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師經歷戰火洗禮,立下赫赫戰功,多數領導幹部來自同一省份

1914年8月25日,吳成德出生於運城新絳縣橫橋鄉宋溫莊一戶普通農民家裡。吳成德來到這個世界,正是清末民初、兵荒馬亂的年代。

地處晉南的運城,因生產和運輸食鹽而成為晉南重鎮。生活的艱辛與磨難使吳成德的父輩們憨厚朴實的性格里摻進了山西人的精明,他們並沒有死守著家裡的那點貧瘠的土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學會了收集、鞣製羊皮。他們把這些收集、鞣製好的羊皮,賣給那些外地來的、本地走的鹽工和趕大車的人們,那無數張柔軟、厚實的毛皮,擋住了吹到鹽工和商人們身上凜冽的西北風,也為吳成德的父輩們換回了維持生活的救命錢。

吳成德從懂事起,跟著父親在忙完農活後四處走鄉串溝收、賣羊皮。艱辛的生活磨練了他的意志,使他從小就養成了堅韌不拔的性格,黃土地的乳汁,使年幼的吳成德終於長成了一條錚錚鐵骨的西北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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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日本帝國主義的鐵蹄踏上了華北大地,山西已成了抗日鬥爭的最前線,這年3月,當教員的吳成德投筆從戎,參加了共產黨領導下的山西軍政訓練班。同年6月,吳成德被派回新絳縣,任新絳犧盟會協助員。9月,經縣犧盟會特派員喬明甫介紹,吳成德光榮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並擔任了新絳縣人民自衛隊總隊部政治指導員。這一年,吳成德剛23 歲。

新絳縣陽王二區的偽維持會長張均源,人稱二閻王,他在日本人的支持下,認賊作父、欺壓群眾、無惡不作,群眾都恨死了他。陽王二區的群眾為了報仇雪恨,聯名給縣人民武裝自衛隊送來了血書。

1938年4月8日,縣犧盟會接受了二區群眾的要求,由吳成德親率縣人民自衛隊夜渡汾河,奔襲陽王二區偽區維持會。吳成德帶領的自衛隊打了一個漂亮的襲擊戰,他們一舉搗毀了偽區維持會,擊斃了罪惡多端的二閻王張均源,為新絳人民除了一大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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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滅了敵維持會後,在新絳人民群眾的堅決擁護下,很快成立了汾南(包括一、二區)行政委員會,共產黨員劉培元擔任主任委員,建立了新絳縣第一個人民政權。

此後,吳成德帶領縣人民自衛隊乘勝擴大戰果,又消滅了汾南趙村、樊村的土匪十幾名,自衛隊的兩個小戰士還活捉了匪首王六兒和狗娃。汾南行政委員會在汾南召開了萬人大會,公審並槍決了兩匪首。當眾退還了群眾被搶的財物,並出了安民告示。

一時間,犧盟會和縣人民自衛隊的威信大振,汾南的人民群眾掀起了一個抗日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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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敵後那些最艱苦的日子裡,吳成德更多的是掛念著鄭師長他們。儘管吳成德知道,和他朝夕相處的師首長們都經歷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鍛鍊,但畢竟這次突圍作戰太慘烈了,其程度,比當年日軍的鐵滾掃蕩鐵壁合圍更為激烈,在這種情況下,師首長們不知能否衝出敵人的包圍圈……

一八○師的幹部和戰士大多是山西人,他們很多人都經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戰火洗禮,為抗擊日寇和祖國解放立下了赫赫戰功。被困在敵後的師首長中,除了師長鄭其貴是安徽人,副師長段龍章是陝西人外,吳成德和參謀長王振邦及不少團的幹部都是山西人。在抗日戰爭時期,生在陝西、成長在山西的段龍章就是洪洞縣的遊擊大隊長,王振邦是浮山縣的遊擊大隊長,兩個縣的部隊經常在一起打游擊,為此,他們也結下了很深的戰鬥友誼。

吳成德瞭解鄭其貴、段龍章等人的突圍經過,是在回國後,聽蔡德榮等人的講述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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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5月27日,當全師處於彈盡糧絕的危急關頭時,為了保護師部和師首長的安全,師警衛連的神槍手蔡德榮和幾個戰士被抽調到師指揮所隨師首長一起突圍。這樣,每位師首長就有兩個警衛員和偵察員,蔡德榮跟隨的是段龍章副師長。當時,師首長們已是好幾天沒有吃飯了,加上指揮作戰,身體消耗很大,只好拄著棍子和大家一起行軍作戰。

