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鼎一&曹喜蛙:灵魂的炼金术士

这是1993年我出版诗集《悲剧舞

》时,请诗友徐亢写的,他现在以笔名徐鼎一行世,只有诗友们还会叫徐亢这个名字。

这本诗集一方面印的少,另一方面我老搬家,很多书、收藏都丢失了,所以即使我的诗集也早就没有了。

去年在网上发现有人在卖,竟然要50元,想想原先才几块钱,但我还是二话不说就买了。一翻书,很多往事就想起来了,好多旧事都浮在眼前,那时徐亢已开始画画,经常对我提起黄宾虹,而我那时还在鼓楼前马厂地下室旅馆暂时栖身,还不知道在北京干什么可以吃口饭。

徐亢曾跟我一起在北京青塔住一个出租屋,所以文中有跟我情谊很深的说法。不过他一到北京就有份工作,而我一开始一直想自己干点什么,头一年跟诗友搞过一个编辑部,但一直干不好,很是拮据,所以才镜片破了也没钱换。

《灵魂的炼金术士》这篇文章,虽然是给诗集做的序,但都把诗歌与艺术一起说,非常有意思,已经预感到当代艺术的新潮。

——曹喜蛙题记


徐鼎一&曹喜蛙:灵魂的炼金术士

艺术大师黄宾虹


灵魂的炼金术士

——序曹喜蛙诗集《悲剧舞台》

文、徐鼎一


对于一个真正的诗人,他那浓烈、炽热、魔幻般摄人心魄的生命情感和对艺术真谛痴迷的追索,来自于他星光璀璨的天才;而对生命状态洞微察幽的审视,对人类精神飘带在理想空间的舞动,及那闪烁智慧之光的额头,更来自于他对生命状态的一次次跨越和对灵魂施以持久炽烈的炼火。

每个诗人都是灵魂的炼金术士,都是天堂的信徒,脚踏龟裂的大地,在狂风肆虐中挥舞双臂,狂奔而去。纵然那龟裂的土地如张开的嘴巴,怒吼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纵然那狂风中隐藏着无数把滴血的刀子……

当我把喜蛙的诗集再次提到案前,此时已是子夜时分,古城陷入深深的寂静之中,高高的残楼那沉重的阴影倾斜下来,砸向水泥铺就的地面,几盏华灯睁着疲惫的眼睛,似醒非醒,似醉非醉。

我与喜蛙情谊很深,对他比较了解。他对生活额外的磨难有着很深很深的体验,犹如一头瘦弱的骆驼,在烈日和寒夜的沙漠里爬涉,埋头走路,昂首眺望。

喜蛙的诗趋于形而上的哲学意味,朴素的语言像一枚枚青翠的清明茶叶,那样自然,那样亲近,却又象蕴着丰富的内涵,长绵的味道,一次次让人品味无穷。他对生命,对艺术有着深刻的思索。“天堂的一切都来自人间/像艺术都来自生活高于生活/天堂来自人间来自奋斗/来自妙手或不妙手的偶的”(见《神游》)诚然,喜蛙正是一个这样置艺术于生命之上的奋斗者。他那副沾着透明胶布的破眼镜片后面,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充满强劲的的穿透力,却又悄悄地给掩饰着,把锋刃隐藏在深处……

喜蛙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天堂的信徒/祈祷那么一无所知渺小的活/艺术是一种活法只有音乐的节奏/天堂也是一种活法只有诗歌的言语。” 于是选择了这种天堂的活法。我相信,诗人之所以选择这种活法,正是为了自由地出入地狱,出入那黑暗与罪恶的世界。

喜蛙是真正意义上的诗人,他埋头创作多年,博览古今中外名著,无论是政治、经济、文化、自然、宗教、哲学。他从不把自己的诗拿去发表。他众多的诗歌作品都是发表在火焰之中,被天空默记,被秋风朗诵。如今编选的这部《悲剧舞台》是一次次战火中的幸存者。他的这种认真的态度和艺术的勇气,真是该让那些自诩为诗人,自恃清高却庸俗无能者汗颜。

喜蛙深知,诗的内核是精神与情感,诗的外壳是语言与技巧。他的诗歌语言,把中国的古典精华和现代口语相融合起来,血肉相联,浑然天成。“我就是那画蛇添足失去了你的傻小子/你是那灯火阑珊处/一杯幸福甜美的琼浆/我痴迷继续,等你远去的影子/” ,这是《真爱何求》中的诗句,把一种非常认真又痴迷的等待,表达得淋漓尽致而精当准确。他的《滚滚红尘》《黄鸢尾》《爱的传统》等,是这部诗集中闪光的宝石。而《圆明园:大水法之夜》却是这部诗集的一座高峰,叹为观止,诗人用魔幻而又戏谑的诗笔,洋洋洒洒一百多行,就像电视镜头时空的迅速变幻,展示着一幕荒诞而又令人沉思的闹剧。

另外,他诗集中的《无理数》《独幕与古装》两辑诗作,也颇新奇独特,耐人寻味。

每一个诗人都是灵魂的炼金术士,在他那炼丹宝炉,生命的圣火携裹穿云破雾的威势,一次次向灵魂深处逼近。喜蛙,写到此处,我似乎应该停笔了,因为我知道,我这枝拙笔,离我想表达的,却还是那么遥,那么远!

