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只適合有關係的人!

看譚松韻媽媽的案件庭審心口堵得慌,不知道她這一年八個月怎麼熬過來的。跨年夜的晚上她母親和朋友走在路邊,被有前科、疑似酒駕甚至涉嫌毒駕的男人開車撞倒,搶救了20多天最後還是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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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人一直忍著沒有發過聲,只通過經紀人簡單通報情況。就連有人造謠她在母親剛過世就和別的男星約會(實際是母親出事前參加的飯局),她都忍下了。《嚮往的生活》裡何炅特意和黃磊聊起,在鏡頭前替她澄清。

他們這段聊天是揹著譚松韻的,譚松韻本人只強忍著眼淚,短短地提過希望母親能投胎做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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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看出何炅和黃磊特別照顧她,大家都不去多提那件事,這時候才發現常常被斥責冷酷勢利的演藝圈其實還算光明、溫暖的,什麼事都擺在了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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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長達八小時的庭審因為有一部分人說方言,有些地方聽不清,已知事實是丟失了嫌疑人的毛髮(呈陽性)物證和一部分能佐證他醉酒的監控,以及一些證人說對當時情形記不清楚和一問三不知的證言。

譚松韻最後的發言很剋制但很感人,她戴著口罩,能聽見一絲哽咽地說:這一年八個月裡她每天都在治癒自己,都在想媽媽,嫌疑人到現在沒有表現出一絲歉意。

同案另一位受害人的家屬發言也很令人難受,如果沒有譚松韻的影響力,不會有人注意到另兩個家庭的毀滅。下圖上下滑動可以看他們的陳述文字整理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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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感到震撼的是,大家以為名人辦事情比普通人容易得多,沒想到他們也有無力的時候。於是紛紛揣測嫌疑人的父母是有多厲害,可能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厲害,但只要在小地方深耕多年,以家族形式存在,姻親故舊遍佈全城,就比一個離家多年的明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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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發生地敘永是個窮縣,在瀘州GDP墊底,經濟越落後,文明的觸角最難到達,也越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邏輯。譚松韻的發言能感動很多人,但很難感動這個案件中的一些人,大家不在一個語系裡,無法溝通。

突然想到王漫妮,劇情沒有恰當展現她回到家鄉後的不適應,引起了一些非議,但在習慣了大城市規則的人,不是有優越感,而是就像你已經用過抽水馬桶了,又得重新蹲旱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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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工作、看病、辦戶口、打官司,哪怕是租個攤位賣貨,都需要託關係,關係是立足之本,明明應該是按規矩該辦的事,不找關係就辦不成,就這一點足以勸退講規則的人,何況習慣找關係的人必然要習慣關係網裡那些腌臢的、陰暗的勾當,漸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有種說法是超過一千萬人口以上的城市,託關係就失效了,人口越多,權力越分散,找人越沒用。以前我看《玉觀音》的時候,很納悶海巖為什麼要把女主角安心塑造成一個眼界很窄的人,安心在回憶前夫家境的時候,把他描繪得很高大上,其實就是當地一個已故領導的兒子兼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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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覺得海巖很瞭解沒見過世面的安心的眼界,她來了北京,才能脫離那個小社會。我在老家報社工作的時候,那個報社大部分管理層來自於武漢的一所大學,那學校連武漢最好的學校也不算,但在報社人事眼裡就是全國一流名校了,新人去報道,但凡那個學校畢業的,人事就春天般溫暖,對其他學校(除北大清華以外)的人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可能人事只認得那個學校,但還有一層原因是:和領導是校友,就意味著自帶人脈。這種邏輯大城市也有,但不至於令其他有能力的人連出頭機會也失去了。

關係學教導出來的人,信奉權力和攀爬。我有個朋友僅僅是借調了北京幾年,就忍受不了原來的環境了,她愛好文藝,只想過點清淨小日子,但她的老同事們見面就打聽她現在的職稱,一聽還是科員,鄙夷簡直毫不掩飾。如果在一線城市,別說包容不想評職稱的人,哪怕你玩嘻哈大家覺得那也是份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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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方輕鬆舒適有它的好處,但前提是不能遇到事,遇到事你就會被它的那套東西打趴下,或者同化。一個在當地有關係網的人會過得很舒服,但妄圖用外面的規則生活,會深深失望的。大城市會不會遇到不公平的事,當然會,但機率會小很多,也會有更多的文明人支持你幫助你,而不是被囚在一張關係網裡。

祝願譚松韻媽媽這樁交通意外中的受害者能得到公正的判決,譚松韻以後再也不用回到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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