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半島記者 劉笑笑
“老孃，兩個多月沒見你，你氣色竟比過年前還好呢。”4月14日上午，在市南區惠康老年公寓，65歲的趙景源拉著92歲的老母親薛秀蘭的手高興地說。近日，青島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揮部辦公室下發了《關於及時調整完善疫情防控策略有序恢復養老機構服務秩序的通知》，島城封閉了兩個多月的養老機構陸續允許家屬進行預約探望。據瞭解，自1月27日起，全市260家養老機構全部實行了封閉式管理。由於嚴防嚴控，17905名入住老人零感染。
一見到母親就握著她的手不放
4月14日上午10時，根據提前預約，趙景源來到位於南京路上的市南區惠康老年公寓探望自己的老母親。這是兩個多月以來，趙景源第一次面對面見到老母親，“太想她了，心裡一直掛掛著。但是今天來了一看，她的氣色比春節前看她的時候明顯好了很多，說明這段時間養得不錯。”說話間，趙景源坐在母親身旁始終握著她的手不放。
92歲高齡的薛秀蘭身康體健、耳聰目明。見到兒子後，被護理人員問及這兩個多月來想不想念兒子時，老人笑著說：“不想，經常在手機裡見，想啥。”嘴上這麼說，薛秀蘭看著兒子卻高興得合不攏嘴。為了證明自己這兩個多月來過得很好，身體仍很硬朗，她還起身走了幾步給兒子看看。
在惠康老年公寓，張樹英為老人挨個送飯到房間。
這是這些年來趙景源第一次這麼長時間沒有面對面探望老母親。七年前，薛秀蘭入住老年公寓後，每週六趙景源都會來探望她一次。今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趙景源和母親的見面受到了限制。自1月27日10時起，青島市所有的養老機構全部實行了封閉式管理。院內老年人不可離院外出，家屬朋友的走訪、慰問和探視全部停止，不再接收新入住老年人，同時，老年人的探視物品也需在指定區域登記代轉。
在惠康老年公寓，張樹英為老人挨個送飯到房間。
“春節前，我和老伴外出旅遊了幾天，原本想回家後第一時間就來看老孃，沒想到回來後養老院就封閉了，禁止家屬探望。”趙景源說，突然不能去看老母親了，心裡始終有些牽掛。於是有幾次天氣好的時候，趙景源就來到老年公寓大門外，讓護理人員陪著老母親到養老公寓的平臺上，遠遠地看看她，說幾句話。
雖說無法像往常一樣看望母親，但趙景源對封閉管理十分贊成和支持，“這裡都是體弱多病的老人，免疫力低，經不起折騰。封閉管理、嚴防嚴控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我們家屬也放心。”
在頤和源愛心護理院，護理人員幫老人和家屬視頻聊天。
探訪人員須持綠色“健康碼”探訪
14日當天，青島市頤和源愛心護理院也迎來了首批探望老人的家屬。在經過測溫、出示健康碼、簽署疫情防控承諾書、做好手部及物品消毒等程序後，兩名家屬被工作人員引領至兩個獨立的探視區內探望老人。半個小時的探望時間結束家屬離開後，工作人員立馬對探視區通風消毒。
“我兒子什麼時候才能來看我？”“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我閨女？”這是封閉2個多月來，頤和源愛心護理院院長萬瑛每天被老人們追著問的最多的問題。“前幾天我們接到通知後，特別開心，第一時間就對家屬下發了告知書，讓他們抓緊時間申請‘健康碼’，並設立了兩個探視區，方便坐輪椅和能走動的老人出來和家屬見見面訴訴情。”
萬瑛所說的通知，即是日前青防指辦下發的《關於及時調整完善疫情防控策略有序恢復養老機構服務秩序的通知》。《通知》指出，繼續提倡家屬同老年人之間利用視頻、電話等方式進行心理關愛。確需到養老機構探訪的家屬，應遵循預約探訪、簽訂承諾、控制人數、縮短時間等要求。其中，對探訪老年人的家屬要向養老機構提前2天進行預約，探訪人員持綠色“健康碼”方可進入。探訪人員沒有預約，沒有“健康碼”，不得進入；原則上每次探訪的家屬不超過2人；每天安排家屬探訪的老年人數，不超過機構收住老年人的10%。原則上老年人的家屬每次探訪不超過30分鐘；家屬探訪不得進入老年人生活區，由養老機構安排相對獨立的家屬探訪區域。此外，低風險地區養老機構接收本市區域內返院、新入住老年人、復工工作人員，可不再要求14天醫學隔離觀察，核酸檢測合格後即可入住或復工。
