,雖有種種不確定性,但四大設備商的銷售狀況都顯示出了積極向好的趨勢。

▊ 地主家的餘糧

通信設備行業的主要客戶是電信運營商,其網絡的投資具有一定的週期性。在投資的低谷期,各大設備商必將承受銷售放緩的壓力,以及經營上的種種風險。充足的現金流將是行業嚴冬時期的小棉襖,即所謂的現金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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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 2019 年底,華為的現金及等價物最為充裕,為 245 億美元;中興最少,為 41 億美元。

相比於 2019 年初,華為的現金及等價物減少了 0.19 億美元,主要因為投資活動現金流出現顯著的負值。諾基亞減少了 3.93 億美元,主要因為籌資活動現金流出現顯著的負值。愛立信和中興同比都有明顯的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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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現金流之外,資產負債率也是衡量經營穩健性的一個指標。中興的負債率最高,達到 73.1%;諾基亞最低,為 60.6%。

▊ 21 世紀什麼最重要——人才

通信設備行業屬於典型的技術密集型行業,各大設備商都需要充足的人才儲備,才能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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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 2019 年底,華為的員工數近 20 萬,愛立信和諾基亞近 10 萬。和上年相比,只有諾基亞人數有所削減。

華為和中興作為中國高科技企業的代表,成立三十多年,能在全球市場排上座次,原因之一是享受到了中國高等教育發展的紅利。國內每年數以百萬計的大學畢業生,尤其是 985 和 211 高校的理工科畢業生,成為其穩定且優質的人才來源。當然,兩家外企同樣是這一紅利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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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均銷售額

華為達到了 63.4 萬美元,約是諾基亞和愛立信的 2.5 倍,中興的 3.5 倍,反映出其整體的產出效率較高。

  • 人均薪酬

華為最高,70 萬人民幣。這也符合其高收入的標籤。諾基亞和愛立信的水平相當,而中興排在最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個公司如果提供極具競爭力的薪酬,能夠激發員工的積極性,同時吸引到這個行業的頂尖人才。

▊ 各兵種協同作戰

四家設備商的主營業務到底有什麼樣的差異?這裡將結合年報以及官網的信息,全景式地展現各家公司的產品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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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為 產品線最全面,形成了芯片+網絡+軟件+雲+終端的全覆蓋,並且觸角還伸到了新興業務(光伏和汽車)。在客戶群方面,形成了 To B(運營商,企業) + To C (消費者)的全覆蓋,已經超越了傳統通信設備商的範疇。

中興 產品線劃分和華為比較類似,也形成了芯片+網絡+雲+終端的佈局。

愛立信 產品線相對單一,主要是無線+傳輸+核心網+雲,以及一些新興業務(比如媒體業務)。前幾年愛立信效益處於低谷時,陸續拋掉了諸如索尼愛立信(手機),意法愛立信(芯片)等業務,聚焦於無線,取得了顯著的成效。

諾基亞 經歷了幾次大的併購之後,產品線也很全面,包括無線+固網+傳輸+核心網+光網絡+海纜。另外,它擁有音視頻技術+手機品牌+智能電視品牌的授權業務,諾基亞手機還活躍在市場上。

縱觀這幾家設備商,在業務的發展方向上,形成了兩個派別:一派是愛立信,全力收縮到最具競爭力的無線產品,提升盈利能力及現金流,同時,謹慎地試探新興業務;另一派即另外三家,維持著一個龐大的產品家族,形成百花齊放的格局。一收一放,各有章法:若收,則輕裝上陣,但應對市場波動的能力不足,後勁也稍為欠缺;若放,則協同作戰,既能擁有多個機會點,做到此消彼長,也能順應目前固移融合、雲網融合的趨勢,做到手中有牌,心中不慌。

四家公司的業務線佔比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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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為的運營商業務只佔到 35%, 消費者業務過半達到了 54%。華為一向提倡把“管道”做好,把它撐大撐厚,如今消費者業務佔據了半壁江山,使其遠遠超越了傳統設備商的範疇。

在 5G 建設沒有大規模啟動之前,網絡設備市場的增長已經遇到了瓶頸,各家的競爭也日趨白熱化。華為只有通過消費者業務的異軍突起,才能保持銷售額的高增長,並獲取寶貴的現金流。

