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無邪》:千年前的十五國風,情之起,思無邪

我於小學便識你了,最羨你於民間采詩,羨你涉過苧蘿溪邊,淌過青碧水色,書下十五國風。

《思無邪》:千年前的十五國風,情之起,思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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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意如曾說,她要寫封信給那個他,信裡只寫八個字:風雨如晦,雞鳴喈喈。而他一定會明白。那感覺就像是胡蘭成讀詩經給張愛玲,就像《鳳求凰》裡的琴瑟和鳴,就像《我有一杯酒,足以慰風塵》中春樹與穆雲最後的對話“你是我奉若珍寶的小云雲,我是你黃粱一夢的小樹樹……”那是怎樣一種感覺,是要勝過心有靈犀的一種互通,是經歷過大悲大喜後的各自熟悉。

《思無邪》:千年前的十五國風,情之起,思無邪

你於世人而言是多情少語,卻擁有世人無法逾越的情意。《詩經·召南》裡有一首寫工作辛勞的詩,令我印象極為深刻。

“殷其雷,在南山之陽。何斯違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側。何斯違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違斯?莫敢遑處。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想象一女子在家中緊握著裙衫,焦急的等待丈夫歸來,生怕雨淋溼了她心心念念牽掛的人。這場景是那樣的真切,真實到我們可以看到她眉眼裡的憂心,可以感受她來回踱步的急切。

《思無邪》:千年前的十五國風,情之起,思無邪

那日在抖音中看到一街頭流浪漢在彈奏一首曲子,瞬間被那悽美的旋律感動。後來才知道他叫Ryan Arcand,三四歲的時候被寄養,八歲偶然間接觸鋼琴。曾是音樂學院教授,後因一場車禍失去妻女,此後便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而這首《The Beginning》是他家庭破碎後所做,全程黑鍵彈奏,只為祭奠。而這又恰與歸有光所著《項脊軒志》“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不謀而合。只是這故事,到了我國古人筆下更加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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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神鵰俠侶》中 程瑛救了受重傷的楊過,卻不以真面目示人。楊過醒來,看見程瑛在紙上反覆寫著一句話:“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既已見到意中人,心中怎能不歡喜。簡簡單單八個字何其詞簡情濃,半懂不懂之間或可懂非懂,自是最美與最動人的表達。

學校春季桃花齊綻,如煙似畫。詩經中亦有灼灼一詞將其意表於絕。劉勰《文心雕龍·物色篇》把以“灼灼”狀桃花之鮮,看作是思考千年也難易一字的佳構。故這時間萬物是絕美的,而古之詞喻卻已於絕高之地端坐。在這歷史的文旅中,我積喜歡三個時段。即成書於春秋時代的詩經,哀揚婉轉的宋詞,以及浪漫傳奇的民國詩文。圖片來源於我時常冥想那時花開,那時風聲,怎就造就這許多才子佳人。在如今鋼筋水泥的社會里,詩情畫意已再不符合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對於我們來說,也許它太久遠了,久遠到如果沒有註釋,我們將寸步難行。


《思無邪》:千年前的十五國風,情之起,思無邪

每一句詩,都仿若山間溪泉,潺潺自流,千年前的十五國風,情之起,思無邪。

採著荇菜的男子低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羈旅行人哀嘆“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公職的辛苦讓人頂著三五在東的小星肅肅宵征,溫婉的妻子於南山殷殷雷聲之下喚人歸來。

有深情的男子,望著青綠的衣衫思念亡妻;有少女面帶紅潮,暈亮漫天風雨欲來的晦暗之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情定之時互換信物,“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一念終生指天為誓,“謂予不信,有如曒日!”

我們或可將古詩文作為我們心中獨一的情人,用我們百分之百的深情將其凝視,永不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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