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古溯源,劉邦的背景不簡單(一)

周赧王五十九年冬月二十四【公元前256年12月28日】沛豐邑【今江蘇豐縣】中陽裡有兩戶人家在同一天先後生了小孩, 一戶是劉姓人家,添了第三個兒子,後來取名劉季。一戶姓盧也是添了個男丁,取名盧綰。劉盧兩家關係非常密切,不久前同時搬來中陽里居住,同時添丁,兩家自然是十分歡喜。

劉盧兩家弄璋之喜,歡喜的不止是兩家人,鄉鄰聞迅,竟然成群結夥抬著肥羊美酒,歡天喜地上門道賀。司馬遷史記:【高祖盧綰同日生,裡中持羊酒賀兩家。壯又相愛,復賀兩家羊酒。】

看到這我們知道,劉家的孩子就是我們熟知的漢高祖劉邦。

這一天,是一個平常的日子,平常得熱衷於觀天文察地理的古代大師們史學家們都瞎了眼似的沒有記下任何天象。歷史常常記載的貴人出場,天地氣勢總是逞現貴氣天授的祥瑞,這些和劉邦出生沒有丁點關係,大概天庭正好放假了,或者玉皇大帝打瞌睡了,又或者真是貴不可言吧。

鄉鄰結夥前來給劉盧兩家道賀,既沒看到天降祥雲,也沒看到劉家紫氣升騰,他們也不是未卜先知,只能說兩家的人緣不錯。據歷史記載,鄉鄰自發趕來祝賀,為兩小孩,持羊酒來了兩次,時間相隔十五年,第一次是出生,第二次是成人。那時候成人是十五歲。由此可,見,鄉鄰的生活過得挺滋潤的,抬著肥羊美酒來的。

如果囊中羞澀,就算有份重情重義的真誠心意,那種送根鵝毛的禮輕情義重也就是熱臉蛋貼人家冷屁股罷了,人貴有自知之明,還是那句話人窮莫入眾,遇上這種熱鬧,躲一邊涼快去好了。其實,用禮輕來表達深厚的情義或感激之情是不現實的。誰若是說能,那麼恭喜他,他擁有的是摯友知己或理解呵護他的血脈至親,這種關係可要多加珍惜啊。至於,那些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鄰熟人酒肉朋友,雖然他們總是顯得那麼古道熱腸、真誠可親,但是在人情世故里面,你有多重的禮,你們之間才有多重的情。如有短斤缺兩,也不必驚㤉,那純屬碰巧。

由此可見,當時的中陽裡是一個安居樂業、生活富足、知書識禮的和諧社會。這一年距離秦始皇滅亡韓、趙、魏、楚、燕、齊六國,還有35年。

在此,我要講的就是劉邦建立大漢皇朝的故事,我們先從劉邦的身世說起。

追溯遠古,劉氏起源於堯帝。五帝中的四帝皆父子相傳繼承帝位,唯至堯帝沒有傳位給兒子,他認為長子源明(號丹朱)不賢,難承帝位,便將帝位傳給了宗族賢者“舜”。

《史記·五帝本紀第一》是這樣記載的:“堯曰:終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意思就是說:“我總不能讓天下人受苦而利 我兒子一人。”堯帝傳位於舜,史稱“禪讓”,就是後世歷代讚頌的讓賢古風,堯帝因此被譽為中國歷史第一聖人。

近年來,一些考古專家在地底下剔泥篩土,挖出了一堆髒兮兮的腐木片爛竹塊,據說在裡面讀出了文字,文字的意思讓那些滿腦子腐朽東西的考古學家歷史學家都大吃一驚,關於堯帝傳位舜哪裡是什麼求賢舉才的禪讓,竟然是一場充滿暴戾的宮廷政變。深埋地底的罪惡,一旦重見天日完全顛覆我們的認知。歷史就是這樣,總會有一些是編造的,我們看到正兒八經的記載可能是假的,我認為那些埋在地底下幾千年的破爛也未必全是真的。有人說歷史就像任人裝扮的小姑娘,我認為這種說法是有失偏頗的,小姑娘不管怎麼裝扮粉飾,剝下她的外衣還是小姑娘,而我們剝下一些歷史的外衣往往看到的可能是白骨精。把歷史編善良了,總比編齷齪的好,我們的認知世界裡少一點爾虞我詐、卑鄙齷齪的白骨精,多一點冰清玉潔、懷瑾握瑜的小姑娘,也許最好不過了。對那些積極向善、正氣軒昂的歷史記載,比如讓我們膜拜的“禪讓”古風,為什麼不信呢?我們寧願信之,也姑且信之。

