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章是食品公司的業務副總，年富力強、精明能幹，深受老闆賞識。他在下屬面前也不擺架子，在單位頗受歡迎。在他的管理下，公司銷售額穩步提升。
可是最近陳建章似乎有些異常，話比以前少了，還經常獨自坐在辦公室裡吸菸。公司的文件在辦公桌上散放著，看來沒有心情收拾。
現在疫情還沒結束，他進出也不戴口罩了。別人問他，他總說忘了。甚至有一回，有人隱約聽到他低聲說了一句：染上才好。
老闆也發現他不對勁，怕他得了抑鬱症，找他聊了聊，沒想到還真是病了。
病因是婚姻生變。原來，他妻子有了外遇，要跟他離婚，可陳建章死活不同意。
他妻子非常漂亮，四十五歲打扮的像二十多歲。她是郊縣某保險公司的辦公室主任，業務能力強，工作繁忙，平時就住在縣裡，週末才回家。
他們有一個兒子，去年出國讀研，他妻子回來的就更少了，直到元旦對他說要離婚。陳建章死活也想不明白，他們的婚姻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他們本來是大學同學，情投意合，生了兒子，現在都事業有成，這個家在別人眼裡不知道有多幸福！可為什麼……究竟哪兒出了問題？
疫情爆發，兒子沒有回來，不過他說那邊還好，很安全。這正好成全了陳建章的妻子，3月初復工後，她就一直沒有回家，都是電話裡催他儘快辦手續。
陳建章還是很愛妻子的，他一直覺得他們的婚姻很美滿，他求妻子再好好考慮考慮，想想他們的孩子。但她去意已決。
所以陳建章想不開，同時感到恥辱，他遭到了愛人的背叛；他感到自卑，自己不如別的男人；他感到慚愧，自己無法留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了。
他去了醫院，醫生說他得了抑鬱症，給他做了心理治療，還開了藥。
他把這一切都告訴了老闆，老闆表示理解。人有時候就是容易被某個想法絆住，別人可能理解不了，那是人的“死穴”。老闆勸他想開些，給他十天假讓他去旅遊散散心。
一般人都認為，這抑鬱的一般都是性格內向、多愁善感、愛鑽牛角尖的人，怎麼這能說會道、整天迎來送往、交際廣泛的業務經理也能得這病呢？尤其是離婚這樣的事，對一個男人來說，有什麼啊！太正常了，大多數離婚的不都是男方主動提出來的嗎？
再說一個男人，又是業務副總，有車有房，錢也多的花不完，四十多歲正當年，再找個二十多歲的黃花大閨女都沒問題，有什麼想不開的呢？有的男人巴不得離婚，不是說男人三大幸事之一就是什麼“中年喪妻”嗎？事後人們都這樣議論，替陳建章不值。也有人佩服陳建章的，覺得他對愛情忠誠，對家庭負責，是當今社會難得的好男人。
陳建章沒有去旅遊，他一直呆在家裡。
週三晚上，陳建章坐在陽臺不停地抽菸。他已經弄不清自己吃沒吃晚飯了，不過已經無所謂了，他又不餓，吃飯幹什麼呢？他開著窗戶透氣。七點多的時候妻子打來電話，催他兩天內把離婚協議簽了，儘快辦離婚手續。
第二天凌晨，保安巡邏的時候，在樓下發現了孫學光的屍體。從二十三層摔下來，死狀悽慘。
後來，人們進屋後，看到窗臺上的菸灰缸裡滿是菸頭，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看來他內心掙扎了好久，但終究沒有鑽出來。就像他嘴裡吐出的煙霧，消失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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