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際留學生進退兩難,沒錢沒房自嘲活得像“寄生蟲”

“我感覺自己變成了寄生蟲。”就讀於芝加哥大學的意大利留學生Anna Scarlato說。受新冠疫情影響,她被校方逐出宿舍,變得無家可歸,居無定所:“我不知道自己將何去何從。”

來自世界各地的國際學生帶著期許踏入美國時不會想到自己會面臨這樣的巨大危機。新冠疫情的爆發使得曾經日常的校園生活不復存在,美國的留學生面臨著學業和生活上的雙重壓力,隨著疫情蔓延,他們的處境愈發困窘。

來自意大利的留學生Rebecca Padellini在美國度過了一段美好時光。去年八月她以交換生的身份留學美國,寄宿在當地人的家中。她充實著自己的交換生活,課餘時間會去觀看馬刺比賽、牛仔競技。由於疫情的爆發,平靜的日子一去不復返。Padellini被困在家中,只能通過網絡進行線上學習。她不能去學校上最喜歡的代數課和舞蹈課,也無法繼續享受校園時光。

與Rebecca相比,意大利留學生Anna Scarlato的境況更加悽慘。她就讀於芝加哥大學,受疫情影響,她被迫搬離學生宿舍。Scarlato帶著行囊入住男友寢室,但是一天過後同樣的問題出現了——男友的宿舍也即將關閉。她的家鄉意大利已經進入封鎖狀態,父母無法外出,更不能去銀行為她匯款。僅剩的存款不足以支撐她再租一間房間,於是Scarlato只能跟隨男友回他的家鄉加利福尼亞避難。“我不知道接下來何去何從。”她說,“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感覺自己變成了寄生蟲。”

在美國際留學生進退兩難,沒錢沒房自嘲活得像“寄生蟲”

除了要解決住所問題,疫情也給留學生帶來了財政危機。“我快要付不起最後一學期的學費了。”來自俄羅斯的學生Elina Mariutsa說。她就讀於東北大學國際事務和政治學專業,父母為了供她讀書,不僅向朋友借款,還變賣了家裡的一套公寓。疫情使得俄羅斯經濟崩潰,盧布迅速貶值,她的家庭已經沒有能力再負擔共計27000美元的學費。Mariutsa擔心自己可能無法完成最後課程、順利畢業。

巴西留學生Stephany da Silva Triska也在為學費苦惱。她就讀於加州州立大學長灘分校,主修政治學。為了供她出國留學,她的母親一直犧牲自己、省吃儉用。然而受到疫情影響,母親的工作進入瓶頸,出現了業務危機,而她獲得的獎學金根本無法負擔全部學費。同樣飽受貧窮之苦的Emma Tran已經丟掉了兩份校園工作,目前的餘款只夠她再堅持一個半月。“如果疫情再得不到控制,我就必須回越南了。”

無法控制的疫情也延誤了學生的學業。已經回國避難的學生十分擔憂未來自己能否重返美國。Mercy Idindili就讀於耶魯大學統計系,疫情發生後她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坦桑尼亞。時差原因,她需要凌晨3點起床上課,不穩定的電路和網絡影響了她的學習效率。“每週都很辛苦,我又失望又困惑,總是在哭。”為了幫助她跟進進度,教授為她專門錄製課程,但這仍然無法解決她最大的難題。Idindili的簽證將於今年7月到期,而美國駐外領事館無限期關閉,國務院也暫停了簽證業務。“我真的很害怕,這樣下去我可能沒法回學校了。”她說。

滯留美國的學生也面臨課業危機。津巴布韋的Sam Brakarsh擔心將病毒帶回家,選擇留在美國繼續自己的學業。然而他的學校耶魯大學因為疫情取消了課程,他只能呆在家中,無法去學校上課。

在美國際留學生進退兩難,沒錢沒房自嘲活得像“寄生蟲”

漂泊於異國他鄉的留學生,既無法回到美國,也無法返回家鄉,他們的境況同樣窘迫。疫情暴發時,Mariutsa正在日內瓦實習。一覺醒她來收到了美國邊境將於當晚關閉的消息,因此被迫滯留瑞士。不久前她剛被東北大學評為最有影響力的100名高年級生,由於語言和文化差異,國際學生通常難以獲此殊榮,當時她感到人生充滿了光明,但如今她只覺得前途未卜。

21日,美國教育部長Betsy DeVos就“高等教育緊急援助金”的發放標準出臺新規,稱只有符合其他聯邦助補助項目申請資格的學生能夠領取補助。而4月初發布的補助發放指南中並無這一規定,指南表示校方可靈活制定發放補助標準。

在美國際留學生進退兩難,沒錢沒房自嘲活得像“寄生蟲”

儘管教育部聲稱這一政策與聯邦其他法規一致,符合《高等教育法》中的“僅有美國公民和極少數‘合格非公民’有資格領取聯邦學生補助”的規定,但多家大學領導層和移民權益組織仍對政策變動提出質疑,他們認為國會抗疫援助法案中並無對學生身份作出類似限制。

一些知名大學不滿政策變動,拒絕領取援助款。普林斯頓大學拒領240萬美元的援助款,而哈佛大學放棄870萬美元的援助款。還有一些大學準備不以學生的公民身份為限制條件,決定將補助發放給需要援助的學生。美國教育委員會副會長Terry Hartle表示:“法律沒有明確對誰有資格獲得援助作出要求。”他對政策表示失望,認為仍有很多學生需要幫助,而這一變動將無證移民和國際學生排除在外。批評人士認為這一政策並不公平,因為教育部依據各校學生人數及貧困生比例發放援助金,但這些的學生又因身份限制無法得到援助。天普大學(Temple University)的高等教育政策和社會學教授Sara Goldrick-Rab表示,新政策對依靠補助金支付食品、房租等費用的學生來說是殘酷的。失去補助金意味著一些學生將要被迫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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