然而,作為消費者而言,其對產品的喜好以及品牌的忠誠度具有較大的波動性,佔比如此之高的消費者業務,給華為的總體營收帶來一些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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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興的業務構成要保守得多。運營商業務佔據絕對的大頭,達到 73%。而消費者業務只佔到 17%, 基本上處於助攻的位置。政企業務和華為類似,佔據著一個較低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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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基亞的無線產品佔據了半壁江山,是當仁不讓的主力。其餘的產品線種類較多,勢均力敵。這樣就形成了一個主攻加若干個助攻的格局,其發展的空間和機會點還是比較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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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立信的網絡業務佔據了 68%的份額,主要是無線產品,這也是最核心的家底,數字業務和管理服務基本依附於無線設備。新興業務的佔比只有 3%,顯示出開闢新格局的步伐還很緩慢。一旦運營商的無線投資產生波動,愛立信的業務組合將很難有緩衝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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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估算一下全球運營商市場的規模。

愛立信和諾基亞都沒有把政企業務單列,粗略地將其網絡業務加上華為中興的運營商業務,總和為 991 億美元。考慮到還有其它設備商,估計全球運營商市場可達到每年 1000 億美元的規模。

▊ 我們來自五湖四海

在全球化的市場下,幾家公司在各大洲都有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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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華為

中國區銷售額達到了 59%, 為 726 億美元。從國內三大運營商近期的招標結果來看,華為基本上都是排名第一,份額遠超後面幾家。

中國面積遼闊,運營商的網絡從城市到鄉村都有深度的覆蓋,對於通信設備特別是無線基站的需求巨大,牢牢抓住國內市場,才能形成一個穩固的後方。

歐洲中東非洲這些傳統海外市場佔比為 24%,銷售額達 295 億美元,甚至超過了愛立信或者諾基亞的全年收入。

美洲的份額只有 6%, 在美國的制約下,北美這個大糧倉很難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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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興

中國區銷售額達到了 64%, 為 83 億美元,只有華為中國區的 10%左右,兩家的差距非常大。歐美及大洋洲佔比 15%, 為 20 億美元。其在美國市場和華為的處境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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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愛立信

北美市場佔比最高,為 31%,銷售額達 75 億美元。美國的幾大運營商,比如 AT&T, Verizon 以及 T-Mobile 都是它的客戶,所以北美是愛立信絕對的大糧倉。

東北亞佔比只有 12%,為 28 億美元,其中包括中國市場。這比華為和中興要低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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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諾基亞

北美市場佔比最高,為 30%,銷售額達 78 億美元,和愛立信相似。這兩家的總和基本代表了北美運營商市場的規模,即 2019 年達到 153 億美元以上。大中華區佔比只有 8%, 為 21 億美元。

總的來說,華為和中興在本土市場的份額都佔到六成,並以此為依託,拓展另外四成的海外市場,美國市場則很難突破。愛立信和諾基亞的本土市場都很小,和兩家中國友商相比,缺乏一個充足體量的大後方,這是天然的劣勢,但它們都抓住了北美這一高價值地區。由於種種原因,這兩家北歐企業在中國所佔份額都較少。

所謂“東方不亮西方亮”,在國際政治經濟的大背景下,預計四大設備商將繼續保持各自的市場格局。

▊ 5G 到底誰家強

縱觀整個 2019 年,通信行業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就是 5G。

在這十年一遇的新技術開啟之際,沒有哪一家願意落後,誰都想證明自己是帶頭大哥。於是乎,各大設備商頻頻高調宣佈自己拿到了多少 5G 合同,和多少客戶展開合作,就是為了搶佔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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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 2019 年底,各家官宣的 5G 合同情況如上表。華為和愛立信佔據榜首,都斬獲了 70 多份合同。諾基亞緊隨其後。中興沒有提到商用網絡數量。

自 2013 年華為的銷售額首次超越愛立信併成為行業第一以來,愛立信始終不願公開承認這種領先地位的更迭,也一直宣稱自己的無線實力仍然是業界領先。

這兩家的技術實力差異這裡先姑且不論,我們能看到的是,在 5G 這個主賽道上,愛立信於內部通過整合後的無線產品組合,集中資源並提升了產品競爭力;於外部藉助於美國對華為的制約,在北美、西歐,日韓等高價值地區攻城略地。其 CEO 近期也豪言:“愛立信正在引領 5G 的發展,我沒看見任何人在我們前面。”

通信網絡作為一個國家的骨幹基礎設施,具有極高的戰略地位。在 5G 時代,通信的範疇擴展到各個行業,做到了萬物互聯,信息傳送和交互的複雜性超越了以往任何時期。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各國對通信網絡的敏感度與日俱增,使得這個行業融入了更多政治經濟的因素。四大設備商都是頂著石頭過河,就看誰能在各種約束下走得既快又穩,抓住這次行業洗牌的機會。

▊ 沒有金剛鑽,莫攬瓷器活

通信網絡是一個由各種複雜協議、架構、產品組合在一起的較為封閉的系統。尤其是無線通信技術,從 1G 到 5G,每一代技術的演進都是基於之前的厚重積累。新來的玩家想要一夜之間崛起,基本不可能。

