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天長假,其實我們應該好好感謝這個人

文 | 栩先生

首發 | 栩然說(公眾號ID:xuranshuo)


8天長假,其實我們應該好好感謝這個人


1

1917年的夏天,天氣悶熱,萬事萬物都在這種悶熱中躁動著。


一大早,已經70多歲的鄉紳劉翰林剛走到院子裡,就聽到了大門外急促的敲門聲。


他驚疑不定地聽了一會兒,確定不是聽錯了,這才緩緩悠悠地走到門口,拉開門栓。


門口站著兩個風塵僕僕的年輕人,穿得衣服都有些破舊,但精神頭很好。


看到他出來,其中一個年輕人快速地道明瞭來意。


原來這兩人都是省裡師範校的學生,趁著假期四處遊歷,但又沒錢,於是一路"打秋風",吃百家飯。


劉翰林是個老讀書人,非常爽快地給了他們一個紅紙包,裡面有40枚銅幣,足夠這兩個年輕人解決一兩天的飯錢了。


臨走前,他盯著另一個瘦瘦高高、沒怎麼說話的年輕人的背影看了許久。


不知怎的,心裡總隱隱覺得,這個人和他見過的所有年輕人都不太一樣。


他抬頭看了看天,幾片雲朵正在緩緩聚集,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


悶了這麼久,終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2

現在我們都知道了,那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正是24歲的教員。


和教員在一起的年輕人,是他的同學蕭子升。


長假無事可做,他們約著幹了一件極其瘋狂的事情:窮遊。


和現在許多大學生號稱窮遊,卻到處搭順風車、刷卡吃飯不一樣的是,他們的窮遊是實實在在的窮遊。


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窮,據書中記載,他們當時沒有帶一分錢,用遊學的方法或寫些對聯以解決食宿,而且據說"所到之處,受到農民友善的歡迎和款待"。


但據我推測,這種說法很可能是"為尊者諱"。


因為,在蕭子升晚年寫的回憶錄裡,他把這段經歷非常直白地定義為——行乞。


更過分的是,在書裡,蕭子升清清楚楚地記錄了去劉翰林家"打秋風"前教員說的一句話。


教員說,"我們開始行乞吧,我已經餓得要命了。"

……


另一個方面是"遊"。這種遊不是遊山玩水的遊,不是一日遊、情侶遊、體驗遊、休閒遊,而是一步一步苦遊。


從7月中旬到8月16日,他們步行漫遊長沙、寧鄉、安化、益陽、沅江五縣,歷時一個月,行程900餘里。


看到這裡,你大概就能明白,為什麼教員能走完長征了。

3

在遊歷中,他們沿途接觸城鄉社會各階層的人。據統計,這些人包括農民、船工、財主、縣長、老翰林、寺廟方丈等。


瞭解了很多風土民情。


這種邊遊歷邊調查的生活極大地影響了教員的很多觀念和想法。


我猜測,那句經典名言"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最早的雛形就產生於此。


這以後,教員幾乎一有機會就會親自搞調查。再從這些調查到的情況中,抽絲剝繭地發現規律、研究規律,並最終利用規律。


我在讀大學的時候,曾經花了一整晚的時間,看完了教員寫過的一本書,名叫《尋烏調查》。


這本書一共5章39節,8萬字。


沒別的內容,全部都是他在尋烏縣做的一次調查,細節詳實到讓人震撼,油、鹽、醬、醋、茶之類的每樣都單獨列條,種類、價格、什麼店鋪、什麼價格全都細緻標註。


甚至,連縣裡的妓院有多少家、名妓都有哪些、嫖妓的都是些什麼人都寫到了。


用現在流行的話說,他的這8萬字,沒有一句廢話,全是乾貨。


除此外,他還搞過長崗調查、興國調查、才溪鄉調查等等,每一個調查的背後,都是數十天的實地查看,數十人甚至上百人的訪談交流,以及無數個夜晚的細緻梳理、思考、總結成篇。


這才是真正的"行萬里路"。

4

值得一提的是,24歲的教員之所以選擇在假期遊歷,很大程度上是受了同學和師長的影響。


在教員就讀的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的校訓上,清楚寫著:


國民教育趨重實際,宜使學生明現今之大事,察社會之情狀。


就這一句話,我敢說,今天的多少985/211或者雙一流都做不到。


教員在一師的很多老師都是這條校訓的忠實踐行者,其中對他影響最大的,就是恩師和日後的岳父楊昌濟。


在一師的時候,教員經常會到楊昌濟家裡去,交流討論。


甚至假期也不放過。


於是,在徒步遊歷湖南5縣的前一年。暑假裡,教員曾獨自一人步行到長沙縣東鄉板倉楊昌濟家訪問。


在楊昌濟家裡,他和他的老師廣泛地討論學術問題和社會問題,並瀏覽楊昌濟的藏書。


也是在這裡,楊昌濟向教員介紹了一個留學日本的體育愛好者和倡導者,名叫柳午亭,曾執教日本陸軍士官大學。


教員專程去拜訪了他,並認真地聽了他幾堂體育理論課。


這個叫柳午亭的人並不出名,但他有個兒子,叫柳直荀,是個烈士。


很可惜,這個叫柳直荀的烈士也不出名。


在柳直荀去世25年後,他的遺孀給教員寫了一封信,並在信裡附上了自己一九三三年悼念丈夫柳直荀的詞《菩薩蠻·驚夢》。


這個遺孀的名字叫李淑一。


教員看後非常感傷,提筆寫下了一首非常有名的詞《蝶戀花·答李淑一》。


開篇第一句就是:我失驕楊君失柳。


這裡的柳,就是柳直荀。


歷史,總是在萬千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事情背後,冥冥中留下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5

