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 comes into being in that abstract interval between a thought and reality, and no one - not even the artist who created it - can remeasure the influences that caused it.
當我想到喜愛的美國風景畫家,一定是埃德加·佩恩 Edgar Alwin Payne。他是十九世紀美國最傑出的風景畫家之一,筆下的自然風景威嚴中帶著可愛,自成一格。
19世紀中葉,在托馬斯·科爾 Thomas Cole和阿舍爾·B·杜蘭 Asher B. Durand 的帶領下,哈德遜河畫派將美國風景畫推上藝術新的高峰。
而在弗雷德裡克·埃德溫·丘奇 Frederic Edwin Church 和阿爾伯特·比爾施塔特 Albert Bierstadt 這些風景畫藝術追隨者的努力下,創造出了更多大氣磅礴的美國風景畫。畫中史詩般的宏大的山水和充滿理想化的色彩氛圍,讓觀眾們感慨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心神盪漾。
哈德遜河畫派最早的繪畫場景大多沿著哈德遜河沿岸的卡茨基爾山脈進行,畫派名稱也由此而來。而後來的藝術家慢慢擴展了行動範圍,以馬薩諸塞州、康涅狄格州、賓夕法尼亞州和卡羅來納州的山脈作為靈感,畫出更多宏偉的高山和廣闊的河流。
說起傳統歐洲學院派時期,繪畫的主題也有高低之分。位於塔尖的是歷史畫,然後往下為肖像畫,最底端是風景畫和靜物畫,衡量標準是繪畫的才能與創造力。
19世紀中葉,錫管裝顏料和便攜式可摺疊畫架的發明,讓藝術家離開工作室走到戶外,描繪自然風光也有了新的意義和更創新的表現手法。
此時的歐洲,浪漫主義逐漸讓位於一種更自然的風景表現方法。它由英格蘭的約翰·康斯特勃 John Constable 發起,以法國巴比松畫派的畫家為代表,例如讓·巴蒂斯特·卡米爾·科羅Jean BaptisteCamille Corot 和讓·弗朗索瓦·米勒 Jean François Millet ,對於這些藝術家來說,伊甸園的風景不如自然之美。
科羅也是我很喜歡的風景畫家,畫風自然樸素,充滿迷濛的空間感,筆觸蓬鬆自然。他也極大地影響了19世紀後期的印象派畫家們。
風景畫終於在歐洲成為一種受人尊敬的流派,畫家將描繪自然包裝在寓言和神話之中,回應著啟蒙運動的科學進步,風景畫在美國也開始佔據主導地位,埃德加·佩恩也是浪潮中的一員。
他於1883年3月1日出生在密蘇里州,在芝加哥藝術學院做了短暫的肖像畫研究,但僅兩週後他就退學了,之後基本靠自學成才。
1916年他從聖達菲鐵路公司獲得了藝術生涯中的第一次委託,為吸引遊客設計廣告畫。他前往新墨西哥州,進入大峽谷,花了四個月的時間在亞利桑那州的切爾利峽谷採風,他住在納瓦霍人和霍皮族印第安人附近,親眼觀察了他們的生活方式,大受感染。
這個充滿冒險的旅程建立了佩恩作為藝術家的聲譽,也為未來的職業生涯鋪平了道路。
1917年,佩恩定居拉古納海灘Laguna Beach 附近,描繪著海岸的風景。1922年至1924年前往歐洲旅行,繪製出高聳的阿爾卑斯山峰以及法國和意大利色彩繽紛的港口,此時的技藝也更加純熟。
佩恩的畫中生動的筆觸,鮮明的配色散發出印象派的光芒,但他的繪畫不同於印象派中溫和表現手法,具有獨一無二的韻味。他描繪山峰的筆觸遵循了山脈的輪廓,運用大塊面著色的手法,山脈在深淺不一的色塊顯露出來,稜角分明。
另一方面,他對色彩的演繹十分大膽,喜歡用強烈的對比色彰顯出畫面的戲劇性,明暗對比也被使用得爐火純青。
他筆下白雪皚皚的山峰沒有使用純白色,而創新地用了帶橘色的白,展現出陽光映射的感覺。他彷彿一位歌唱色彩的詩人,描繪著史詩般廣闊的天地。
他在1941年出版的《室外繪畫的構成》中論述了他的創作過程:“畫家需要研究、冥想、實驗和實踐,以產生出一幅在概念、多樣性、節奏、重複性和統一性上具有品質的繪畫作品。”
儘管他同時代的畫家偏愛安靜,更具田園牧歌式的自然風景,不同於這些撫慰心靈的詩意表達,佩恩更想把雄偉壯麗的山脈,茂密的森林和廣闊的的大海送到觀眾面前,用大自然原始而狂野的力量激盪起我們的心靈。他的作品被拉古納美術館,芝加哥美術館,洛杉磯西南博物館,帕薩迪納藝術學院和國家設計學院永久性收藏。
在我看來,風景畫本質上是情感的起源,它影響著人們的內心情緒。風景畫家們記載了繪畫中消失的荒野和現代文明的崛起,這些繪畫展現了人們對廣闊而未受汙染的自然的歌頌,或提醒著文明進步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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