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逛商场,儿媳开口要8000一套的家具,公爹脸立马就阴了

永子他爹的节俭是刻到骨头里的,村里人说他过日子比劈了叉的腈纶线还细,衣食住行处处省到不能再省。

永子本来长得好好的,十三岁那年跑到楼顶玩,被高压电吸上去又摔了下来。也算命大,腿脚没摔坏,只在左肩膀头电出个茶碗大的疤。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子后福在哪儿呢?挨过电后个子不长了,永远停在一米五,与他一般大的小伙子们孩子都有了,他还光棍着,姑娘们都嫌他个子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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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图文无关

媒人从灵寿山里介绍来一个,条件相对差点,但用媒人的话说“不傻不呆不秃不瞎,能吃饭干活”。永子长成这样,能说上个人永子他爹老汉很知足。讲好给新人父母三万,其余东西全归男方置。

于是匆匆成交,新人先住过来,择日再举办仪式。永子他爹一阵暗喜,人住过来就好办了,生米成了熟饭,还怕她跑掉不成?住过来才知道,新人不是善茬儿,精明得很,也挑剔得很,单是饭食就容不得永子他爹凑合,过来半个月,肉已吃了好几十斤,鲜菜水果不断。

新人见永子他爹抽筋扒皮地不利索,借说永子敲打他:“别以为山里人没见过世面,我在外头打工的时候,什么好的没吃过什么好的没见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男嫁男,吃饭穿棉!嫁人就是享福来了。别欺负我是山里人,咱们一没扯证二没办席,惹火我拍屁股说走就走,一分钱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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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子才有了女人,对她言听计从。永子他爹这才明白不是自己拿住她,而是她拿住自己了,永子就是她捏在手里的小辫,扯一扯全身肉疼。

本来永子他爹盘算得很好,拿着列好的购物单到县城摁住一家店拣最便宜的往车上一扔,一车就拉回来了。柜、床、沙发、电视、洗衣机、冰箱,这一堆东西一万块钱打住。谁想新人听说要去城里置家具家电,也要跟着去。永子他爹心里凉,全身发冷:坏了,省不下钱了!

父子俩要去的小店新人全看不上,只好去大商场。进了大商场不要紧,她一眼看中一套八千块的家具,往床上一坐,张口道:“我要这一套。”永子他爹俩眼瞪得要裂开:别人买家具花三四千,她竟然看中八千的,好大胃口!凶狠地示意永子上前拒绝她这个离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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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子陪新人买过几回衣服,领教过厉害,讷讷着朝后缩。永子他爹瞪着眼,不依不饶用目光逼他,他只好凑过去,小声说:“太贵。村里没人买这么贵的。”

“没人买你就不买?便宜家具用几年就坏了,还得另置,不如一次到位。”新人说得倒也在理,永子无言以对,戳在地上像根棍子。

永子他爹老汉背对着他们,脸阴得能拧出水。所有东西置下来只做了一万的账,她竟然一套家具干八千,败家子啊害人精!哪有这么大手大脚不心疼钱的?就不想想,省下钱来最后不全是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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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门口凳子上,冲外拧着脸,脖子上青筋一蹦一蹦地鼓出老高。他不想回头看他们,永子没出息,新人如虎狼,少看两眼少生气。他卷了根旱烟,装着什么也没听到,看起外面的景致来,心里希望永子再劝劝,也许新人能转了念头。

新人离开床,提腿就向外走。永子急得“哎哎…”叫着,见她不停脚,冲永子他爹喊:“爹!到底买不买?不买她就回娘家了!”

永子他爹顾不得再装镇定,把旱烟一甩,赶紧追出去,他个高腿长,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新人前头截住她,换上满面笑容:“买!买!不买哪行?”抬头轰永子:“不懂事的王八羔子!进去细问问,有优惠不?能讲不?"

这一趟就买回一套家具。家具摆到新房里,人见人夸。家具好是好,就是太贵,永子他爹觉得这套家具要了自己半条命,心疼得睡觉也睡不好,翻过来掉过去唉声叹气,做梦也气得全身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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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家电永子他爹又气个半死。电视买了新流行的四十三寸纯平,比别人家又多花三千。他仰在炕上躺了一天,吃不下喝不下。永子不识趣地端过饭来,凑近劝他:“爹,吃点儿!”他手一扬,把碗挥到地上,拍着炕沿压低声音骂永子,骂得永子吧嗒吧嗒掉起泪:“爹,要不找媒人退钱吧,我打光棍。”

永子他爹更生气了:“十跪九叩就差最后一哆嗦了,你要打光棍了?想打光棍怎么不早说?给我住了,擦干那眼窝子!没出息!为你割我的肉我也愿意,就是你爹我省了一辈子,细了一辈子,好容易攒下这么点家底子,才几天工夫就嗖嗖地从手里流走了,我难受哇!永子,把你舅叫来,他能说,叫他好好劝劝我吧!”

他心口发闷血压升高,四肢发软,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难受由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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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顺顺利利地办完宴席了,永子他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亲戚走后,租赁的东西都退回去了。永子他爹关上大门,在院里又转了一圈,回东屋去睡觉。还没进屋,忽听新人大声问:“你哭什么?谁怎么你了?”

永子他爹一惊,钻进东屋,又探出上半身,支棱起耳朵听:永子吸吸溜溜正抽鼻子。永子他爹老汉皱眉暗骂:“什么出息呢这是?嫌刚才骂了他?”

“说!嫌我气着你爹了,还是后悔娶了我?”新人怒气冲冲,又一阵吸溜。

永子他爹在外面抓耳挠腮,恨不得跳入新房踹起永子问个清楚。事都过完了,找什么背兴呢,畜生!

终于永子开口了,哽哽咽咽,泣不成声:“不关……你……的事呃…呃…我……爹……爹……不容……易......”

永子他爹眼窝湿了。他缩回身子,抄着手往里屋挪:“不容易?知道不容易就好,你爹我差点把命搭上。儿啊,哭什么?谁家过事不掉层皮呢?只盼你长点出息,过好过歹全看你了......”

■文/改编自《手上的花园》,原标题为《 过事 》(虽然 著 河北出版传媒集团 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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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储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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