第二年的春天,著名憤青刊物《新青年》上發了一篇體育論文,叫《體育之研究》。


署名"二十八畫生"。


如果你熟悉繁體字的話,應該能猜出來,這個"二十八畫生"就是教員。


他寫的這篇文章,很顯然的受到了柳午亭的影響。


教員認為,一個人的精神是和他的體魄分不開的,所以"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蠻其體魄"。


有趣的是,幾乎就在同一個時期,還有一個人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結論,他認為,如果不改造人的思想,那麼無論身體再強健,也不過只是麻木不仁的看客。


一年後,這個憤怒的中年人,首次用一個筆名寫了一篇驚世駭俗的文章。


有意思的是,這篇文章也發在《新青年》上。


文章的名字叫《狂人日記》,這個首次使用的筆名叫"魯迅"。


歷史總是在這種細節的地方,充滿了想象的空間。


6

《體育之研究》這篇文章和教員後來洋洋灑灑的大文章相比,並不出彩。


但對教員而言,卻具有非常獨特的意義。


因為,這是教員公開發表的第一篇文章,時間是 1917年4月1日。


是的,你沒有看錯,後來成為舉世矚目的革命家、政治家、思想家、文學家的教員,第一篇公開發表的文章是關於體育的。


讀到這段史料的時候,那荒誕的感覺就跟我第一次知道數學家玻爾曾經是丹麥國家足球隊隊員時一樣一樣的。


雖然這篇文章是教員第一次公開發表,但"二十八畫生"這個筆名卻不是教員第一次使用。


早在1915年,他就用這個筆名搞了一次公開的交友徵集。


最後,徵集來了"三個半"人。一個是羅章龍,另外兩個人的名字,教員後來忘記了。


而那"半個"是李立三,之所以說半個,是因為他去了,但在聽完教員的一番話之後,沒有表態就走了。


就在這段歷史裡,還藏著一個驚人的細節。


我後來從另一本書裡讀到了。


李立三自己後來說,當時他之所以一言不發就走了,是被教員的博學所震撼,感到自己讀書太少,在談話時竟一句也接不上來,因此,只好自慚形穢地離開了。


一開口,就能讓人因讀書少而自慚形穢,難以想象,那時候的教員就已經讀了多少書!

7

事實就在於,那時候的教員確實讀了很多書。


我在看史料的時候,曾經看到過教員在1917年前後給他的表兄文運昌寫的一張便條。


便條的主要內容是還書。


"書十一本,內《盛世危言》失布匣;《新民叢報》損去首頁,抱歉之至,尙希原諒。"


從這個便條裡,我們也能得出兩個結論:一、教員確實很愛看書;二、他並不十分愛惜書。


但在這個便條之外,我還讀到了第三個結論:教員在假期裡,也廢寢忘食地讀書。


因為我查了一下,教員寫這個便條的時間是春節。


是他回韶山過春節後,看完書寫的還書便條。


讀到這裡的時候,我非常慚愧。


因為大學裡,我也曾在每年的寒暑假訂下非常嚴密、牛逼的讀書計劃,並且不厭其煩地跑到圖書館裡借來七八本厚厚的"大部頭",比如希羅多德的《歷史》,修昔底德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等,裝入行李箱帶回老家。


然後又在假期結束後,不厭其煩地將這些大部頭書帶回學校。


看起來很勤奮,但事實上,我只是做了回這些書籍的搬運工。


因為書裡的內容我幾乎沒看幾頁。


什麼叫差距,這就叫差距!

8

從上面各種史料中摘出來的內容可以看出,教員過長假,主要就幹了三件事:


行萬里路;讀萬卷書;交萬千友。


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如果,不對比來看的話。


十一長假即將開始。


而我們絕大多數人,在這樣的長假裡一般也主要幹三件事:


睡飽了吃;吃飽了玩;玩累了睡。


循環往復,週而復始。


當然,我寫下這樣的文章,並不是鼓勵大家效仿教員,在長假裡到處遊歷、天天看書、廣交朋友。


我只是在過節的時候突然很好奇。


在近一個世紀前,一個在當時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他又是如何過長假的?


但當我寫完這一切以後才明白。


教員為什麼會成為偉人,而我們又為什麼更適合做普通人。


因為,他做到的,我們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更沒有想過去做到。


在史料裡,還記載了另外一件事。


1921年7月,時隔兩年後,教員和曾與他一道窮遊的蕭子升見面了。


他們一起乘船離開長沙,徹夜暢談。


蕭子升回憶說:"那是最後一個夜晚,我們同床而睡,一直談到黎明,他一直勸說我入黨,他說,如果我們全力以赴,不要一千年,只要 30年至40 年的時間,我黨就能夠改變中國。"


教員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因為在這之前蕭子升曾說過他願意

"等一千年",以實現自己的無政府主義理想。


蕭子升最終沒有被說服,中途兩人分道揚鑣,從此再沒有見面。


蕭子升不知道的是,教員此行的目的,是去上海參加一次重要的會議,而這次會議,就是中國共產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


1976年,教員病逝於北京。


非常巧合的是,2個月後,蕭子升也去世了,而他去世的地方是烏拉圭。


忘了說了,教員和蕭子升是同年出生。


這兩個同年生、同年死的曾經好友,最終卻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相信,這並不是什麼命運的造就。


現在來看,教員在1921年的那個晚上做出的預言極為精準。


"不要一千年,只要 30年至40 年的時間,共產黨就能夠改變中國。"


因為,就是在大概30年的時間裡,他最終幹成了那件改變中國的、開天闢地的大事。


這件事,至今仍影響著神州大地上的十幾億人民。


因為,正是這件事讓我們擁有了一個長達七天(今年八天)的假期:


國慶節。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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