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以為只要自己付出全部,總會那麼有一天,他會喜歡上自己

小說:她以為只要自己付出全部,總會那麼有一天,他會喜歡上自己

寒夜冷風簌簌,吹得燭火搖拽。

若大的太子府,幾乎不見人影。只有一處偏僻的小院裡,隱隱地傳來一個女子的痛苦呻吟聲。

燭光下,他溫柔地撫摸著她渾圓的肚子,卻絲毫不在意她蒼白的臉色。輕輕地說道:“若不是你,這個孩子應該是姝晗替我生的。”

聽到此處,裴梓辛意識到什麼,驀地瞪大雙眼,抱著滾圓的肚子,就下往床下跑。

可他卻一把扯住她的頭髮,將她拉回,狠狠地丟在床上。

她驚恐地望著平日裡待自己十分溫和的夫君,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姝晗說,只要做我的側妃就好。”他溫柔的面容變得猙獰,“可她一個堂堂侯府嫡出的嫡小姐,又怎麼能屈居你這個賤妾生的女人之下,你說對嗎?”

裴梓辛鼻翼扇動,眼裡含著淚。不敢相信地搖著頭,往後一步步退去。

“你是當姐姐的,讓她一下又何妨?”

他笑的好溫柔,也好可怕!

裴梓辛眼裡的淚珠子,刷刷地滾落下來。

他是她的命定,當他第一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中的時候,她便知道了。

所以,她明知道他愛的人是三妹,明知他只是想利用她的能力而已,在他堅決要娶她的情況下,她還是嫁了過來。

就像許許多多帶著幻想待嫁的少女一樣,哪怕知道夫君愛的是別人,也小小的期望著。只要自己付出全部,會有他感動的一天,也許他會有那麼一點對她的喜歡。

可他一清除完其他的皇子,當上太子,便迫不及待地要娶自己喜歡的女人進門。

她為了腹中的孩兒,委屈求全地跪下哀求道:“我退下來,讓三妹做正妃。”

他詭異地笑了笑,殘忍地道:“可是君無戲言啊,日後姝晗皇后的位置,也坐的名不正言不順,是不是?”

裴梓辛來不及叫,也沒有力氣反抗,眼睜睜地看著他給自己灌下湯藥。

“孩子……至少……看在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的份上,留下孩子……”她抓著他的袖子哀求。

“孩子?”他殘忍地笑起來,眼中滿是猙獰,“你會難產而死,自然是一屍兩命!”

裴梓辛瞪大眼睛,他對她殘忍的讓她無法接受。

腹間的巨痛讓她快要失去意識,可只要想到他殘忍的笑,她的腦袋,就清醒的可怕。

沒有哀求,沒有咒罵。裴梓辛安靜的躺在床上,看著他,她突然明白了。

擁有預知未來和知曉過去的能力的裴梓辛,在君王的眼裡,是不能容的。如有一天她落入別人之手,倒黴的豈不不他?

所以,他利用她,又怕她。

才娶了她,許了她幸福。

又在她最虛弱的時候,毀了她。

可他卻不知,她可以看盡天下,卻唯獨看不到命中那人。

也正是如此,她才小心翼翼,她才如履薄冰,她才用盡心機。

不是算計他,而是讓他相信自己。

然而……

裴梓辛突然笑了,她真傻,在她知道他愛的是三妹裴姝晗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

腹間的巨痛讓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扭曲,原本那母子連心的感覺驀地消失。

裴梓辛慌了,寒意從心底散發到全身。她忍不住又出聲哀求,“爺,求你……”

話還沒說完,一陣讓她無法承受的疼痛從腹中傳來。她掙扎著坐起來,伸手去抓那道人影,可他離她越來越遠,最後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撈到。

裴梓辛顫抖的手驀地停住,狠狠地垂下,驀地抓緊床沿。

“呃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太子府的每個角落,猶如怨鬼的哭聲,久久不去。

裴梓辛用空洞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盯著虛無的前方。她發誓:下一世,哪怕知道你是我的命定,我也要逆命而行,不再嫁你!

