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蘆芽山

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勇者樂關。作為地道的寧武人,登蘆芽山是必須要經受的一種洗禮,因為它是這座小城每個人內心的驕傲與榮耀。現在想來,我的蘆芽山之行依舊讓人印象深刻,回味無窮。

猶記得當時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起來,天依舊陰沉沉的,將近中午時分才大有云開日出之勢。我們把車停在山腳開始步行前往,首先穿過的是管涔山的廣袤林海,只見一棵棵杄樹筆直挺拔,直插雲天,林木間若有若無地飄著一股樹木特有的清香,令人神清氣爽。接著就到了馬侖草原,草原上一個個呈隆起狀的草球形成獨特的地貌,別有一番風情。遊人有的無憂無慮地自由漫步,有的在三結義樹(三棵根連根、枝連枝的松樹)下互相拍照,有的不拘小節席地而坐暢快交談,有的騎著當地老百姓的騾子或馬,感受北方深厚的遊牧文化。想來那時每個人的心情都是最放鬆、最愜意的,皈依大自然,不可謂不是一種實實在在的享受。

沿著草原的西南方向一直走,一幅由大自然揮毫潑墨的宏偉畫卷頃刻鋪開。天空中四處飄散的雲霧,似奔馬,又似野象,似九天仙女結伴下凡,又似數百神童相約嬉戲,似四海神龍舒展吐納,又似得道仙人焚香煉丹。雲霧中參差錯落、如劍如鋒的峭壁若隱若現,這就是蘆芽山壯觀的群峰氣象,翻江倒海,氣勢磅礴,給人一種蕩氣迴腸、驚心動魄的感覺。

登山之行正式啟程。我們在雲霧中的山石、林海、泉水、峽道中緩步穿行,一會兒盤山紆道,一會兒爬行攀援,一會兒陡然下行,一會兒束身停歇。在這裡,山重水複有點小氣,柳暗花明有點離題,有的只是奇險高峻,曲徑通幽。

登山要沉得住氣,受得住累,不急不躁,不緊不慢,這些都做到了,目的地也就到了。登蘆芽山亦是如此,一路上有六十多歲的老者結伴而行,也有七八歲的小孩被父母牽著鼓勵攀登;有悠遊登山欣然觀景的雅士,也有急於問道想一步窮盡的過客。仔細想來,這也像人生,有艱難,也有驚喜;有成功,也有失敗。進退全憑一念,其中大有文章可做。以雲霧和信念為伴的全程,即便是在風雨飄搖中前行,亦有一種“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無畏和堅定。

有人說:不登蘆芽山,後悔一萬年。當我們終於登上蘆芽山的最高峰太子殿時,內心的興奮與激動之情無以言說。我們按照一旁老鄉的熱心指導,繞著雲霧繚繞的太子殿轉了三圈,美其名曰“三無祈福”——無災、無病、無難。站在山頂處,極目眺望雲霧中的蘆芽山諸峰,或雲遮霧繞,朦朧夢幻,或夕照半山,如詩如畫,我們也彷彿成為了畫中仙人,山中精靈。

登上蘆芽山,尤其是雲霧中的蘆芽山,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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