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寫 | 朱寶良的紅樓往事

近日,杭州市桐廬縣公安局發佈懸賞公告。公告透露,目前,桐廬縣公安局正在偵辦朱寶良等人共同涉嫌刑事犯罪案件,朱寶良等27名犯罪嫌疑人已被依法逮捕。並對提供有價值線索,有助於案件偵辦的舉報人,將最高給予獎勵50萬元。

說起企業家朱寶良,可謂是“草根”逆襲的代表。從走出山溝到杭州闖天下,從“買斷”桐廬山水到赴南京打造“服裝航母”,從掌控蘭州民百到接盤國通快遞,朱寶良的大部分人生瀟灑而暢快。但如今,朱寶良捲入了一系列調查之中。

誰也無法預言朱寶良能否平安歸來,但從坐擁數十億身家到淪為階下囚,朱寶良經歷了怎樣的人生浮沉?《浙商》雜誌將帶你走進這位浙江桐廬前首富的紅樓往事。

特寫 | 朱寶良的紅樓往事


一則簡短的午間公告,讓桐廬籍企業家朱寶良上了熱搜。

2019年12月10日,蘭州民百(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簡稱“蘭州民百”,600738)發佈公告稱,於2019年12月10日收到杭州市桐廬縣公安局函告,公司實際控制人朱寶良因個人原因被採取刑事強制措施,相關事項尚待公安機關進一步調查。

蘭州民百表示,上述事件為實際控制人個人事務,與公司經營無關。截至目前,公司經營情況正常,朱寶良未在公司擔任任何職務。

2020年1月15日,犯罪嫌疑人朱寶良因涉嫌犯罪被桐廬縣人民檢察院批准逮捕。目前,該案正在進一步偵辦中。

此前,朱寶良已經身陷資金鍊緊張的傳聞。這位桐廬前首富能否全身而退?

懷揣3000元創業

朱寶良出身寒門。資料顯示,朱寶良1962年5月出生於浙江桐廬縣瑤琳鎮,早年喪父,靠母親將其拉扯大。1992年,高中學歷、時年30歲的朱寶良懷揣省吃儉用積攢的3000元來到杭州闖蕩。

從擺攤賣服裝到開辦服裝廠,靠著服裝生意,朱寶良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此後他還辦過勞務企業,也建過貿易公司,但都未形成規模化經營。直到1995年,杭州推進市區“退二進三”的產業結構調整,朱寶良從中嗅到了商機,併成立金都實業有限責任公司,即紅樓集團的前身,通過租賃杭州第一織布廠在市中心地段的閒置廠房,投資建成了杭州家電城。

隨後的兩年時間裡,朱寶良又先後租賃了杭州都錦生絲織廠在市中心地段的閒置廠房和杭州福華絲織廠在鳳起路的50餘畝土地,投資建設了杭州金都鞋城和杭州環北小商品市場。

1998年,乘著上海市“打開城門,引進外地資金髮展經濟”的政策東風,朱寶良在徐家彙開辦了佔地2萬平方米的上海寶良家電市場。

雖然目前各類專業市場受電商衝擊普遍遇冷,但在國內電商平臺還未崛起的那些年,專業市場毫無疑問是在商品經濟發展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當時,朱寶良利用投資興建各類專業市場積累財富,令其迅速在行業內建立起極高的知名度。而真正令他一炮而紅的是,收購國有性質的浙江富春江旅遊股份公司。

2000年1月,朱寶良斥資9000萬元,收購了桐廬縣旅遊總公司所持有的浙江富春江旅遊股份有限公司49.6%的國有股權,成為全國首家受讓國有股的民企,從此一戰成名。

以收購富春江旅遊為重要節點,在接下來的幾年,朱寶良先後以5500萬元的價格收購南京夫子廟附近新浪潮廣場長期使用權,並打造南京杭州環北市場;以14.01億元拍得浙江省絲綢集團100%國有股份;耗資4.6億元獲得位於上海城隍廟核心位置的福都商廈等。

躋身民企500強

2001年5月,金都實業有限責任公司更名為浙江紅樓旅遊集團有限公司,2004年又更名為紅樓集團有限公司,朱寶良一手打造的“紅樓系”已現雛形。

《浙商》記者在“企查查”上通過檢索朱寶良查詢得知,朱寶良擔任浙江紅樓集團董事長、總經理職務兼任上海寶良商務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總經理,浙江富春江旅遊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實際控股企業77家,擔任法人企業25家,對外投資11家,在外任職28家。

2019年10月10日,《2019年胡潤百富榜》揭曉,朱寶良、洪一丹夫婦以41億元位列第1008位。值得一提的是,朱寶良還曾多年位居桐廬富豪榜首位。

總部位於杭州的紅樓集團,多次入圍中國民營企業500強。僅以2016年為例,這一年,中國民營企業500強入圍門檻首次突破百億大關,浙江省共有134家企業入榜。其中,紅樓集團以135.80億元位列榜單第370位。

