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華夏
歷史上對西夏的歷史脈絡記錄其實是完整的,最大的遺憾在於二十四史中沒有單獨的西夏史。但在同時期的宋、遼、金史中都有提及到西夏,分別用“紀”和“傳”的形式表述。
西夏曆經十帝,享國189年。實際上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地方政權,除了主體民族是党項人外,還有漢族、吐蕃、回鶻、契丹、女真、蒙古等族,可以說當時的主要民族西夏境內都有。
西夏受北宋和吐蕃影響最大,國內的建築、制度設計大都是仿造北宋的;而佛教傳承後期受吐蕃影響較大;國內經濟也是蕃人的畜牧業和漢人的農業並重;西夏官員通行的是蕃漢同朝為官,無分主次;蕃漢文化也是並存通行的,只是各個歷史時期側重不同,但是到了王朝的後期,西夏和遼、金一樣都被漢化了。西夏唯一的蕃漢禁忌在於,他的禁衛軍必須出自純血統党項本族。
更關鍵的是,正是因為西夏的崛起,徹底遏制了宋朝的全面崛起,未能收復燕雲十六州,統一天下,並且此後陷入兩線作戰未能最終成為大一統王朝。兩邊媾和,最終歲幣制度促使了兩宋開啟了重商主義,成為了那個時代全球最富裕的國家。
西夏對宋朝的軍事影響甚至大於遼朝,北宋百餘年正是因為和西夏之間的摩擦不斷,導致了宋朝西境的軍隊擁有著強悍的戰鬥力,世家名將迭出。而北境因為百年和平,基本上在後來金朝崛起之際,根本不設防,也最終導致了北宋的滅國。
所以根據以上的情況羅列,西夏理應進二十四史,成為和宋遼並存的王朝。
但是由於1227年西夏被蒙古成吉思汗的子孫滅國,導致了這個國家的很多史料只剩下被埋在黑水城的,西夏文成了徹底的死文字。
後來脫脫在修宋遼金史的時候,因為考慮到西夏在歷史上很長時期,為了在遼宋金的夾縫中求生存,多次自降規格,對各國都俯首稱蕃。所以並沒有單獨修西夏史。
然而就在所有人逐步遺忘了那複雜西夏文和這個神秘的王朝後,到了清朝嘉慶9年,武威籍的官員張澍回家鄉養病,在一個清真寺裡發現了《重修涼州護國寺感應塔碑》,發現了已經“死亡”了的西夏文。從那個時候,人們才開始對西夏“重新發現”。
但是到了近代,在1909年到1926年之間,俄羅斯探險家科茲洛夫三訪黑水城,盜掘了超過28000餘件關於西夏的用西夏文字記錄的史料,以及各類繪畫、佛經、器皿、金幣、婦女用品等文物。最關鍵的是那裡有西夏文字和漢字互譯的《番漢合時掌中珠》。
以至於現在我們要想研究關於西夏的風俗習慣和人情風貌,很多一手史料,必須要去俄羅斯的“東方文獻研究所”和聖彼得堡冬宮博物館。不能說不是一個遺憾。
炒米視角
西夏王朝於公元1227年被蒙古人滅國,從此消失在中國的歷史長河中。中國自古有記載歷史的傳統,下個王朝無論如何都會為上個王朝記傳,但是唯獨西夏王朝神秘的消失了,泱泱二十四史中沒有西夏的任何史冊。
關於西夏國是怎麼被發現的,這裡要提到一個人——張澍。
張澍(1776~1847):清代著名文獻學家、學術大師,涼州武威縣(今武威市涼州區)人。年猶未弱冠,於乾隆五十九年(1794)中鄉榜,嘉慶四年(1799)進士,入翰林院庶吉士充實錄館纂修。張澎性格剛直不阿,工作一絲不苟,在公文中與上級爭辯是非,因而得罪了不少上級,在仕途中並不順利。1830年,張澍引疾辭職,結束了仕宦生涯,1832年回到西安,客居城內和樂巷,從此進一步從事學術研究,整理刊印自己的著作,成為在全國頗具影響力的學者。後來患眼疾,最終失明。
1804年的某天,已經回到家鄉養病的張澍和一位朋友到清應寺遊玩,兩人一路談笑,不覺已走到寺院深處,這時張澍突然看到眼前有一個四面被人用磚泥砌封得嚴嚴實實的亭子。
這個亭子為什麼要砌封起來呢?
史事拾趣
西夏國滅亡後,遭到了蒙古滅族滅種式的屠殺,毀壞城市,焚燒文化,於是造成了西夏國消失的樣子,其實西夏國一直存在於史料中,並有較完整的記錄,西夏的遺蹟也有很多考證和發掘,現在還有個羌族,就是當年西夏國的遺民,一直生活得好好的。
圖為西夏都城黑水城遺址。
二十四史裡沒有西夏國史,這是事實,但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鞏著的紀傳體史書《隆平集》,就記載了西夏,宋樞密使田況所著的《儒林公議》記載了西夏國事,南宋李燾著的編年體史書《續資治通鑑長編》,也記載了西夏,元修的《宋史》裡有《夏國傳》,《遼史》和《金史》均有《西夏列傳》,還有西夏軍書《貞觀玉鏡統》。
圖為西夏銅火炮,迄今為止最古老的一尊銅火炮。
明朝嘉靖時期修的《寧夏新志》,非常詳細記述了當年的西夏國和眾多遺蹟,比較豐富,特別是清人吳廣成歷十年修的綱目體西夏編年史《西夏書事》,集其正史、野史、筆記雜錄等,最為豐富,是目前研究西夏最重要的史料,所以有人說,西夏的往事被翻起,是從道光年間刊印《西夏書事》開始的,所以又有了晚清《西夏紀事本末》和民國的《西夏紀》問世。
圖為寧夏賀蘭山麓中的西夏帝陵。
清時西夏書籍問世同時考古也展開,還一度形成“西夏熱”,比如武威清應寺發現西夏國書,西夏經文發掘,黑水城遺址發掘,但當時國人缺乏對西夏的瞭解,很多珍貴的文物都被西方列強搜刮,比如前面說到的西夏軍書《貞觀玉鏡統》,真正躺在俄羅斯,就是當年老毛子偷走的,又一次掀起西夏熱是在70年代,寧夏西夏王陵的發掘,考證和出土大量文獻和文物,中國對西夏研究少於外國的現狀才得以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