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花兒滿樹開

紫荊花兒滿樹開


一場春雨還沒有下完,街道旁的紫荊花兒開了,無論是嫩枝,還是老幹,一堆堆,重重疊疊地擠在一起,形成一個個花球。突然間,我想到在火中聚攏的螞蟻,和這花有點像。

認識紫荊花很早了,源於喜歡養花的父親。

父親是教師,一輩子沒有什麼愛好,不會抽菸,不愛喝酒,甚至一般老年人喜歡的健身,太極他都未曾一試,從不涉獵,直到現在。常讀書,也會寫點文字,偶爾陪老母親下跳棋外,最喜歡的就是“種”花,他喜歡“種”,不是“養”。對於“花”,他的概念僅僅是區別於莊稼,所以他種的花,嚴格意義上是樹。對於一般人而言的,擺放在家裡的綠植、花卉,他卻有點“不屑”。

我有幾次開車帶他去西安最大的花卉市場,美名其曰:“春遊”。花卉市場很大,花卉繁多,父親看得是如醉如痴,開心地勁兒帶動了母親的情緒,問這問那,不斷地說這花好,那花好!但在言談中,也流露出對父親這個愛花之人的不滿,“一天說養花養花,一年開不出幾個花兒,像樹又長的歪歪扭扭的。”父親也不反駁,盡興地欣賞各種花兒。後來我看他喜歡,便與花商攀談想買下來,可父親卻說:“不買,這花不好。”我欲付錢,父親生氣地走了,老媽趕緊拉住我,讓我別買了快走,要不一會兒這氣就生大了。

父親愛生氣,特別是在飯店吃飯,千萬不要提什麼菜價,要提最好“縮水”,否則必生氣。有這經驗,我也不敢造次,趕緊撤離,追上父親。父親一看沒買,又興致勃勃地參觀,我笑著對他說,如果都像我們,花市應該賣門票了。

扯得遠了,認識紫荊花時,大概十歲多吧!那時國家正值改革開放初期,家裡的已經不愁吃穿了。當時普及九年義務教育,學校也在搞建設、綠化,父親任職的農村學校裡也種了一些買來的植物。

一年春季,父親從學校的樹上採了一些種子,有紫荊、月季。他把這些種子種在院子裡一塊空地上,沒想到紫荊發芽率很高,長了密密的一片。月季沒有發芽,現在想來是月季種子沒有沙藏,亦或是沒有好好用水搓洗。

紫荊長得很快,圓圓的葉子,嫩綠的枝條,在院子裡還算搶眼。鄰居們問,這是啥樹?父親答,這是紫荊花。有一次,我閒了發呆,就想這個紫荊,應該是“紫荊”,還是“紫金”,到後來,我才知道兩個都對。中國的文字很有趣,就看這“紫金”和“紫荊”,一個明顯的富貴,一個顯得就卑微的多,可父親喜歡說“紫荊花”,所以我也就喜歡寫成“紫荊”。

院子裡的紫荊長得很好,基本無需施肥,也無需澆水,靠天生長,無論雨雪風雷,寒冷烈日,這廝無憂無慮地生長著。

冬天裡,乾枯如柴,看似枯萎,枝條直挺挺地。偶爾不小心弄斷了枝幹,第二年又長出一簇。留一個主幹,它便長成巨大喬木;削去主幹,它又長成一叢灌木,沒有一丁點個性,它真是一種無憂無慮的樹。

到了春天,恣肆的綻放。無論老幹、新枝,一股腦長出紫色的豆豆,開出紫色的花兒,一簇簇、一堆堆、一串串開在料峭的春風裡。花兒不大,也算不上豔麗,很是平常;幾乎沒有香味,也就不太招蜂引蝶。由於不名貴,大多植於道旁路邊。

花小,不是天氣反常,陽光暴曬,花期卻很長,會鬧哄哄開個十天半月。在三月末,四月初的北方也會開出一道紫色的風景。賞櫻花、拍玉蘭、看桃花,甚至油菜花的很多,紫荊花倒很少有人提到。這真是一種平凡的樹!

紫荊花兒滿樹開


紫色的花絮還未乾頹,圓的葉子,綠的豆莢就長出來,這廝不覺得累,又是滿滿的一身。很多植物開花多,到結果的時候就會自己淘汰一大部分,留下一小部分,可紫荊不是這樣,大致有多少花兒,就會有多少豆莢兒長出來。綠色的豆莢,綠色圓的葉子,在整個夏季裡拼命地生長著,沒有一點兒矯情和斯文,歇斯力竭地生長著,好像它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生長!

到了冬季黑色的豆莢兒掛滿了樹幹,在寒冷的風中瑟瑟地響著。寒冷對它而言沒有太多的干擾,它的體內又在聚集著能量,在等春天的到來。

紫荊花兒滿樹開


昨天,我在微頭條發了圖文,文字分享出來:冬天如同枯枝,春天卻如此恣肆地綻放,是嘚瑟還是奮鬥?昨晚,還仔細想了想,應該是生命的力量和責任吧!

父親八十多歲了,依然會“種”紫荊,他叫它“紫荊花”。我叫它紫荊,是一種高大的樹,在我心裡,如父親。

親們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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