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今年沒有回家祭拜你

對不起!我今年沒有回家祭拜你

墳前不知鋤頭為何斷。

已然記不清楚這是第幾年了,如今北方的柳枝也已發芽了。不知南方故都桃花盛開牽動了多少夢中游人……細雨帶風也迎來了北方的春天,窗外那一抹綠意勾起了我不安的心絃。

不知清明過了多少天,哽咽地執筆書寫一點一滴心裡事,揭開心窩的面紗。對不起!我今年沒有回家祭拜你……

來北方讀書快一年了,也許是熱戀上了這校園,我總愛在校園的小道漫步,時而歇腳靜看已錯過的景物,總感這些花兒要對我說些什麼,可惜我還是領悟不出些什麼。下課同學們陣陣的歡笑聲在我耳際圍繞著,我明白我活在充滿愛的校園裡。回眸細看剛抽芽的柳枝,它探出頭來呆看著我,婆娑起舞的枝條不禁地讓我想起了他……

時光穿梭回到小時候,稚嫩的我總感生活是多麼的美好,大概人事安在便是安好吧。上學路上總有那麼一個人陪在我身邊,這個人就是我的小叔!小叔並不比我大很多,這位帥氣的青年每天總會往我褲兜裡塞五毛錢。那時五毛對我來說已是天物,有時我還會買些好吃的在小朋友面前顯擺,似乎在炫耀小叔對我多好。南方的梅雨時季,到底還是令人產生別樣的情愫。那一天,雨還在不斷地肆虐著。放學時間已過許久,小夥伴們都已淡淡地離開。忘帶傘的我望著雨只能無奈地發悶氣。“這麼大的雨,小叔會不會來呢?”我呆滯的想著。直到不遠處出現了熟悉的身影,我回過神來,那一刻深深地體會到鼻酸是何種味道。我知道,我愛小叔!

不知不覺到了初一,新的校園給懵懂的少年立了個路標,似乎可使人走得更遠,可終究還是在原地踏步。路走多了,或許會迷失了方向,始終找不到原點。我和小叔漸漸疏遠了,小叔也逐漸地經常和社會上的“混混”搞在一起。寄宿在學校才會深切地懷念家的溫暖,終於等到星期六放假回家。小叔已在校門口等著,看見了我就露出了泛白的門牙。“叔,你以後不用再來學校接我了,我自己會回家。”沒等小叔開口,我就奪步透明似的穿過了他,斜眼中,察覺到小叔眼神是何等的暗淡。他快步跟了上去,手裡緊緊地揣著50塊錢想往我褲兜裡塞。“不用!”我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加快了腳步。而小叔呆在原地,愣愣地……

有次,爸爸因為小叔的社會事吵了起來,最終兩人都哭了。我在一旁死死地盯著小叔,好像是要吃了他似的。此時回想起來那情景,不覺早已滿臉淚……

我知道我和小叔已回不去了,似乎我還對他越來越反感,是因為他和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還是我已長大了?

小叔終於病了!我暗暗地笑了,心裡咒罵他罪有應得。在小路與小叔撞見時,我輕捂著鼻子,用眼角餘光斜看著他,甚是不屑。小叔似乎很想和我說句話,只是憋著嘴,頭抬得更低,重重地……

有時停留只是剎那,可轉身已是天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小叔似乎病得不輕。這一天,小叔佝僂著背站在我家門口,消瘦的身體依稀地可看出骨的輪廓,不知哪來的風就可把他輕易地颳倒。小叔微微地笑著,黝黑的臉已有不少皺紋,骨頭凹凸地鑲在臉上,總算還是個人。“現,可……可以幫我買些藥麼?”小叔嘴角抽搐著,乾材似的手在褲兜裡掏了掏,細數著五毛,一塊,兩毛……我喉嚨梗塞著,心堵得更是痛,轉身淚禁不住地流了出來……

小叔終於走了,永遠地離開了我!光禿禿的墳墓旁依稀地依附著幾棵衰敗的花草,好幾次我感覺它有了生氣睜開眼睛,從墳裡爬了出來,躡手躡腳地向我撲過來,甚至把手放在我脖子上,讓我喘不過氣……

每每清明我都會到小叔墳前,深深地鞠躬,默默地流淚,曾想寫首詩表達內心深深的悔意,但十里詩長也不抵咫尺墳草……小叔,我一直想對你說,對不起!

如今,豐富的大學校園生活讓人深深陶醉其中,綻放出生命的光彩!當九號樓的噴泉再次迸發出美麗的弧線時,我堅信四年的大學生生活會更加美好!

小叔,願您在天堂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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