鄭其貴師長和吳成德分手後,帶著師部的突圍分隊,忍著飢餓,冒著大雨在溼滑泥濘的山林中尋找著突圍的出路。

當時求生的慾望和毀滅的恐懼,同時在蔡德榮他們幾個年輕戰士的心頭奔突著,師首長瑟縮著被雨水淋得透溼的身體一步一滑,走過一個又一個山包。當上到一座光禿禿的石頭山時,發現無路可走,只好從山頂向下滑行200多米,這時才看到一些樹木。可天已完全黑了,走近一看,又遇上一處絕壁,懸崖下黑濛濛一片,雨水擊打著巖壁沙沙作響,師長命令警衛連放下一條繩子,人們一個接一個牽住繩子向下滑去。蔡德榮他們還未溜到八九十米的地面時,後面溜下的同志已壓到前面同志的身上,形成一個人堆,有數十人摔傷和踩傷。下面是個東西向深溝,隊伍順著溝向西行,究竟前邊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師長和他們一樣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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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走過一片樹林已將至溝口時,聽到前衛部隊與敵開火的槍聲,他們沿著槍聲衝向溝口,敵人已經隱去,不遠處有一條小河,他們心想,涉過小河再走一段路大概可以衝出包圍。突然,一陣轟隆聲,打破了寂靜,從小河邊的白霧中鑽出了十幾輛坦克,待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置身於坦克包圍之中。敵人以排炮的密集火力,掃射他們擁擠的人群,大家奪路向外衝時,不少人迷了方向,本來已衝過公路的又折回來,敵人用坦克追碾著他們,隊伍被打散了。

蔡德榮和小李子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敵人的追擊,為了找到師首長,他們拖著精疲力竭的身子繼續前行,邁過一道只有一米寬的水溝時卻摔在了溝裡,他們往岸上爬了幾次都未成,只得躺在水溝裡喘息。突然,蔡德榮驚喜地發現兩位師首長正站在不遠處環顧四周,尋找他倆,他猛然站起將小李子拽起來,自己一咬牙,先邁上了溝坎,又將小李子拉上岸,兩人拉著手趕往師首長身邊。鄭其貴和段龍章激動地握住了他們的手,仔細看看他們並沒有受傷,便一起去追趕前面重新集結的部隊。他們四人繼續隨前衛部隊向北急行,大約走了四五里路,發現又是一條不小的河橫在大家的面前,透過晨霧看見河對面公路上停有不少坦克和汽車。這時前衛部隊的偵察連長跑來請示鄭其貴怎麼辦。師長用望遠鏡冷靜地觀察了敵情後果斷地揮手說:"不惜一切代價衝過去,這是敵人最後一道封鎖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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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前衛部隊彎腰下河了,4名偵察員和蔡德榮緊緊護衛著師首長也下了河。河水很涼,幸好只深及蔡德榮的膝蓋,前衛部隊躍上對岸河灘的開闊地後,一面猛跑,一面同敵人展開了激烈交火。蔡德榮等人護衛著師首長藉機迅速跑上公路,當他們接近公路時,突然從一輛坦克後冒出一群步兵向他們撲來,蔡德榮大喊一聲"掩護"!便和小李子臥倒射擊,他們兩梭子彈飛向敵群,撩倒了一串敵人,敵人哇哇叫著將槍口一起轉向他倆,鄭其貴和段龍章在偵察員們護衛下趁機彎腰衝過了封鎖線。小李子剛站起身就中彈倒下了,蔡德榮還未起身肩部中彈負傷,他仰臉朝天掙扎著,還想抬手射擊,兩名黑人士兵火奔過來踢掉他手裡的"盒子炮",將他兩臂抓住,一邊往公路上拖,一邊破口大罵。蔡德榮知道鬼子是在罵人,他圓睜怒眼心裡喊著:"老子不咬你們,老子完成任務了,老子夠本了!"一陣劇痛使他昏迷過去…

幾年之後,蔡德榮從戰俘營歸來才知道,在他和小李子的掩護下,師首長已衝出重圍,他盡到了一個戰士職責,小李子卻永遠躺在異國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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