目前，頤和源愛心護理院有60多位入住老人，且以半自理老人居多，年齡大都在80歲以上。得知可以預約探望老人後，護理院這兩天收到不少家屬的預約申請。安全起見，護理院每天最多安排4名家屬探訪，對於情況特殊的老人，會優先安排。
4月14日，在頤和源愛心護理院，一名老人迎來自己女兒的探望。
他們院內一名80多歲失智老太太的女兒，就是準備優先安排探訪的家屬。在封閉期間，護理人員發現，老人有時會把衣領豎起來，裝作打電話的樣子自言自語。萬瑛問她在做什麼，老人說在給女兒打電話。“她肯定是想孩子了，才會這樣。”這讓萬瑛很是心酸，所以經常會幫老人跟女兒視頻，一解相思之苦。
不過，出乎萬瑛意料的是，14日接受家屬探望的老人們都沒有工作人員想象中的激動。“可能跟平時經常和家屬視頻，再加上工作人員每天陪伴的時間多，讓他們沒有產生孤獨感有關。”當天，還有一名老人不停地催女兒早點走，怕給工作人員添麻煩。
幫老人與家屬視頻聊天疏導情緒
封閉期間，無論是養老機構還是老人家屬，最關心的就是入住老人的情緒和心理問題。“以前行動方便的老人可以自由下樓，或者聚在一起活動。封閉期間，為了避免聚集，老人們就只能待在自己房間，吃飯也是護理人員送到房間，行動受到了限制。再加上不能與家人見面，難免會有情緒波動。”為此，萬瑛他們總是想方設法舒緩老人們的情緒，比如每天都到老人房間聊聊天，講講趣事。
在他們護理院，有一位九旬老人，因為便秘不舒服，護理人員只好幫他使用開塞露。“老人有點糊塗了，不配合，我們只好扶住他。結果老人就生氣了，開始發脾氣，說我們把他關起來了，說到激動處一把拽下我的口罩。”萬瑛說，他們只能像哄小孩一樣哄著他，讓老人慢慢平復下來。老人一旦有情緒波動，他們也會與家屬及時溝通，讓家屬在與老人的視頻中多寬慰一下老人。
薛秀蘭老人已經四世同堂，平時重孫子孫女也會來看望她。封閉期間，為了安撫老人的情緒，惠康老年公寓的護理人員經常幫她與其家人視頻，讓她看看孩子們。“我老孃不會用智能手機，都是護理人員用他們的手機跟我們視頻。”趙景源說，封閉期間老母親情緒穩定，平時就是在屋裡看看電視，天氣好時就到平臺上走走，護理人員也經常到房間裡陪老母親聊天解悶。
在頤和源愛心護理院，護理人員為老人修剪腳指甲。
之所以對老母親的動態瞭解得很清楚，除了因為經常與母親視頻外，還得益於護理人員經常給他發母親的短視頻。惠康老年公寓院長王亭忠介紹，護理人員跟所護理老人的家屬都互加了微信。除了幫助老人與家屬視頻聊天外，平時也會拍一些老人的小視頻或照片發給家屬，讓家屬及時瞭解老人的動態。
封閉期間，護理人員還擔負起了更多職責。在頤和源愛心護理院，一位自理老人的腳趾甲之前都是女兒探望時幫其修剪。為了緩解老人對女兒的想念，護理部主任親自上陣，主動為老人修剪腳趾甲。有的老人想吃油條了，由於封閉期間第三方無法供貨，為了滿足老人的願望，萬瑛帶著工作人員親自下廚忙活到半夜，第二天早上就將香噴噴的油條端到老人眼前。
護理人員付出換來家屬認可和感謝
“這兩個多月工作人員們都太辛苦了，我們看著心疼，也幫不上忙。只能好好聽話，服從安排，不給他們添麻煩。”在惠康老年公寓，92歲的張學成老人說。
53歲的張樹英是惠康老年公寓的護理員，她負責照顧的是自理區域的20多名老人。封閉管理以來，她一直住在老年公寓沒有出過門。她明顯感覺到，這段時間的工作量加大了。以前能自理的老人都是自己去食堂吃飯，如今要護理人員挨個端到老人房間。此外，她還要一天三次進行消殺工作，為老人們打掃房間、陪老人聊天等。
同張樹英一樣，萬瑛他們也是天天吃住在護理院，每天要為老人測溫、護理、房間消殺、心理疏導，同時還要與家屬密切溝通，一直處於連軸轉的狀態。不過，他們的付出也換來了家屬們的認可。記者在萬瑛的手機上看到，每天都有家屬給他們發來感謝的話，有的家屬還發來紅包或是製作了錦旗。“您們本身工作壓力就大，還把俺爸照顧得這麼好，俺們打心眼裡感激不盡……”李福勇老人的兒子給萬瑛發來長長的一段話。
“封閉管理以來，我們是累並快樂著。大家都是勁往一處使，無論是老人、家屬還是護理人員，大家的感情也更好了。”萬瑛說，隨著養老機構的逐步解封，讓大家都看到了信心和希望。期待疫情很快結束，讓老人們都能夠更加健康快樂地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