最后,我只想说,喜蛙——

活着,为了更好的活着!

1993年秋于北京

(本文1993年出版时署名徐亢)


曹喜蛙

诗集《悲剧舞台》选读


四顾无门


梦,梦,梦

梦把所有的房子刮跑了

刮得远远远远

在月亮的亮光的那一边

一星星,一星星的

燃泪

拽住了那房子的屋檐

不让归

恍恍如废墟

已今

端坐大地

痴呆

让黑发长长长长长打湿眉毛脸颊

二片绿琉璃瓦

脱地

如绣花鞋

男人女人

和床

都去了哪里

石径如断带

于一隅守寡

绿苔如遗腹子

穹隆出世

但此生此次

三千三千三千

四顾无门

梦停了。


烟波浩渺


长椅。

最后最后的一眼唐井

在最先的一支烟里

相约

仿佛一下子越过了世世代代

穿上泳装的烟屁股

在脚那边的

痰吐里

照相

读繁体字

吃面包

喝饮料

从花瓶的门里

一枝桃花

仿唐女子

折来

汲水

蟋蟀的音响

盘古台如山

螺旋而发

银项如水

琴瑟间

声声的呼唤

唐韵

烟波浩渺……


后会无期


所有的道路只是向前延伸

向前延伸:童年,青年

不过是道路旁的远村小镇

错过远村,错过小镇

我们后会无期

所有的宴会没有不散席

没有不散席:美酒,佳人

不过是惊讶的对饮一瞥

错过对饮,错过一瞥

我们后会无期

所有的记忆不如烂笔头

不如烂笔头:诗文,拙作

不过是苦心的格格不入

错过格格,错过不入

我们后会无期

所有的寂寞那才是远眺美丽

远眺美丽:忧郁,怅惘

不过是隐现的这时那时

错过这时,错过那时

我们后会无期


真是人生


你口渴了,就瞭望梅林

实在望不见的话

就随便把一句话重复三遍

有道是:话说三遍淡如水

如果重复了三遍

还饮不到水

你就给自己一个山响的嘴巴

可以用一只手

也能拍响的事实宽慰自己

就这样时刻审度着自己

顺便嘲笑那些霸主和大师

一辈子都依恋这真实的河

像个少年折枝河边柳

一只手有节奏地拍着真实的河高歌

河水拍干了吗

自己拍老了吗

你就笑,就笑

以不同的方式不停的笑

笑一笑,十年少

然后

从不竭的古井打水

灌溉真实的河道

井水爱河水


真爱何求


我就是那画蛇添足失去了你的傻小子

你是那灯火阑珊处

一杯幸福甜美的琼浆

我痴迷继续,等你远去的影子

我不明白女娲炼石怎么是炼的自己

那人初之袒的第一滴血滋润的可是你

你使我明白真爱难求,真爱何求

我愿是你手中的一掬火山的液体

你是修炼千年才成行的白娘子

我是爱你爱得一塌糊涂端午节的杯子

让我拿起石头砸掉自己的脚

与你黄酒浇出的原身缠绵一起

我愿是那愚蠢而善良的农夫的儿子

就让你是雪地上胴体冻僵的又一条蛇

就让死而复生的你到我心尖尖上咬一口

代替我那痛不欲生的失去你


香港新天出版社

《悲剧舞台》

1993年3月出版


徐鼎一&曹喜蛙:灵魂的炼金术士

徐鼎一资料


徐鼎一,曾用名徐亢、徐玉国等。一九六七年六月生,重庆市云阳人。先后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北京大学、东北财经大学。现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荣宝斋出版社社长助理、《荣宝斋》月刊主编。出版有《徐鼎一山水画集》等著作多部。


徐鼎一&曹喜蛙:灵魂的炼金术士

曹喜蛙资料


曹喜蛙,本名曹喜斌,1966年3月8日生,山西运城河津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研究生。媒体人,互联网哲学家,诗人,艺术评论家,策展人。1988年在《北京文学》发表诗歌处女作,1992年开始北漂,先后在《诗刊》《星星诗刊》《中国诗人》《诗选刊》《诗歌月刊》《红豆》杂志等发表诗歌,组诗《核武器与癌》获得过全国哲理诗大赛一等奖,诗歌《爱因斯坦肖像》入选过北京大学出版社全国中学教辅书,有诗歌入选《北漂诗选》《中国网络诗歌年鉴》《中国诗人生日大典》《中国大湾区诗汇年选》等选集。从1998年开始,到2008年完成互联网哲学构建后,2010年开始侧重艺术评论,2013年获得雅昌艺术网年度最佳艺评人,2015年任中央数字电视国学频道主编兼美术馆馆长。迄今,已在《文艺理论与批评》《传记文学》《美术报》《中国美术报》《中国美术馆》《中国文化报.美术周刊》《收藏与投资》《大河美术》等专业报刊发表文章。2016年5月开始为独立学者,兼李可染画院宣传部副主任、人民大学休闲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优制谛酒文化沙龙名誉会长,被80后、90后的青年艺术家誉为中国第二代当代艺术教父。著有《赢在互联网》《和明星去旅行》《中国吼狮》等。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