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亲手杀死过一个人的杀人恶魔曼森

2017年北美西部时间11月19日,臭名昭著的“不沾血杀人魔王”查尔斯.曼森Charles Milles Manson在美国加州科恩县一家医院里死亡,终年83岁。

曼森的死结束了他长达46年多的牢狱生涯,也结束了围绕这个另类魔头命运的持续争论。但这则新闻却再次唤醒了人们对他、对他恐怖家族的尘封回忆。

曾有人为他辩护,指出他“从未亲手杀过一个人,从未到过杀人现场,甚至手上都未沾过血”;但更多人指出,正因如此,他才更加邪恶和危险,因为他创造了一种具有催眠作用的邪教,可以驱使信徒去杀人,更令人发指的是,他反复杀人的目的不是情杀、仇杀,而是蓄意挑起社会阶层间的冲突,希望在白人和黑人之间引发一场血腥战争。

未亲手杀死过一个人的杀人恶魔曼森

他本名“无名氏.马多克斯”,后来被起了“查尔斯.米尔”Charles Milles Maddox的名字,这是因为住在俄亥俄州辛辛那提的母亲凯瑟琳.马多克斯Kathleen Maddox当年年仅16岁,且并不太清楚到底谁是他的父亲。后来母亲嫁给工人曼森,他也就改姓了曼森。

凯瑟琳本身就是个“问题少女”,曾因缺啤酒将曼森卖给别人,曼森5岁时她又为了酗酒抢劫高速公路服务站被判刑5年,此后凯瑟琳又多次遗弃他。

曼森开始尝试靠入室行窃谋生,仅13岁就两次被抓入少管所,但出来后仍然恶习不改。他虽然上了四年学但居然仍然大字不识,且一次比一次犯罪性质严重。

1955年初,他第一次结婚,配偶是一名医院小卖部的女招待威利斯Rosalie Jean Willis,他曾一度较为安分守己,但很快开始尝试偷车,结果在和怀孕妻子开着赃车长途旅行去洛杉矶3个月后被捕,并因为拒不出庭首次被判处3年有期徒刑——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蹲大狱。其实他完全可以避免这一厄运:开庭前他被鉴定为“有精神问题”,因此一审被判了5年缓刑,结果“藐视法庭”让一切落空。这次蹲大狱的副作用,是老婆甩下孩子跟人跑了。一气之下的他再次偷车逃跑,结果又被关进了大狱。

1958年9月他终于被假释,并且又有了一段婚姻和几段罗曼史,但贼性不改的他又尝试伪造支票承兑,还是靠新老婆的含泪恳求才获得缓刑,此后是似曾相识的一幕:他总是违反缓刑条令结果被关起来,然后在他被关期间老婆生下个孩子、甩了后跟别人跑了。

不过在这次蹲大狱期间他还是有收获的:他学了一些文化,至少认得几个字了,不仅如此,他还跟一个抢银行的惯犯卡皮斯Alvin Karpis学会了弹奏夏威夷吉他。1967年3月21日他刑满释放,此时他在监狱、少管所、感化院之类地方已度过生涯的一半,因此居然不知该去哪儿,索性对监狱当局称“让我留下吧,我觉得这里像家一样”。

哭笑不得的监狱方面把他轰了出去,他有个狱友在旧金山伯克利,他投奔了过去,得到一些帮助,租了间廉租屋,靠弹琴卖唱为生,在街头卖唱时莫名吸引了一位23岁的女大学生、图书管理员玛丽.布伦内尔Mary Brunner,并很快搬进后者宿舍同居。

此时正是越战方酣,美国“垮了的一代”大兴“嬉皮士”之风的时候,好逸恶劳、懂点弹唱、饱经风霜且对女性富有魅力的曼森很快就找到了“自我定位”:他利用不缺吃喝的机会和社会风气的颓废,很快“泡”到一打以上的年轻时尚女性,并巧舌如簧地说服玛丽“和其他姐妹分享男人和公寓是最伟大和最带劲的”,接下来他不但让这些女性(还夹杂了少数男性)著迷般挤在他身边,还弄了部花里胡哨的旧校车,载着全体人马来了个当时很时髦的“全美音乐大串联”。

这次大串联让曼森的“邪教雏形”得以建立,也让他结识了著名音乐人、“海滩男孩”成员丹尼斯.威尔森,并通过后者结交了一堆当时娱乐圈的名流,其中包括格里格.雅各布森、特里.梅尔彻、鲁迪.阿尔托贝利等。

“大串联”结束后,曼森投奔原本是电影布景、但当时已被遗弃的斯班农场,并让那些追随他的女性为80岁且双目几乎失明的农场主斯班George Spahn干粗活,甚至“肉偿”,以抵消房租。1968年11月,他仿效摩门教徒的习惯,将这个由许多女人和少数男人组成的团体称为“家族”。在此期间他的邪教色彩不断凸显,开始大谈“灵魂拯救”之类,还迷上了“披头士”乐队。

1968年4月4日,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被刺杀,而恰好“披头士”此前一首歌曾谈到“会出大事”,这让曼森相信,身为“披头士”发烧友、且曾因为听过这首歌而对家族成员喊出“要出大事”的自己,是具有“神奇力量”的预言家,并肩负着“制造天启”的神圣使命。

