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年間,縣令“梅國楨”給宦官催債?從三個維度看其良苦用心

萬曆一朝因黃仁宇先生的《萬曆十五年》而走紅。

萬曆皇帝經歷了“母壯子幼”之險,也享了“張居正、海瑞”等名臣輔佐之幸。

很多普通人關注的還有另外一個名臣:梅國禎。


萬曆年間,縣令“梅國楨”給宦官催債?從三個維度看其良苦用心


梅少司馬衡湘初仕固安令。固安多中貴,狎視令長;稍強項,則與之爭。公平氣以待。有中貴操豚蹄餉公,乞為徵負。公為烹蹄設飲,使召負者前,呵之,負者訴以貧,公叱曰:“貴人債何債,而敢以貧辭乎?今 日必償,徐之,死杖下矣!”負者泣而去,中貴意似惻然,公覺之,乃復呼前,蹙額曰:“吾固知汝貧甚,然無如何也,亟鬻而子與而妻,持鏹來,雖然,吾為汝父母,何忍使汝骨肉驟離?姑寬汝一日,夜歸與妻子訣,此生不得相見矣!”負者聞言愈泣,中貴亦泣,辭不願徵,為之破券。嗣是,中貴家徵負者,皆從寬焉。

梅國禎初任縣令,飛揚跋扈的宦官令梅國禎用衙門的名義為其討債。


萬曆年間,縣令“梅國楨”給宦官催債?從三個維度看其良苦用心

梅國禎當著宦官的面,不留情面地責罵衣衫襤褸的無力償還者,還令這個苦命人立馬賣兒賣女來還宦官的債。宦官看此情形,當眾宣佈免除債務。

我們一般把這個故事理解為梅國禎用智謀使得衣衫襤褸者一家免遭“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俗話說:形勢比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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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當時的形勢來看,這個故事的內涵遠非如此。


宦官為何讓縣令為其催債?

宦官至少是王府的傭人,甚至是宮裡的管事。僅憑背後的大樹,他完全可以狐假虎威地僱傭地痞流氓為其催收。

萬曆皇帝不是昏聵之人,滿朝的名臣眼裡也不揉沙子。

宦官僱傭地痞收賬,必定會造成人命事件,至少也會出現“身體殘疾”的惡性影響。眾人會說:這是王公貴族或者皇帝的授意。這個事情影響的是地方百姓對皇帝的信心,影響的是地方百姓對官僚系統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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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東西兩廠以及錦衣衛勢必會把這個事情上達天聽。

宦官以“地痞是臨時工、是個人行為”等藉口,是無法洗清自己,洗清他背後的主子的。

屆時宦官會為他的欺君大罪買單,有命放貸、有命收債,無命揮霍。

只有他的人頭才可以堵住悠悠之口,背後大樹的名節才會得以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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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雖然是七品,也是朝廷命官。讓縣令為其收賬,可以有效地轉嫁風險,自己坐享其成。


宦官為何當眾免除債務?

梅縣令當眾令衣衫襤褸者賣兒賣女還債,無疑是把宦官架在火上烤。宦官此時若承諾延期還款,是可以避免背上不仁不義的罵名,但是還有被栽贓陷害的風險存在。

事後那個無力償還者尋了短見,或者妻兒被拐,社會輿論會把這個賬算在宦官的頭上。

此時宣佈免除債務,就可以避免現在和以後背上“不仁不義”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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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宦官私下裡、揹著人或許幹著雞鳴狗盜、欺男霸女、殺人越貨的勾當,或者幹壞事時還蒙著面。但在陽光下,他必須要“仁義禮智信”。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對歹徒還是有一定的震懾效果的。


梅國禎為何當眾、當面催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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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衣衫襤褸的無力償還者,梅國禎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沒有忘記自己理想。

百姓為了生存冒險借貸,並努力償還。作為一個沒有良心喪盡的父母官,梅縣令是心中有愧的。

同時梅縣令清楚,宦官找自己就是要轉嫁風險;自己完全可以私下命無知無畏的小吏們去收賬;事成後,自己就會成為宦官一黨,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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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做了,梅國禎或許會在縣令任上終老一生;或許會受閹黨牽連血灑菜市口;或許會被革職查辦,遣返原籍,孤死鄉里;………

如果不這樣做,自己按照正常渠道竭盡所能、為國分憂,說不定會位極人臣、青史留名;說不定會被奸臣陷害、屍骨無存。但至少問心無愧,子孫後人能挺起腰桿做人。


萬曆年間,縣令“梅國楨”給宦官催債?從三個維度看其良苦用心

梅國禎,仕途新人,七品芝麻官,做到了“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萬曆年間的底層官員有這樣的品格,是“張居正、海瑞”等清流的標杆效應;也是因為有了無數個梅國禎,才湧現出“張居正、海瑞”等清流名臣;也是萬曆皇帝二十年不上朝,天下條條有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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