通常,通信設備商會從以下維度來掌握技術的主動權:

標準 — 積極參加國際協會,比如 3GPP, ITU 等,影響未來技術標準的制定。

專利 — 不斷提交和獲批專利,特別是核心專利,以此形成技術上的護城河。

基礎研究 — 加大對通信基礎理論的研究,對科研學者進行投入和資助。

產品開發 — 加強工程產品的開發能力,不斷推出符合市場需求的產品。

下面來對比一下各家研發體系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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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發員工華為達到 9.6 萬人,佔總人數的 49%;中興、愛立信人數相當,但中興佔比 40%,研發人員的資源配比更優。(諾基亞沒有披露研發員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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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2019 年研發投入來看,華為是 189 億美元,比另外三家的總和都要高出一大截,銷售額佔比達到 15%。諾基亞其次,為 49 億美元,銷售額佔比最高,達到 19%。中興的投入金額最低。

總的來說,四大設備商的研發投入都在年銷售額的 14%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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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家公司的專利都是數以萬計,各自修建著牢固的護城河,並通過交叉授權,做到互有攻防。

▊ 每天都要見客戶

銷售體系是一個公司直接面對客戶的窗口。銷售的過程,就是調用公司內部最精華的資源,向客戶展示自身的實力並獲取相應的機會點。

作為直接為公司創造收入的環節,銷售必須保證足夠的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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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銷售及管理費用而言,華為最高,2019 年達到了 163 億美元,遠超另外幾家,體現了其以市場為導向的策略。捨得花錢,把錢花在刀刃上,才能形成期望的市場格局。

四大設備商該費用佔銷售額的比例在 12%~14%之間。

▊ 兵工廠燈火通明

對於通信設備行業而言,硬件產品是一個主要載體。

硬件產品的背後,對應著一個龐大的供應鏈體系,包括對上游供應商的管控,對自有工廠及代工廠的管控,以及對整個供應鏈的集成能力。自產+外包的製造模式是一個趨勢,以靈活應對市場需求的波動。

製造基地分佈(華為和中興沒有披露國家信息):

愛立信 — 中國、印度、愛沙尼亞、波蘭、巴西、墨西哥、美國。

諾基亞 — 中國、印度、芬蘭、法國、德國、英國、巴西、美國、澳大利亞。

工廠的選址一般要考慮成本、交通、人力等多重因素。以愛立信為例,其於 2016 年宣佈關閉瑞典的最後兩家工廠,壓縮成本是一個主要因素;又於 2019 年宣佈在美國建立智能工廠,目的在於增強對北美這個核心市場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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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貨 華為和中興的存貨佔總資產比重較高,分別為 19%和 20%,華為的存貨總額達到 237 億美元。愛立信和諾基亞的存貨比重較低,反映其資產的使用效率更高。

庫存週轉天數 華為是 111 天,愛立信是 77 天。愛立信的庫存週轉效率更高。(中興和諾基亞沒有披露相關信息)

▊ 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在這新的一年裡,四大通信設備商將展現出怎樣的發展態勢呢?這裡筆者拋磚引玉,做一個初步的預測。

華為 — 重重阻力,乘風破浪

華為近幾年的財務狀況都非常穩健,保持著極高的增長速度和較強的盈利能力。以運營商業務為主,做強管道;繼續拓展消費者業務的藍海,憑藉性能優異而價格親民的產品,在這個近乎沒有上限的市場充分獲取銷售額及現金流;持續發力企業業務以及新興業務,培育新的增長極。發展脈絡非常清晰。華為國內市場的佔比達到 59%,龐大的本土市場給其提供了穩定的收入來源,也能保持基本盤面的穩定性。

以市場為導向的策略,集中優勢兵力突破的戰術,對員工高壓力高回報的管理模式,使得這臺龐大的機器能夠在各個領域持續發力,並維持業界領先的地位。

然而,華為所面臨的不確定性依然存在。

2019 年,美國對華為的制裁愈演愈烈,包括對核心元器件實行出口管制,以及給盟國施壓禁用華為的設備等。其中,對華為供應鏈的打壓影響最大。通信設備的很多關鍵部件,包括射頻器件、芯片、設計軟件等,大部分都被美國企業所壟斷。雖然華為可以從其它國家購買或者用自研備胎替代,但相關的驗證和切換是需要週期的。如果美國繼續加大管制力度,預計華為所面臨的交付壓力將持續增大。