話說回來,堯帝沒有傳位給長子源明,便將唐地中的一塊稱這“劉”的地方封給了他。古人以封地為姓,源明因此得劉姓,劉氏從此誕生。這是公元前23世紀之前的事了。

劉氏後人將“黃帝”和“堯帝”尊稱遠祖,劉源明為大始祖。劉氏在虞舜以上時代的稱“陶唐氏”,在夏朝為“御龍氏”,在商朝為“豕韋氏”;在周朝為“唐氏”和“杜氏”;晉主夏盟時期為“範氏”,範氏在晉國當過士師,這些都是因為古人常以封地作姓之故。劉氏在周時有封地唐、範、杜,這些人失去封地之後,有些沿用封地之姓,有些則複姓劉。

根據“劉氏遠祖世系表”,劉明源為一世,十八世孫劉累在夏朝孔甲時代為司徒,即為相國,是劉氏第一位名人。自此,劉氏在商周列國人才輩出,不乏公卿將相。

魯文公時代(公元前626年—公元前609年),有一支範地的先民前往秦國接公子回晉國,這個公子在秦國大概就是做質子那一種,他可能是準備回去繼承封地。說來也巧,恰恰在這個時候晉國發生重大變故,也就是說秦國時政發生了變化,原先說好讓封於範地的公子回國,現在不讓走了,正可謂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有辦法,公子和接他的人因此不得已留在了秦國。看到這裡,喜歡歷史的人是不是覺得有點兒眼熟?是的,遇到熟人了,還有熟悉的事!這位公子的遭遇了後來我們的歷史熟人齊國公子糾、公子小白,他們的雖然結局不同經歷卻很是相似。這位公子回不了晉國的範地,自然是有人喜歡有人愁,權利這東西就是誘人的香餑餑,能夠填滿人的慾望,也能招來蟲蠅鼠蟻,有誘惑就有覬覦,當然就有人希望公子永遠回不去,他們好鳩佔鵲巢立馬擁立新君。這位公子回不去,就等於失去封地,也等於失去在範地的地位,公子只得既來之則安之,遂於秦地恢復了劉姓。

這裡需要說明一下,那個時候的公子和現在泛濫得隨手都可以抓一大把的公子有很大的不同。當時公子是有封地的諸侯的兒子的專屬稱呼,等級涇渭分明,其他權臣貴胄的兒子是萬萬不可亂用的。即使後來有諸侯稱王的,由侯爺變為王爺,按說老子升級了兒子也就升級,他們的兒子應該叫王子才對,但事實上諸侯王的兒子仍然沿用公子的稱謂。相對古代人的嚴謹刻板,現代人就幽默放肆多了,有個笑話說有個當官的由縣長升書記了,該官的兒子就向哥兒們吹噓:我爸升官啦,我也升官啦。哥兒們問他升啥官了?官兒子說:我由縣長的兒子升為書記的兒子了。由此可見,古時候公子是個無可比擬的尊貴身份稱謂,對於那時的人已經根深蒂固、深入人心,人們無比珍惜,不肯輕易改變。

漢書記載:“漢帝本系,出自唐帝,降及於周,在秦作劉,涉魏而東,遂為豐公。豐公,蓋太上皇父。”說的就是這一支劉氏經歷變化的過程。

其中提到的豐公是漢高祖劉邦的祖父劉榮。據族譜記載,劉榮“公富百萬,好善樂施,有恩於人,及至資財施盡。”

這支回封地無望,“在秦作劉”的劉氏,寄人籬下寓居秦國日子自然也不好過,因為範地也已經立了新君,作為質子對秦國已然沒有了意義,所以秦國對他們也不怎麼上心了,他們找了個機會離開了秦國,來到魏國。

