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榮:我的母親

洪天榮:我的母親


不記得何時起,母親就不在我耳邊絮叨了?也不記得幾時起母親再也不大聲喚我回家吃飯了?小時候總抱怨母親“絮絮叨叨”,凡事都要“問三問四”。如今這些都成了我夢裡的奢望,我只有在夢裡努力呼喊,拼命祈求,只盼望能再見她一面。

淡淡的思念淡淡的傷,轉眼間母親已離開我快七年了,我也從當初的懵懂少年變為人父,女兒都快一歲半了。目前正牙牙學語,嘴裡先蹦出來的兩個字是“媽媽”從女兒的一舉一動,可以看出“母親”在一個孩子生命的分量,就像我對母親的思念從未變過。

我的母親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農民,從小家境困難,外婆用家裡的母雞下蛋換錢供她上學。母親兄妹兩人,舅舅比母親整整大了差不多10歲,那時候家裡窮舅舅家孩子又多,母親只好上到初二就輟學回家務農了。但那時候的初二學生在農村已經是算文化人了。嫁給父親後,為了幫父親分擔家務,母親先是到鄉衛生院學習基本醫療護理,用“行話”說就是“赤腳醫生”,村裡的男女老少病了,村裡的孕婦快要生孩子了都會找她!在我的記憶中小時候家裡早上、晚上總有人來找母親幫忙。那時候村裡的小孩可害怕她了,因為每次病了、感冒了都是母親給他們打針配藥。看到母親無私無怨的付出,從那時起我就暗自發誓長大後一定要當一名醫生向母親學習將來可以幫助更多的人。為了學到更多的知識,母親還專門買了很多醫學方面的書,農閒時在家裡自學。後來隨著我和我哥漸漸地長大,學費成了家裡一筆不小的開支,我和哥哥相差六歲,為了讓我們兄弟倆都有學上,父親和母親做了重大決定,讓學習好的哥哥先上中專,不上高中考大學了,因為中專的學制只有三年,哥哥畢業後工作時我剛好上初中,這樣哥哥到時候可以幫家裡供我上大學了。那時候家裡的唯一收入就是農閒了父親一個人到林裡搞點副業(背木頭賣錢)來維持家裡的開支,因為九十年代在我們村還沒有“打工”一說。為了幫父親分擔一點家務,母親又到鄉里學習裁縫幫我和哥哥賺學費。

小時候的我特別的淘氣,總是惹母親生氣。有一次我和哥哥還有母親三人在地裡收割麥子,已記不清我是怎麼惹母親生氣的,當時的她正拿著鐮刀割麥子呢,突然刀尖一轉一下子扎到我的腿上了,雖然扎的不深,我哭嚎著捂著滲出血的褲子和母親大吵一架,好幾天我們母子都沒有說話(主要是我不理母親)。這件事使我感觸很深,每每想起就特別的悔恨,細想當時的我得有多淘,才使善良的母親痛揍我一頓。

2005年我初中畢業,第一次坐上去縣城的班車去離家很遠的地方讀高中,也是我第一次離家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生活,離家前的好幾天母親總是忙前忙後的給我收拾行囊,怕我凍著,家裡的“狗皮”縫進褥子裡可以取暖。怕我餓著,不厭其煩的教我做飯。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暖在心裡。入校後的第一星期,有一次給家裡打電話,雖然母親那頭還在堅強的鼓勵我照顧好自己,但言語間我能聽出來電話那頭的哽咽聲,而我也是第一次沒忍住流下了想家的淚水。

俗話說媽在家就在,有媽的地方總有家。回家遊子進門第一聲都喊“媽我回來了”,回應總是“我兒回來了”今晚想吃啥媽都給你做,可是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成了奢望。2013年母親病倒了,那一年她有段時間腿疼的都不能走路了,父親和哥哥帶她走遍了蘭州及臨洮的幾個醫院,醫院檢測結果出來後總說腿疼問題不大,開幾服藥就打發回家療養。直到9月30號,母親再次住院院方說問題不大回家療養時父親和哥哥有點不放心,因為母親的腿疼還沒治好。於是硬拉著母親到腫瘤醫院做檢查,結果,淋巴癌晚期,醫生讓趕緊回家準備後事,病毒擴散嚴重。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後的我感覺天真要塌了。不是腿疼嗎?怎麼能跟癌症們聯繫上呢?就這樣母親回家後不到10天就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樹欲靜而風不止,母親走了,從此回家後哪怕再大聲喊“媽”可再也聽不到任何回應了。現在的我也有了自己的小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養兒方知父母恩!可我再也回不到從前和母親相處的日子。願天堂再也沒有病痛!願母親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很好!


洪天榮:我的母親


作者:洪天榮,甘肅甘南人,文學愛好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