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8090明信片:

我在北京,我很想家。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1.

记得五年前,独自拖着老旧的行李箱,只带了两件应季的换洗衣服,怀着对大城市高薪就业的向往,踏上了开往北京的高铁列车。依稀记得离家时父母的叮嘱,按时吃饭,记得添衣服,到了北京回个电话,以及出门后强塞在我行李箱里面的5个凌晨煮好的鸡蛋。

当时满脑子都是对自由的向往,对经济独立的迫不及待。以至于原本可以坐公交到达的高铁站,我硬是选择了打车。

当坐定在开往北京的高铁后,它以接近20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带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家乡。在高铁飞速行驶的过程中,父母的容貌动作,如同视频剪辑一样,一帧一帧的从我的记忆中抽离。北京的繁华却大段大段的注入我的脑海。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北京离家远么?不远,高铁只需5个小时。

北京离家近么?不近,5年来只往返寥寥数次。

2.

刚到北京时我发现,北京并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繁华。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为了在北京站住脚,我应聘了一家快递公司的仓储工作。具体负责的内容是快递分拣。这项工作需要拉着地牛(带轮子的平板手拉车)奔跑在偌大的仓库寻找订单上的货物,每天工作12个小时,白班夜班半月一倒。

租房绝对是外地人在北京的最大支出,为了节约这项成本,我在仓库附近的村庄用500元一月的租金,寻到了一处10个平方左右的单间。房间里面有三张高低床,住六个人。院子里有公共的淋浴和卫生间,全院30多口人抢着用。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还记的这个地方叫杨镇,严格意义上来讲这里已经不属于大家印象中的北京。杨镇很少有6层以上的建筑,整体给我的感觉就是灰色,以至于我看到身边大多的人都灰尘仆仆的样子,大家多是做体力劳动的工人阶层,很少拾掇自己。

因为我是大学毕业,在仓库也算个奇葩,大家都笑着叫我大学生,但是我听着这三个字眼,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这份工作干了一年,月薪5000+,穿坏了3双运动鞋。在这里,我学会了如何在一个1.5平方米的木板上,同时拉三个双开门的冰箱,外加两个饮水机,10片电暖气。明白了下班回家,沾枕头就着的感觉。体验了每天起床浑身酸痛。悟出了吃什么饭最顶饿,才能干活有劲。

这段日子里,我反复的告诉自己一句话: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好。

3.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次年冬天,临近元旦,我换了份售楼的工作,因为过年期间值班可以有7天的双倍工资,我提出留在北京的申请。

相比上份工作,售楼就显得体面了许多。我在某宝上购买了一身廉价的西装,每天负责按照公司下发的名单,电话咨询有购房意向的客户。这份工作的底薪是3000,但是名下客户购买房产后可以得到一份丰厚的提成。

终于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日子,经常在下班的路上,看到商店橱窗映照出我西装革履的样子,我竟有种成功人士的错觉。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与上份工作不同,体力劳动者之间多是相互关照,因为深知生活的不易,而销售行业就多了些所谓的潜规则。拉帮结派,抢订单,穿小鞋等等。

其他公司的员工是竞争者,同公司的同事也是竞争者。每个人都在维护自己利益的同时,捎带损害别人的利益。这种恶性的此消彼长运用的好,容易成为月度销冠,有一笔高额的奖金。

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与我的内心是背离的,所以在工作的过程中,我时常带着排斥且厌恶的心情。销售业绩虽然不是垫底,但也从未到过上游,其实每月也就只能领到5000左右的工资。后来因为有同事举报我在谈客户的时候,不仅说房子的好处,也说房子的坏处,被领导找来谈话。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领导侧面的告诉了我这种行为的严重后果,但我仍不愿违背自己的内心,买房子对于绝大多数家庭而言,都是倾其所有的大事,要让别人买的货真价实,称心如意。然而大家都在为了业绩而卖房,其中难买生出许多猫腻。

于是我向领导提出了辞职,领导自然乐的剔除一颗“老鼠屎”。

4.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辞职后我曾渡过了一段漫长的消极岁月,整天网吧宿舍两点一线,浑浑噩噩没个人形。我问我自己,这是我来北京想要得到的么?还是这些都是北漂所必须挺过去的磨难。我得不到明确的答案,我发现我总是在落寞的时候想家,想父母的样子。

但现在的我没有颜面回去,因为我是被竞争淘汰的人,与我当初设定衣锦还乡的豪言壮志不符。于是我选择了逃避。

假装自己过的很好,在父母每一通打来的电话。在北京这几年,我对父母撒了太多的谎。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5.

后来赶上新媒体的风口,我悄悄的报名了新媒体行业的零基础培训,半年的学习,也算是拥有了一技之长。

之后加入了一家刚刚转型互联网的传统企业,终日专注于公众号的撰写,排版,优化。线上线下活动的策划,准备物料,联系赞助,数据分析和活动复盘。

我开始从一个打工仔,变成了所谓的互联网人。当第一次领到过万月薪的时候,满脑袋都是不真实的感觉。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我以为,我终于混出了头,日子就这样好了起来。

6.

在公司一大型项目刚启动伊始,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除了惯例的寒暄,母亲告诉我,爷爷生病住院。

我问母亲:“严重不严重,需要我回去么?”

母亲说:“还在观察阶段,需要的话会通知我回去。”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可能母亲从我的问句里听出了我的为难。我承认,在前途与亲情面前,我做了一次不划算的决定。

7.

一周之后,我的姐姐微信给我发了这样一则消息:“爷爷80了,动手术你都不回来吗?工作这么忙?家里人都到了,就差你一个。”

我吓了一跳,忙问:“手术成功么?爷爷现状如何?”

姐姐说:“差点没挺过去,现在状态刚恢复稳定。”

我说:“那就好。”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过了大概20分钟,姐姐又发了这样一则消息:“爸妈年纪也不小了,我也出嫁了,不能总往家跑,你是咱家唯一的男子汉,该撑起家里的一片天了。”

8.

姐姐的这条微信我没有回复,我不知道该怎么回。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必须得承认,一线城市放不下我的乡愁

结语:

我似乎明白了父母在,不远游这句话的含义。此刻我在北京,我很想家。

谨以此文献给每一个漂泊在外的人,愿你和你的家人,都能被生活温柔对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