黑暗中,裴梓辛驀地瞪大雙眼,呼吸急促而凌亂,呼呼地喘得像風箱。

半晌,她才伸手抹去頭上的冷汗。只是一個動作,卻彷彿用去了她全身的力氣,顫抖的手抵住胸口,那裡被撕裂的傷口,無論如何都無法填滿……

身心撕裂般的疼著,痛得她伸手去堵。這一動,裴梓辛便醒來。

陽光從窗紙破洞射進來,在地上形成一塊塊斑駁的光影。兩個影子落在窗上,一高一矮。

蘇氏扯著矮胖婦人苦苦哀求道:“齊媽媽,前日二小姐被落瓦砸了頭,這傷還沒好,怎麼吃得了這些。”

“二小姐?一個到四歲還不會說話的傻子庶女,還敢說是二小姐?我呸!”齊媽媽三角眼兒一瞪,啐了一口,“侯爺和夫人可沒承認過二小姐的身份。是你自己要養的,夫人肯給你們兩個一口吃的,已經不錯了,你有什麼資格嫌棄!”

裴梓辛聽到這裡,打一個激靈坐起來。起得急了,頭上傳來一陣巨痛,眼前更是一陣發黑。可她卻顧不得許多,忍著胸口噁心想吐的感覺,飛快地掃視著周圍。

破舊的青布幔子,掉漆腐敗的缺腿桌椅,連門都沒有的衣櫃……

裴梓辛默默地攥緊手上帶著黴味的被褥,因為她用力過大,扯出一道口子,露出裡面發黑的棉絮。

看著殘破的棉被,她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外面苦求的蘇氏,還不肯放棄,“不管怎麼樣,她也是姓裴的,也是二小姐……”

“行了!”齊媽媽打斷她的話,哼笑道:“要麼你自己去找夫人說,要麼你自己出銀子,給那死丫頭買!”

蘇氏猶豫片刻,伸手摸向手腕上的玉鐲子。

那是她剛進府時,還有幾分恩寵時,裴侯爺給的。其他的東西,早就賣掉,換成現銀用了。她念著舊情,一直不捨得賣掉。

可一想到躺在床上等錢治傷看病的女兒,蘇氏毅然擼下鐲子。

看到鐲子,齊媽媽的三角眼頓時瞪圓,伸手就要去搶。

可吃過虧的蘇氏,也學乖了,先她一步收回玉鐲,“你先去找大夫來,再送些好吃的,我就把這鐲子給你!”

齊媽媽眯著小眼,伸手又要去搶,“我先看看成色……”

“不要算了,我求別人去!”蘇氏才不上她的當,扭頭又把鐲子套上,就往裡屋走。

“別,別啊,”齊媽媽見好處要沒,急忙攔著蘇氏道:“我去請,不過,你可不許再求別人了!”

說完,她也不等蘇氏應下,就便匆匆離去。

不一會兒,滿臉愁容的蘇氏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破舊的木門還是發出“吱呀”一聲呻吟。

聽到聲音,裴梓辛抬頭。看到滿臉皺紋的蘇氏推門進來,她又驚又喜。驚得是,她居然沒死。喜的是,她居然重活一回!

這一切,都彷彿恍然如夢。

當那雙粗糙乾燥而有溫暖的手,握住裴梓辛的手時,她只感覺一陣陣暖流湧入心頭,才覺得這些都是那麼的真實。

“娘……”她啞著嗓子,細細地喊道。

自生下她來十四載,蘇氏頭一回聽見她喊娘。

聽到這一聲盼了許久的呼喚,蘇氏的眼睛瞬間便紅了,淚珠像掉線玉珠般滾滾落下。她激動得唇齒微顫,一雙手抖如篩。

裴梓辛扯出一抹似喜似悲的笑來,再喚,“娘。”

蘇氏嗚咽一聲,抱住她,“我的孩子,你果然‘醒’了!”

說罷,蘇氏還疼惜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她醒了,同時“醒”的,還有那預見未來與窺視過去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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