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走了”。当我说完这句话，儿子那瘦黄的脸上显示出难过的神情，却又迅速被掩盖了。
“爸爸，你们明天几点走？”
“六点，去坐客车。”
“那你早上叫我哟”儿子带着恳求的语气。“我起来得到，我有时候读书五点半就起来。”儿子急切地补充道"叫不醒，摇都要把我摇醒。"我答应了
冰凉的月光从还没有挂帘布的窗户照了进来，粉刷的墙壁并没有折射出光芒。屋子里黑黑的，我睡不着也不愿意去想事情。就这样过了很久。
"爸爸你睡着了没"
“没有，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爸爸你过年早点回来嘛”
我没有回答，憋了很久的泪水还是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侧身抱住了儿子。
我是在母亲的叫声中醒来。穿好衣服，摇一摇儿子，眼睛睁了两下又闭上了。
"儿子，爸爸走了。”扯了扯被子，转身下了楼。
父亲架着柴火，母亲煮了些面条，炒了两个鸡蛋。那是准备孵鸡仔的，今年猪是养不起了。
当我拿着碗转身时才发现，儿子已经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子旁边，我问他也没有回答。母亲给他挑了些面条。他端着碗移到我旁边，一根一根无心地吃着。或许是母亲加了大勺猪油太腻，或许是因为太早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吃了嘛。”儿子望着我
我看着他。
是啊，这年才刚过而这却是陪他吃的今年最后一次早餐，这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我鼻子一酸，又拾起了筷子。
母亲又替我收拾了一下行李，我不敢看她，我怕我那不争气的泪水。我在门口的石阶上抱了抱儿子，他并没有让我看他的脸，躲在我的肩头。
母亲送我上了父亲的三轮车，儿子依然站在我抱他的石阶上。孤零零的。我没有和母亲道别。我望着石阶上那单薄的身影，此时他应该和我一样眼晗泪水。
渐行渐远，黢黑的天空变成了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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