另外,華為的運營商業務作為傳統的主航道,所佔銷售額比例已經下降到 35%,而消費者業務已經超過了 50%。這可以說是一個比較激進的配置,考慮到消費者市場的特殊性,其產生的波動將直接影響到華為的營收及利潤。

中興 — 低調經營,悶聲發財

對於中興而言,在 2018 年被美國處以鉅額罰款之後,財務狀況被一夜打回解放前。但 2019 年不僅扭虧為盈,利潤率也僅次於華為,顯示出積極向好的趨勢。

中興是四家設備商中規模最小的,產品線非常齊全,各業務所佔比例也比較傳統,整體風格穩健而有後勁。中興依託國內市場這個佔比達 64%的大糧倉,能夠保持自身基本盤面的穩定性。在此基礎上,如果能繼續擴大海外市場的規模,提升公司的體量,將會進一步增強其競爭力。

和華為一樣,中興也處於美國的監管當中,稍有不慎,受到新制裁的風險依然存在。並且,中興在整體規模以及技術實力上和華為有明顯的差距,在供應鏈受到限制的情況下,很難通過自身的驅動扭轉局面。中興是上市公司,很難像華為那樣採取比較長線的發展戰略,整體風格中規中矩。

愛立信 — 乘勝追擊,未雨綢繆

自 2017 年更換 CEO 之後,愛立信經歷了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包括聚焦核心的無線業務,提升利潤率等,在連續兩年虧損之後,終於在 2019 年扭虧為盈。其被美國處以鉅額罰金後,淨利潤還能有 1.97 億美元,釋放出非常積極的信號。

作為曾經的無線領域王者,愛立信能在短短三年內,從鉅額虧損到略有盈餘,並且在全球 5G 市場斬獲非常可觀的合同,顯示出依然紮實的功底和技術實力。

北美是愛立信最大的糧倉,銷售佔比達 31%, 美國幾大運營商未來幾年的 5G 投資,將給其貢獻源源不斷的收入和淨利,這是非常關鍵的戰略依託。另外,在美國限制華為和中興的背景下,愛立信將持續在歐洲及日韓獲取可觀的市場份額,其自身的基本盤面是比較穩固的。在中國市場,愛立信的份額不高,但也算穩定。

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相比於另外三家,愛立信比較大的風險點是略顯單一的產品線。網絡業務的佔比達 68%,主要是無線業務。而數字業務和管理服務基本依附於無線業務而存在,新興業務的佔比只有 3%。

一方面,愛立信需要精簡產品,集中資源,以維持公司的盈利能力;另一方面,對無線業務的重度依賴,會降低應對市場波動的能力。在 5G 的投資高峰過後,如果未能及時挖掘出新的業務增長點,很可能面臨營收乏力的窘境。

諾基亞 — 底蘊猶存,絕地反擊

自 2016 年合併阿爾卡特朗訊後,諾基亞就一直遭受整合陣痛的困擾,在連續幾年虧損之後,終於在 2019 年扭虧為盈,雖然淨利潤只有 1200 萬美元,但這已經釋放出了積極的信號。其 2019 年的銷售額僅次於華為,位居行業第二。

諾基亞產品線的配置很全面,除了佔比 50%的無線產品外,還有固網、IP 路由器、光網絡等等。值得一提的是,諾基亞是除華為之外,另一家擁有海底光纜業務的廠商,這是壟斷性極高的一塊蛋糕。這些業務互相配合,提供多個增長點,能夠增強抵抗行業波動的能力。

諾基亞擁有通信行業的殿堂級聖地—貝爾實驗室,這裡共獲得過 9 項諾貝爾獎,是晶體管、蜂窩通信和 C 語言等發明的誕生地。信息論的創立者克勞德·香農曾在此工作 31 年。如今的貝爾實驗室雖然不復往日的輝煌,但仍倔強地堅守著傳統科技界那股創新的文脈。諾基亞在 2019 年的研發投入佔比是四家公司中最高的,其在技術領域的底蘊和後勁仍然很足。

北美是諾基亞最大的糧倉,佔比達 30%。美國運營商未來的大規模投資,將為其提供穩定的營收和利潤,其全球 5G 合同的數量也僅次於愛立信。總體而言,基本盤面是比較穩定的。在中國市場,諾基亞的份額不高,近期的市場表現有所波動。

有別於另外三家設備商,諾基亞曾經合併過多家大型公司。它的淨利潤是幾家當中最低的,仍然處於盈虧線附近,併購後帶來的陣痛還會持續多久,仍不得而知。今年 3 月份,諾基亞宣佈更換 CEO,未來的發展方向如何調整,也需拭目以待。

激盪變幻的 2019 年已經過去,新的征途業已開始,大江大河,奔騰不息。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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