他們到了魏國,受到了很高的禮遇。這應該是事先聯繫溝通好的,而且是魏國主動並開出優厚條件的,就像今天對外引進的人才,劉氏來到魏國擔任的是大夫之職。大夫從周朝開始設置的一種官職,身份地位很高,相當於一個爵位,除了有俸祿拿,國家還會分配一塊土地,這塊土地叫食邑,食邑不等於封地。大夫主要職責就是替君主監察百官和建言建策,也可以有具體行政職務,比如御使大夫什麼的,總的來說有點類似今天的政協委員。古代大夫的食邑就好像今天很多政協委員有自己的農場、工廠、企業那樣,只是人家大夫享受終身制,而且可以世襲罔替,政協委員則需要幾年換一屆,能不能夠連任要看能不能再次選上了。

劉氏在魏國那些歲月,在《漢書》作者班固的筆下僅僅留下“涉魏”兩個字,彷彿彈指一揮間,簡直比“天上一天,人間十年”的神仙日子過得還要快百倍,實際上卻是蹉陀了好幾百年的時間。就這樣,歷史的一個不留神,劉氏魏國大夫之爵位就已經世襲罔替了十代。劉氏第十世魏大夫名叫劉清,他的兒子就是“公富百萬,好善樂施”被人民群眾尊稱為豐公的劉榮,劉清也就是漢高祖劉邦的曾祖父。公元前257年,一個悽風冷雨的早晨,耄耋之年的劉清被魏王褥奪了大夫爵位,牽連到整個劉氏貴族被趕出了魏國國都大梁城,流放到偏遠地區,從此結束了劉氏家族十世魏國大夫的顯赫家世。

劉清世襲的大夫爵位被褥奪,受影響最大的自然是長子劉榮。本來按正常的情況下,劉清百年之後,長子劉榮是可以繼承大夫爵位和食邑,繼續過著平靜優渥的貴族生活,現在卻只能隨著父親流放到一個偏僻貧瘠人口稀少的邊垂——一個叫豐的地方,人口也就幾百戶。劉氏曾經的那塊巴掌大食邑就是在這裡,但肯定不是整個豐地,作為一個大夫,沒有什麼重大功績突殊貢獻,國家分配的待遇福利,不是因功君主給的獎賞,食邑當然不可能很大,也就一兩百戶吧。劉清被褥奪大夫,食邑也立即被剝奪的,所以劉氏遷徏豐,就只能自己買土地安家。

豐,地處魏楚邊境,又靠近韓國。歷史上,魏國強盛時候這裡正兒八經是魏國的領土,魏國衰落了,這個地方就變得複雜和微妙,有時屬於楚,有時又屬於韓,有時又重返魏,中間夾雜的一個蕞爾之國,也曾對它擁有一段時間。以至於漢高祖劉邦的國藉到底是魏國還是楚國還是別的什麼國,現在也是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

事實上,雖然豐地在秦統一六國之前數度易主,但是周邊幾個國家對它並不怎麼上心,既沒有為它拼了命而來,也沒有因為失去它而痛心疾首,可能因為它非戰略要地,又偏僻荒涼,誰都沒有對它實行過嚴格有效的管控,於是這個地方就漸漸成了避禍者、逃難者、遊俠、盲流聚集的天堂,也有像劉清那樣遭貶謫流放的沒落貴族。到了戰國未期,這裡人口倍增,和鄰近的沛地連成一片,農業商業已初現繁榮,城鎮化也初具規模。

劉清世襲魏國大夫,有著顯赫的家世,卻在耄耋之年遭遇流放貶謫,劉清的人生不幸變故,對魏國劉氏貴族是一次重大打擊。劉清到底犯了什麼事導致了這個結局?那我們就看看劉清被魏王褫奪大夫爵位那一年,即公元前257年魏國曆史上發生什麼大事了?其實,這一年國際形勢複雜嚴峻,魏國唇齒相依的鄰居趙國正和秦國作殊死搏鬥,而魏國正揣著一顆無處安放的心隔岸觀火。{作者注:這是以歷史記載為依據原創的歷史記實小說,故紙堆裡翻找出來的文字,經過合情合理的想象,本著“修舊如舊”忠實歷史的深度再創作,展現一幅幅有血有肉內容生動的歷史畫面。謝謝大家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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