紅樓集團官網資料顯示,其下屬控股企業及分支機構包括:浙江富春江旅遊股份有限公司、蘭州民百(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及杭州環北小商品市場、杭州環北絲綢服裝城有限公司、南京環北市場管理服務有限公司(南京環北市場)、浙江紅樓國際飯店有限公司(準五星)、杭州紅樓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蘭州紅樓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浙江省絲綢集團有限公司、浙江省絲綢集團進出口有限公司、浙江紅樓飲料有限公司、上海紅樓控股有限公司等企業。

在朱寶良的一系列大手筆操作中,其對快遞業的投入為之後的資金鍊緊張埋下了隱患。2012年朱寶良接盤上海希伊艾斯快遞,並更名國通快遞後,意圖砸下20億元與“三通一達”比肩。但2018年以來,國通快遞陷入經營困難,處於嚴重虧損狀態,目前已處於停工狀態。

特寫 | 朱寶良的紅樓往事

蘭州民百旗下的亞歐商廈

因涉嫌犯罪被執行逮捕

隨著蘭州民百對外公告,朱寶良因個人原因被採取刑事強制措施的消息,關於朱寶良被捕原因的猜測,成為了社會各界熱議的焦點話題。

2020年1月17日晚間,蘭州民百發布關於公司實際控制人被批准逮捕的公告。公告稱,公司於2020年1月17日收到公司實際控制人朱寶良家屬提供的桐廬縣公安局出具的《逮捕通知書》。獲悉經桐廬縣人民檢察院批准,朱寶良已於2020年1月15日因涉嫌犯罪被執行逮捕。

時隔幾日,桐廬縣公安局對外發布了關於徵集朱寶良等人違法犯罪線索的通告,稱2019年12月以來,桐廬警方經過縝密偵查,成功查處了朱寶良等10餘名犯罪嫌疑人。

公安機關鼓勵廣大市民群眾積極檢舉揭發朱寶良等人違法犯罪線索,舉報人提供的線索一經核實,公安機關將視情給予1萬元-50萬元人民幣獎勵,並對舉報人的情況予以絕對保密。同時,公安機關對洩露舉報人信息、威脅干擾證人作證的行為堅決予以嚴厲打擊。

記者隨後聯繫了桐廬警方,針對案件進一步辦理的情況進行詢問,當地警方表示,暫無法透露相關內容,案件詳情將統一對外通報。

上市公司“遇到”黑天鵝

朱寶良賴以發家的專業市場,至今也是紅樓集團穩定的營收來源。蘭州民百公告發布後,《浙商》記者來到了位於杭州市鳳起路的環北小商品市場,市場的經營商戶大多表示,朱寶良被捕一事對市場和商戶的正常經營沒有影響,商戶們仍在正常營業。

不過,資本市場卻對此給予了不同的反應。

由於公司實控人或董事長被拘捕或被採取強制措施,導致股價大幅波動的“黑天鵝”事件已經屢見不鮮,蘭州民百也未能躲過此劫。2019年12月10日,朱寶良被採取強制措施消息出來後,資本市場很快對此給出了負面回應。當天午盤開盤後,蘭州民百的股價出現大幅下跌,跌幅一度超過6%以上。截至當日收盤,報收4.91元,股價跌幅5.21%,對應市值37億元,較前一交易日跌去2億多元。

紅樓集團的核心資產是於2003年控股的蘭州民百。藉助這一重要的資本運作平臺,朱寶良不斷施展騰挪大法,做出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投資動作。

自2013年開始,紅樓集團股權質押頻率及比例不斷增加,到2016年5月,股權質押率已達99.51%。時至今日,紅樓集團及其一致行動人累計質押股份數量佔其持股數量比例的76.04%,佔公司總股本的 48.26%。

此外,紅樓集團曾在2009年以8.43億元收購上海永菱、上海乾鵬各100%股權。2018年3月,朱寶良將上海永菱90%股權、上海乾鵬100%股權共作價24.61億元出售。經過這一操作,為蘭州民百帶來約18億元的處置收益,也使得當年淨利潤達15.84億元,同比增長1004.41%。2019年11月,又通過公司全資子公司轉讓上海永菱10%的股權,暫定對價2.22億元。對於這筆猛增的利潤,朱寶良以分紅方式將大部分攬入腰包。

耐人尋味的是,在朱寶良被採取強制措施消息出來後,蘭州民百於2019年12月26日收到監事何蘇娜家屬提供的《拘留通知書》,其因涉嫌職務侵佔犯罪被刑事拘留。蘭州民百表示,目前尚不明確所涉嫌犯罪行為發生在其擔任何種職務期間。


稿件來源:浙商雜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