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雲兮已經被嚇傻了,用手摸了摸那片溫熱,一直在顫抖,“孩子,我的孩子!”
陳斯年眼裡劃過一絲不忍,但想到六年前自己在懸崖下日日夜夜尋找她屍體的樣子,最終只是同樣悽慘地笑了笑,陰鬱而俊秀的臉染上了幾近瘋狂的神色:“你要為六年前付出代價!”
房間的面積極大,傢俱寥寥無幾,倆人的聲音不斷地迴盪在房間裡,直叫人聽得發憷。這世上痴男怨女莫不過如此,愛消逝殆盡的那一刻便只有恨了。
“陳少?”石原一直站在樓下等著,聽到叫聲以後拔腿就往樓上跑,剛到樓梯口就聞到了血腥味。
饒是他跟著陳斯年在商場廝殺多年,但真的見血這種事兒還是頭一次見,對方還是個女人,還是陳斯年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他片刻都不敢停頓直接拿出手機撥打了私人醫生的電話並且囑咐他多帶兩個助手過來。
從在陳斯年的指示下見到雲兮的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那個孩子註定活不成了。
那是雲兮和別的男人的結晶,是她背叛他的證據,他那麼驕傲的人,已經為她屢屢破例,唯獨這個孩子是真的觸及到了底線。
“你處理好。”陳斯年看了一眼彷彿被抽乾精氣神的雲兮,插兜走到石原面前,“她不能死,死了就太沒趣了。”
死了一了百了,活著才能百爪撓心。
雲兮聽到這句話,睫毛顫了顫,深感命運的玩弄,甫一張口竟是生生咳出了一灘血,床上已經被血浸透了。
陳斯年腳步動了動,又快速收回,轉身決絕的離去:“先救她。”
到底是不忍了吧,石原看著他一夜之間彷彿扛上千斤重的寬肩窄腰,視線下移,還是瞥見了他緊握成拳的雙手。
先救她,就是說孩子也要救。
但,到底是沒了一條命。
兩日後,雲兮拖著殘缺破敗的身子回到家時,見到杜宇,眼眶溫熱,心臟彷彿又恢復了正常的跳動,只想伸手抱一抱他渴求能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一點溫暖。
但他卻迎面給了她一巴掌,險些讓她撞到桌子角。
雲兮曉得,他這巴掌毫無留情。
當年從陳家逃出來以後,她身上攜帶著大量現金,工作後遇到了上司杜宇,看他為人憨厚便嫁了,也盡全力支持他的人生,如今卻是落得個這種下場。
她瞬間明白,陳斯年肯放她回來,才不是因為什麼慈悲,他是下了一盤更大的棋,他要揭開血淋淋的現實,他要讓她無家可歸、無人可愛,他要一點點剜去她的心。
果然。杜宇立刻從一個牛皮袋裡拿出了一沓照片扔在了桌子上。
那上面被人壓在身下的可不就是前日的她麼。
白花花的大腿,赤裸的肩部和男人身體交疊的優美曲線,照片拍的正是恰到好處,堪堪避開了她的表情,把她的掙扎拍成了欲拒還迎。
“孩子。”杜宇一絲往日溫情也無,“沒了就沒了吧,留下來也不知道是誰的種。”
雲兮震驚地看著他,連拿起照片的力氣都沒了,嗓子嘶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你一點都不信我?”
杜宇挑眉:“你想說這照片是P的嗎?”
雲兮這幾日太虛弱了,生理心理都受到了極大的摧殘,她已經無力爭辯,那也不是她的風格,她的確是不乾淨了,她無話可說。
但杜宇接下來的話卻真真算的上讓她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