他们搬到附近的卡诺加公园,开始所谓“天启特训”,内容是“通过谋杀改变世界”。他们灌制了一张原创唱片,里面的内容是如何挑动黑人和白人间的仇杀,最终黑人会统治白人,而自己的家族则将成为最后的统治者。

他选定了阿尔托贝利的住宅作为“第一个天启地”,试图谋杀原本住在那里的梅尔彻。但当他不告而入,闯入那座住宅时,发现梅尔彻早已搬走,新房客是大导演波兰斯基及其怀孕的妻子莎朗.塔特。

敏锐的阿尔托贝利和莎朗.塔特都发现这位不速之客有点异样,两人都设法对他敬而远之,但已经晚了。

1969年,他向家族成员公开了自己代号Helter Skelter的邪恶计划:假扮白人谋杀黑人,然后挑动黑人报复社会。但他缺钱,家族中为数不多的男子沃森Charles Watson在他“启发”下策划了对毒贩子克劳Bernard "Lotsapoppa" Crowe的“黑吃黑”,并于7月1日将其谋杀。

7月25日,他听到传闻,称自己的朋友辛曼(Hinman)继承了一大笔遗产(21000美元),就“启发”三名家族成员(2女1男)上门“筹款”,但被拒绝,恼羞成怒的他在27日“启发”3人中的博索赖伊Bobby Beausoleil将对方杀死,在此期间他亲手用剑砍掉了昔日好友的耳朵。

8月8日晚,他告诉家族成员“正日子到了”,“拿起武器,换好衣服,按我说的去做”,让沃森率领他们闯入阿尔托贝利寓所“一个不留,见人就杀”。当时已怀孕8个月的莎朗/塔特正在开私人聚会,结果她本人、前男友著名发型师塞布林Jay Sebring、著名编剧弗利考斯基Wojciech Frykowski及其妻子福尔杰Abigail Folger都被乱刀砍死,其中最惨的一人身中51刀,塔特也被砍了16刀。后来在法庭上,沃森曾承认塔特哀求“让我生下孩子再死”,结果仍被无情砍杀。塔特弥留之际不断喃喃着“妈妈”。

制造血案后沃森等人意犹未尽,竟折回“家”又拉上两名同伙“练胆”,闯入几十公里外超市经理拉比安卡夫妇的家,将夫妇俩双双杀死。

每杀一次,他们都会在墙上用血写上侮辱性口号,或挑拨族裔冲突的语言。在这些血案中曼森只砍伤过一人,到场过一次,但“洗脑”的能量令人毛骨悚然。

尽管最初几个案件并未并案调查,但很快负责拉比安卡案的探员们从一群摩托党那里得到可靠线索,加上一名叫苏珊.阿特金斯(Susan Atkins,参加过辛曼、莎朗.塔特和拉比安卡杀人案)的家族成员自首,案件终于告破,1969年12月1日,沃森等直接杀人的嫌犯被捕,但曼森却因为其它罪行先行入狱,一时间竟被滑过了。

但很快,一支作案用的左轮手枪被发现并送交警方,随后媒体和好事者找到更多铁证,家族首领曼森终于在1970年作为连环杀人案的主犯被送上法庭。

在法庭上曼森花样百出,先是设计让法官威廉.基恩被撤换,然后宣称“我无需辩护,我不属于这个世俗的世界”,用刀在额上刻了个自称象征“天启”的X,此后同案的女被告几乎都仿效了这种做法。在漫长的庭审期间,曼森家族未被控告的成员千方百计在法庭内外捣乱,干扰庭审过程,甚至威胁证人。曼森甚至伙同女家族成员在庭审时朗诵事发前尼克松称赞曼森“音乐才能”的旧文章,试图进一步干扰庭审。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曼森的阴谋被彻底揭开,1971年1月15日,曼森等4名被告被控27项罪名成立,惟恐被判死刑的曼森剃了个光头以示抗议,他的女性家族成员再次仿效了他的“行为艺术”,声称“只要判曼森死刑就会一直这样做”。尽管如此曼森等四名被告还说在1971年4月19日被判处死刑。

但翌年2月,加州废除了死刑,曼森被改判无期徒刑,但鉴于他行为的危险性,和后续发现的其它谋杀罪行,他被一直关押不得假释,直到去世。

在这次漫长的牢狱生涯中他仍然不安分,曾先后四次接受电视台采访(都在80年代),并曾在2015年试图和一名27岁女追随者在监狱里结婚(但被拒绝了)。在他被关押期间,他的女追随者曾策划刺杀福特总统以“救”他,这名名叫弗洛姆的忠实追随者在1987年底因误听“曼森得了癌症”的谣言,竟从西弗吉尼亚监狱越狱,试图去探望曼森,结果被加刑。他的另一名女追随者凯瑟琳.夏尔则为他抢劫、作伪证。

1996年,一个从未见过曼森的年轻小伙子斯汀森George Stimson创作并维持了一个曼森主页ATWA.com,并联系到刑满释放的曼森家族死党桑德拉.古德,这件事引发人们高度警惕,2001年该主页被强行关闭。

他最后因肠胃大出血被送院,并在大半年后病逝。他的死让许多人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担心这个“危险的头脑”会再惹出什么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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