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讀《活著》,生命的意義就是“活著”,活著或許就是幸福

此時此景,活著就是幸福——讀餘華《活著》有感

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活著》這本書,是在19年年末寒假回家的火車上在作者客觀平靜的敘述中,主人公人生中接踵而至的打擊令人無從同情,合上書之後,心中久久未能平靜。疫情期間,再溫《活著》似乎對生命有了另外的認知。

餘華曾說,《活著》講述了一個人和他命運之間的友情,這是最為感人的友情,因為他們互相感激,同時也互相仇恨;他們誰也無法拋棄對方,同時誰也沒有理由抱怨對方。他們活著時一起走在塵土飄揚的道路上,死去時又一起化作雨水和泥土。

再讀《活著》,生命的意義就是“活著”,活著或許就是幸福

小說開頭“我”和“福貴”有這樣一段對話

“二喜、有慶不要偷懶,家珍鳳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

——“這牛有多少名字”

“這牛叫福貴,就一個名字”

——可你剛剛叫了幾個名字

“噢——”老人高興地笑起來。

“我怕它知道只有自己在耕田,就多出叫幾個名字去騙它,它聽到還有別的牛也在耕田,就不會不高興,耕田也就起勁啦”

老人黝黑的臉在陽光裡笑得十分生動,臉上的皺紋歡樂的遊動著,裡面鑲滿了泥土,如佈滿鄉間的小道。

短短几句話中,福貴的笑容就出現了兩次,讓人難以想象得到這個滿臉帶著笑的老人經歷了這般充滿苦難的一生。

在大時代的背景下,隨著內戰、三反五反、大躍進、文化大革命等社會變革,徐福貴的人生和家庭不斷經受著苦難。福貴年輕時嗜賭,輸光家產,從富家子弟到一貧如洗,不久後父親逝世,後來母親生病,福貴拿著家中僅有的兩個銀元進城求醫,卻被國民黨抓了壯丁,一番周折終於幾年後回到家,母親已病逝,女兒鳳霞也因生病變成啞巴,後來懂事的小兒子有慶獻血時抽血過量而死,不會說話的女兒終於出嫁卻因難產而死,妻子家珍得了軟骨病最後也死去,女婿二喜是搬運工,工作時被水泥板夾死,小外孫苦根變成了孤兒,便隨福貴回到鄉下,生活艱難,福貴心疼小外孫便給苦根煮豆子吃,不料苦根卻因吃豆子撐死……身邊的親人相繼離福貴而去,生命中難得的溫情被一次次的死亡撕得粉碎,最終只剩下福貴一個孤零零的老頭和同樣年邁的老黃牛作伴相依。

再讀《活著》,生命的意義就是“活著”,活著或許就是幸福

以旁人的角度來看,福貴的一生無疑是充滿苦難的,白髮人送黑髮人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在福貴的後半生中一一送走了所有的親人,在旁人眼中福貴是一個苦難中的倖存者,而對福貴而言,自己是在諸多苦難中頑強而樂觀的活著。

福貴說“往後的日子我只能一個人過了,我總想著自己日子也不長了,誰知一過又過了這些年”。

福貴說“我有時想想傷心,有時想想又很踏實,家裡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親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腿一伸,也不用擔心誰了”。

福貴說“做人還是平常點好,爭這個,爭那個,爭來爭去賠了自己的命。像我這樣,說起來是越混越沒出息,可壽命長,我認識的人一個挨著一個死去,我還活著”。

最終相伴在福貴身邊的老牛,是福貴在牛市場的刀下救回來的,彼時已經是最後一個親人離開福貴的第二年了,福貴的一生中見證過太多死亡,他都無能為力,而這頭牛卻是他親手救下的。福貴給老牛取名字時想來想去最終定下來叫它福貴。“我左看右看都覺得它像我,心裡人美滋滋的”,從此老牛福貴跟著老福貴下地耕田,休息時一起休息,幹活時一起幹活,福貴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活著,連帶著親人的那一份。

再讀《活著》,生命的意義就是“活著”,活著或許就是幸福

“今天有慶、二喜耕了一畝,家珍、鳳霞也耕了七八分田,苦根還小都耕了半畝。你嘛,我就不說了,說出來你會覺得我是要羞你,話說回來,你年紀大了,能耕這麼多田也是盡心盡力了”福貴這些話像是說給老牛,也像是說給自己。一開始看起來讓人感覺莫名其妙的幾個名字,讀到最後卻發現都是寄託著福貴對家人的懷念。

小說結尾寫道“老人和牛漸漸遠去,兩個福貴的腳上都沾滿了泥土,走去時都微微晃動著身體。老人粗啞的令人感動的嗓音在遠處傳來,他的歌聲在空曠的傍晚像風一樣飄揚。”故事結束了,但時間還在繼續,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黑夜也會照常來臨,在那塊土地上,承載了許多人的生命,活著是為活著本身活著,或許不知道為了什麼,但仍努力活著。

餘華把諸多的死亡事件鑲嵌在小說中日常瑣碎的生活裡,放大了“苦難”的廣度和深度,使渺小而軟弱的人物面對巨大的苦難形成一種力量懸殊,從而產生一種強烈的命運感。

縱然生活萬般苦難,福貴仍頑強且樂觀的活著,我們看得到福貴的一生窄如手掌,可是我們不知道是否也寬若大地?

作者:文冰,知性大學女生,法律專業

編輯:虹野

作者授權本文原創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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