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五六歲小男孩親眼目睹了爸爸被殺、母親被性侵的全過程

吐完之後,發現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突然動了一下,這讓我嚇了一大跳,我下意識地掏出槍對準它,差點就走了火兒。原來地上的那個女人並沒有死透。

是我把那個男孩身上的鎖砸開,並把他帶離兇案現場的,他目睹了他的爸爸被殺、母親被強姦的全過程,我一直在琢磨他從那以後應該怎麼辦,長大以後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這些我都無從知道,後來只是聽說他的母親因為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瘋了。”

“實在是太糟糕了。”

“是的,糟透了——對誰而言都是這樣。我本來從小是個沾枕頭就能睡著的人,完全不需要入睡時間,周圍的人都說這是一種福分。但案發那天變成了分界線,睡眠對於我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最初的一段時間,閉上眼時,我的腦海裡總會出現那個男孩的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呀!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但我不確定他的那雙眼睛是通往哪裡的窗口,不過我可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他的眼睛後面是什麼東西,也許是仇恨的地獄吧,如果有地獄的話。

小說:五六歲小男孩親眼目睹了爸爸被殺、母親被性侵的全過程

後來慢慢的,我能控制住自己不再想這個案子了,但是還是睡不著覺,尤其是寧靜的夜晚。我發現必須要有聲音我才能睡去,那種一成不變的不斷循環的聲音。開始時我是在火眼兒上坐著鍋煮東西,聽著鍋中沸水那‘咕嘟咕嘟’的聲音睡覺。但即便最小的火苗,也總是把水熬幹,燒糊鍋,要麼就是鍋中的東西溢出來,澆滅火苗,總之都不安全。後來我慢慢發現開著吸塵器是個不錯的辦法,於是我總是開著吸塵器,聽著那噪音睡覺,還算安穩。碰到吸塵器壞了時——整宿開著吸塵器很容易壞的——我就慘了,躺在床上還是會在黑暗中看到那雙眼睛,那雙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眼睛,我再也不想見到這雙眼睛了。”

“看來你應該多買幾個吸塵器備著才對。”

“你呢?”他的話鋒一轉。

“我什麼?”我還沉浸在他講述的那個案子裡,他的問題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中過槍嗎?”

“沒有,從來沒有中過。”我想了想後回答,“但我親眼目睹過身邊的人中槍。”

“嗯?”

“是這樣的,我跟著重案組實習時,第一次參加抓捕,是抓捕一個綁架搶劫團伙。破門器撞開門,特警先衝進去,我跟著咱們的人在後面,結果裡面的人有槍並且率先開槍了,打在一個特警的大腿上,那哥們兒像觸電一樣,向後栽倒。中彈的特警叫什麼名字來著?”我用手搔著後腦勺,“我當時明明知道他的名字的。然後我就下意識地扣動扳機開了一槍,也不知道子彈打到哪裡去了,腦子裡完全是懵的,可能是植物神經作用到了手指頭上,就開槍了。後面抓人的過程我完完全全記不清了,因為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們衝我大喊,讓我把傷員拖出去。我只記得那個特警中槍的瞬間,幾乎飛起來翻著跟頭向後躺倒,他大腿上的動脈被打斷了。拖他上車的時候,他的大腿就像花園裡澆地用的、破了個洞的皮管子,汩汩向外冒血,用手根本按不住。那些血順著他的腿流到警用高幫靴子裡,然後再溢出到車裡。”

“還活著嗎?”

“沒活了,死在了救護車上。打斷的動脈縮進了大腿根或者骨盆裡,車上不具備這種手術條件,止不住血。操,那傢伙到底叫什麼名字來著?現在居然想不起來了,唉。”

師父沒有接話,車繼續在雨裡往前開,一路上也沒有其他的人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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