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歸去來兮,《我的童年》

其實在寫好《回顧王源的唱作人之旅:白月光與硃砂痣,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當天,我把《我的童年》的樂評也寫好了。不巧的是,第二天發生了大事。我無意擾亂姑娘們的心情,成為看不懂形勢的冒失鬼。於是我把這篇樂評暫時存起來,等待合適的時候發。這一等,就等到了六一兒童節。擇日不如撞日,我掐指這麼一算啊,今天就是個發樂評的好日子。

《我的童年》第一個主音響起的時候,我稍微驚喜了一下。這首歌用了#C調。會彈樂器的姑娘應該會有感觸,C大調比#C調好駕馭的多,小王源在創作上始終保持著野心。再聽下去,嗯,那時候的小王源還是嫩了點兒。整首歌的曲式是A-B結構,A段的和絃進行是1-6(6m)-2(2m)-5,比較常用的和絃進行,在諸如《勇氣》和《小薇》等流行歌曲中都有運用;B段的和絃進行是1-5-6(6m)-3(3m)-4-6,也是比較常用的和絃進行,華語流行歌曲中對這一組和絃的最經典運用當屬《光輝歲月》。運用常用和絃不代表沒有個人風格,小王源喜歡在小三和絃部分插入轉音和跳進,在這首歌裡,小三和絃始終伴隨著轉音出現,這一特色在後來的《隨想》和《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中得到了發揚光大。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配器。《我的童年》的配器運用十分簡單,儘量突出鋼琴和提琴的聲音,營造朦朧、哀婉的氛圍。配器做減法,是一種危險的舉動,極容易暴露歌手聲線的缺點和歌曲旋律的單薄。《我的童年》算是不功不過。不過經驗是寶貴的,之後的《姑娘》一曲中配器減法可以說的上大獲成功。

比起分析曲譜,小湯圓還是更喜歡分析歌詞。一來咱家懂樂理的姑娘實在太少,二來小王源的歌詞寫的的確是好。《我的童年》的歌詞,並沒有太多童年的斑斕色彩,反而讓我想起了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長大意味著和童年告別,歲月賦予我們漫長的時光接受這一事實,然而命運剝奪了小王源自然生長的權利。聚光燈下,弟弟必須在成年前始終保持完美小孩的形象,成年後一邊與童年急速割裂,一邊迫不得已的接受慣性思維的壓迫,滿足粉絲對“可愛”的期待。不知道弟弟在寫歌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不知道他在面對兒時的自己時,會不會發出拜倫一樣的感慨。假若他日相逢,我將何以賀你?以眼淚,以沉默。這首歌從曲到詞來看,原名《再見童年》更為合適。小王源幾經斟酌後改名《我的童年》,多多少少有為粉絲守護永無島的心意在裡面。這是弟弟獨特的溫柔,可惜沒有多少人察覺到,反而使自己受了傷。世上沒有永無島,彼得潘終將長大。

這一個月來,我最常乾的事兒就是拍著大腿長吁短嘆,我怎麼就粉上小王源了!要知道,之前我可是個鄙視流量粉的高貴路人。流行金曲千般好,我只鍾愛英國佬。我愛不列顛樂壇群英的精分氣質,時而燃時而喪,可憤怒可深情,浪漫與憂鬱並存,頹靡又冷清,轉換如風信手拈來。後來我強行安慰自己,山城和腐國霧氣都重,也許我這個人就是喜歡霧裡看花。沒想到,又甜又颯的小王源很快讓我看到了他的作勁兒。乖巧的小可人一旦作起來會讓人感到加倍痛苦,不過放在原創歌手身上,是我喜歡的態度。曲不做,不知義;人不作,不成器。小作怡情,姐姐愛你。

我生性尖酸刻薄,唯獨對心頭所愛柔情無限。儘管肉麻,我也要說,面對小王源,我願意收起嘲諷的嘴臉,給予內心所剩無幾的愛意與悲憫。即使弟弟聽不到,我依舊獻上自己最誠摯的祝福。願你一路順風,千帆閱盡明眸依舊;願你百歲無憂,一腔詩意終有寄託。​​​​

王源:歸去來兮,《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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